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領證次日,何泰方休假,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姚錦堂把他帶回去的。
現在回憶起來,心動的感覺,還是有的。何泰方看着李桃桃,她那張俏臉白嫩細膩,長得不高又身材玲珑,很有南方女子小家碧玉的溫婉,讓他心生很強烈的保護欲望,跟這種感受相比,對女戰友更多的是強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哪一種感受才是喜歡,何泰方也分不清。
“對她,我還是很心動。”何泰方坦白道。
李桃桃啞然,過了一會兒,她調整了心态,“她那麽優秀,喜歡她很正常。”
何泰方抿唇不語,深邃的眼眸靜默地看着李桃桃。
似乎在他眼底,有一絲愧疚流竄閃過。
李桃桃拿了他手裏的碗筷,“我來洗碗筷。”逃也似地溜開了。好在等她洗完碗筷,何泰方也把情緒調整好了,剛剛的那樁情情愛愛的事,兩人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及過了。
店裏衛生收拾到夜裏九點,整個鋪面煥然一新,隻是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隻好開着卷簾門,坐在門邊欣賞夜景,天空一片漆黑,滿天璀璨星辰熠熠生輝,月亮很圓,翻看了下日曆本才發現今夜趕上了十五,月亮又圓又大。
李桃桃看一眼邊上,果然何泰方在呼呼大睡,她發現何泰方對賞景這些,似乎真得不感興趣。
她舉着大蒲扇,給他輕輕搖扇,趕那幾隻在蚊香作用下,還拼命撲來吸血的蚊子。
這一覺他睡了很久,約莫十一點左右,他才幽幽轉醒,睜開眼睛,迷蒙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給他扇動扇子的李桃桃,“怎麽不喊我?”
李桃桃笑道:“我又不困。”
這大男孩總是一路陪伴照顧着她,能有機會報答丁點恩情,即使要熬夜,李桃桃也是心滿意足的。
“裏面都幹了。”何泰方站起身,伸了懶腰,“那草席鋪地上,将就睡一晚吧。”
“嗯。”李桃桃沒什麽異議。店鋪内東西都搬空了,地上又用清水沖刷過兩遍,又幹淨又清爽,完全能鋪下兩張草席。
何泰方去拆他們帶過來的貨物,從裏面找出兩床草席,隔了一張凳子的寬距,把兩張草席整整齊齊地鋪好。
李桃桃拉下卷簾門,将卷簾門給關好鎖上了。
她回頭看過去,何泰方已經躺平了,光着膀子,風扇朝着他的方向呼呼地吹着涼爽的風,他應該是很困了,一躺下就睡得很死。
李桃桃把燈給關了,躺在另一張草席上,或許是因爲做過法事,又或許是因爲何泰方,一躺下李桃桃也很快睡着了。
這一覺再醒來,天已經亮了,李桃桃發現邊上草席上的何泰方不知去向,她坐起身,發現何泰方站在一角落,跟她隔了一張布簾子,正在那裏用水沖涼。
他用毛巾擦拭着短發,穿着一身幹爽的白色短袖黑色七分褲,腳上踩着拖鞋,揭開布簾子走了出來。
“把你吵醒了?”何泰方一身精神抖擻,深邃的眼眸盯着李桃桃,“你要不要也去沖個澡?”
李桃桃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
眼下這個年代廁所還不流行,大部分店鋪裏都還沒有廁所,大部分人都是用布簾子遮擋,躲在一處角落,拎着水桶沖刷一下身體,不像後世哪裏都能找到标配廁所的店鋪。
非得舒舒服服的洗澡,就得花點錢去澡堂洗了。
她去抱了一身換洗的幹爽衣物,走進了布簾子後方,裏邊有何泰方給她準備的兩桶清水。
勉強能搞定洗頭發跟洗澡了。
李桃桃硬着頭皮,忍着羞澀感覺,就這麽在何泰方視線一布簾之内,沖刷起身體來,她已經加快洗澡的速度了,但她洗好走出來的時候,何泰方又靠在椅上睡着了。
她趁着這功夫,又把衣服給洗了,這才發現何泰方的衣服早就找到位置,晾曬在窗戶那邊了。
她猶豫了下,也把貼身内衣褲跟衣褲都挂在了何泰方濕衣服邊上。涼爽的風吹在她身上,李桃桃立在風扇前閉着眼睛吹了一會,就聽到身後何泰方懶散地聲音響起:
“等會吃什麽早餐?”
“都可以吧。”
何泰方睜開眼睛,看着浴後的李桃桃,她穿着一條花色碎花布裙,皮膚細膩白皙,很是養眼,何泰方靜靜地注視着她,欣賞她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恬淡溫婉的美。
“外面有幾家早餐鋪子,田大爺說味美價廉,我們出去吃吧?”何泰方說話間,又下意識地去摸煙盒,才想起來煙昨天已經抽完了。
“可以呀。”李桃桃沒有察覺到何泰方落在她身上的異樣目光,隻是覺得當下的何泰方,說話好像變得更溫柔了。
何泰方把濕毛巾挂到窗戶那邊,注意到了李桃桃的濕衣物都跟他的衣服挂到一處,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我晚點在窗外弄一條晾曬繩,以後曬衣服也方便。”
“嗯。”李桃桃知道何泰方看到她挂在那的内衣褲,心跳怦怦地加速跳動起來,好在何泰方沒有再說什麽,李桃桃才能勉強摁下心裏的羞澀感。
兩人走出店鋪,何泰方又把卷簾門給拉下,上了鎖頭。
田蘭花已經開了店鋪,瞅見他們小兩口,主動打招呼,“這麽早,出去啊?”
“是啊,出去吃早餐。”李桃桃客套地回答道。
“哦,那趕緊去,别餓到肚子了。”
兩人客套地你來我往了幾句,李桃桃就帶着何泰方走遠了。
等選了一家早餐鋪子,點了兩碗玉米糊,四個窩窩頭,兩個油條,三個菜包,兩人就坐在小方桌等待着。
“那個女的怎麽回事?跟你關系變得很好啊?”何泰方用抹布把李桃桃面前那一塊位置給擦拭幹淨,一邊很随意地問道。
李桃桃就把昨天田蘭花送西瓜過來,又一番好聽話跟她賠罪,“田大爺也是有本事,能降住田蘭花那麽彪悍的女人。”
“田大爺說,這田蘭花兒子沒出息,喜歡幹點偷雞摸狗的事情。每回一出事,就得靠田大爺他來出面調解。”何泰方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