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桃一臉鄭重道:“我想求你幫我一件事。”
何睿睿猶豫了幾秒,一咬牙,“什麽事?你說了,我盡全力幫你。”
李桃桃就把何泰方變得古怪的事情說了,“聽你媽媽剛剛說話的口氣,她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你幫我去套話。”
何睿睿覺得很不可思議,“我表哥怎麽可能會跟陳思情主動親近?不可能啊!我表哥看到陳思情,那簡直是恨不得哪裏有地洞就躲哪裏。”
“你去病房看看吧。”李桃桃給何睿睿留了一串店裏的電話号碼,約好了以後打聽清楚電話聯系。
出了醫院,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李桃桃在附近找了一輛三輪車,有了幾回搭到奇葩司機的恐怖經驗,這次李桃桃挑了個面相憨厚的司機三輪車,路上也沒怎麽閑聊,到了富源村付了錢,就下車了。
菜市場附近一帶沒有路燈,好在夏天傍晚的光線還算明亮,李桃桃能很清楚地看到路況,朝着自家店面方向走去。
“上哪去,這麽晚回來?”
有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很突兀地在背後響了起來。
李桃桃轉頭看過去,第一時間就想起來了,白天見過面的林辰。他此時脖子上搭着一條白毛巾,像是剛剛夜跑路過此地,呼吸微喘着。
“我去醫院了。”李桃桃淡淡道。
實在是何泰方的突然變化,讓她心情低落到谷底深處,她想了很多,但實際能辦得到的卻很少,所以心煩氣躁。
“你病了?”林辰道:“我家裏有私人醫生,你要是沒看好,我可以叫私人醫生替你檢查。”
李桃桃停住腳步。
她知道林辰母子應該是很有錢,隻是沒料到他家裏都有私人醫生那種。
她望向林辰,“我能求你幫忙一件事嗎?”
林辰用毛巾擦拭汗水,“你說說看。”
李桃桃輕聲道:“你說男人會在車禍以後,就突然移情别戀,愛上照顧他的女人嗎?”
林辰無奈地聳聳肩,“我不知道啊。”
李桃桃歎口氣,不再說話了。
林辰問:“你說的是你男人嗎?”
李桃桃點點頭,“我懷疑他中邪了,可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辰聽得眉頭皺了起來,“這種迷信思想很不好。找多幾個醫生看看,多半可能是車禍後遺症。”
李桃桃聽得心裏不是滋味。
移情别戀,就是車禍後遺症了?
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女性的直覺讓她無法苟同林辰的觀點。她歎口氣,“你幫不了我。”
她把卷簾門拉上,走到店鋪裏,摁亮了燈光,她朝外頭看一眼,林辰還站着外邊。
李桃桃猶豫了下,“現在天太晚了,我也打算要休息,就不請你進來喝茶。”
林辰不以爲意地點點頭,“嗯,改天請吧。”
李桃桃就把卷簾門給拉起來,鎖上了。
林辰呆呆地站在外邊,站了好一會兒,他倒是長這麽大,頭一回遇上有女人對他不感興趣的。
林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搖了搖頭,繼續朝前小跑了起來。回到超級奢華裝潢的宅院内,隻有兩名保镖在門口巡邏着。
他走了進去,養在籠内的藏獒朝着他狂搖尾巴,吐着舌頭,很是熱情。
“少爺回來了。”兩名保镖同他打招呼。
“辛苦你們了。”
林辰說道,往裏走去,保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動靜立刻站起身迎了過來,“少爺回來了。”
“我媽呢?”
“老爺跟太太出去遊玩,現在還沒回來。”
“哦。”林辰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幾口。
“少爺要不要吃點什麽?我熬了蓮子八寶粥。”
“不用。”林辰又喝了一杯水,這才上樓去。
保姆又坐到沙發上,繼續看着電視劇濟公傳奇,看到濟公救死扶傷,保姆拍手叫好,一臉激動。
樓上的林辰則是在書架上找到一本厚厚的英文詞典,盡管書皮翻看得都有些脫落,裏面也用紅字密密麻麻批注了自己的見解,但林辰依舊看得起勁,忘記了諸多身外之事。
李桃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覺,肚子空空的,但她也沒有任何胃口。
直到十一點多,樓下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李桃桃彈跳起來,第一時間沖到了樓下,她直覺這通電話很有可能是何睿睿打來的。
能爲她解開很多疑惑。
她接了起來,“喂?”
聽筒那邊,有女音長舒了一口氣,李桃桃聽出來,那果然是何睿睿的聲音。
“桃桃嗎?我是睿睿,我現在趁我家人都睡着了,偷偷給你打電話的。你聽我說,她們對我表哥下了蠱。你知道蠱嗎?”
蠱?
李桃桃腦袋有些懵。
這麽荒謬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讓她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思緒。
“誰下的?”李桃桃傻傻地問一句。
何睿睿苦澀道:“我不知道。很可能就陳思情一個人幹得吧。也可能,我媽媽也參與了。”
李桃桃頭腦一陣亂麻。
蠱?
那要怎麽解?
她的圈子裏,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高人。
何睿睿歎氣:“聽說陳思情花了很大一筆錢,請的是很厲害的高人,普通人解不掉。”
李桃桃“嗯”了一聲,她也畏懼困難,但想到把何泰方拱手相讓,她的胸口就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何睿睿壓低聲音:“不能再繼續聊下去了,我怕讓他們發現,我就麻煩了!你也千萬别告訴别人是我說的。不然我媽媽會殺了我的!”
“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事情輕重,李桃桃還是心底有數的。
雙方挂斷電話了,李桃桃就癱坐在了地上,心裏一陣陣冰涼刺骨,她緊緊攥住拳頭,尖銳的指甲紮入掌心,疼痛促使她意識逐漸清醒冷靜下來了。
前世一個人都可以闖過那麽多難關,這一世,隻不過剛剛開始,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李桃桃坐在地上,靜靜地盯着緊鎖着的卷簾門發愣,這一宿她毫無睡意,腦海裏也浮現了許多個可能幫得到她的人。
她隻是在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