沐甜珍一直跟李桃桃粘在一塊。
“還是下雨天,回城裏的路很爛,你們還要走嗎?”沐甜珍聲音都帶了哭腔。
李桃桃聽得心生不忍,看向何泰方。
“我去跟黃雪打聲招呼,我們這就回去了。”何泰方在一旁說道。
“啊,以後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沐甜珍挂在李桃桃身上,緊緊地樓抱着她,極爲舍不得。
被她這麽一通挽留,李桃桃也有些鼻尖發酸,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
人生聚散離合都是常态。
誰也沒有權利多逗留在某一站,因爲是需要付出時間成本跟無法估算的成本。
“你想見的時候,我們總能見到的。”李桃桃安慰她。
昨晚黃雪三人是住在附近的老鄉家裏的,何泰方的行動效率很高,他去了一趟,回來黃雪跟胡總二人陪同回來的。
“等下個月,我們就去找你們玩了。”黃雪跟李桃桃說道。
李桃桃點點頭,下意識地瞥了眼胡總,他那張臉,半邊臉頰還是腫脹的。李桃桃心裏害怕,她又看了看黃雪那張柔媚的臉龐,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
“好的,我們等你。”李桃桃客套道。
黃雪彎唇笑了,她何等精明,李桃桃臉上一絲微妙的表情變化都沒有逃過她的觀察。
但怕她,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在她的圈子裏,她就是女王一般的存在,沒有一個不忌憚她的。反而,她也特别享受這種感覺。
“你這媳婦,我挺喜歡的。”黃雪對何泰方說道。
何泰方皺眉,吐槽道:“她是我媳婦。你胃口别太重了。”
黃雪踹了他一腳。
也不見使多大的勁,何泰方卻是哇的一聲怪叫,抱着腿原地彈跳了好一會兒,卷開褲腿,小腿被踹的位置一片淤青。
“啧。”胡總在一旁很同情地咋舌。終于不是他挨揍了。
李桃桃趕緊走過去攙扶何泰方,“你這腿,還能回去嗎?”
“放心,他沒那麽嬌弱。”黃雪插了一句話進來。
李桃桃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我知道你們是戰友,關系很鐵,但是請你不要随便傷害他了。因爲我會心疼!”
黃雪臉色微僵。
李桃桃這番話讓她一時間下不來台。
她通常都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的性子。
“呦呵,找了個賢妻良母了啊。”胡總将黃雪撈到懷裏護着,敵意地看向何泰方,“都敢怼我家雪兒了,你小子長本事了。”
曾經在部隊裏,胡總跟黃雪都是何泰方的前輩。
這番話透着威脅。
何泰方也伸手将李桃桃護在懷裏,不甘示弱地回視着胡總,“呵,我就長本事了,你敢來咬我麽?”
胡總怪叫一聲,“你小子,還記得這茬事呢!看我不咬你一口!”氣呼呼地松開了黃雪,撲着何泰方過來。
前一秒還腿腳不利索的何泰方,下一秒落地就跑,速度快如狡兔。胡總隔着一小段距離,猛地撲了過去。
兩個男人頓時互相掐架。
胡總張口來咬,何泰方憋紅臉推他,兩人一陣胡鬧起來。
黃雪在一旁拍掌哈哈大笑。
李桃桃跟沐甜珍一臉茫然。
等回城裏,李桃桃跟何泰方坐在一輛牛車後車闆上,李桃桃才問起何泰方這件事。
“那會執行任務,他沒把對講機關掉,在那邊調戲黃雪,就是說了這句話。”
何泰方提及往事,臉上挂滿了笑容。
“哦。”難怪胡總會惱怒,這事也确實有點尴尬。以黃雪那副性格……
“後來呢?”李桃桃忍不住好奇心。
“被揍慘了。”何泰方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在火車站買了兩張卧票後,兩人身上沒剩多少錢了。好在回來的路上,帶了一些當地的特産,可以墊一下肚子。
一路奔波,有何泰方在身邊守着,李桃桃在車上睡得很踏實。又轉了幾趟車,才回到富源村菜市場附近。
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熟悉的氛圍,熟悉的方言,李桃桃連日來緊繃懸着的心終于安放下來了。
何泰方當天就回了何家。
李桃桃回到店裏第一件事,就是把店鋪裏裏外外清掃幹淨,又把自己舒舒服服的洗幹淨,整個人就放松地坐到門口椅上乘涼,風扇在背後對着她吹來陣陣涼風。
糧油店老闆田蘭花湊了過來。
“妹子,事情給解決了嗎?怎麽一連消失這麽多天?”
李桃桃喝了些放涼的水,不急不慢道:“嗯,都解決了。”
“那你倆還好吧?”
“什麽?”李桃桃一時間沒轉過彎。
“鬧這麽久,應該是要離婚了吧?”田蘭花八卦道。
李桃桃搖搖頭,“我跟他還好着呢。”
“那你家男人,我怎麽沒看到他跟你一路回來?”田蘭花說着,還四下打量了起來,似乎擔憂何泰方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打了她的臉。
李桃桃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明明知道田蘭花這種人見不得人好,但也不想跟她徹底撕破臉面。
“他去忙他的事情了。這些天我不在,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李桃桃很快地把話題轉開了。
田蘭花思索了一會兒,就把她所知道的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這些天,她店裏的電話響個不停。
這些天,有幾個大姐來鬧。
這些天,田大爺來過幾回。
這些天,還有幾個陌生的男女也在這附近轉悠。
田蘭花也是個話唠,開了頭,就沒完沒了地說着各種她所知道的事情。不被追着問八卦,李桃桃也樂得聽她說話。
到了傍晚菜市場收攤的時間點了,何泰方依舊沒有回來。李桃桃目光暗淡的從外邊街景收了回來,默默地落下了卷簾門。
男人要真是變心了,強求也不得。李桃桃索性把注意力轉到其他事上,她睡不着覺,吃不下飯,就按照電話本上面記的号碼,一個一個打電話過去,告訴衆人她回來了這個消息。
聊了很長時間,等李桃桃再看腕表,都已經晚上九點五十多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