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方不悅道:“找他幹嘛?”
陳思情指了指哭紅眼睛的陳琴琴,“昨晚把琴琴一個女孩子丢在路邊,我是來找他算賬的!”
何泰方語氣不善,“那你繼續找吧,人不在我們這裏!”
陳思情瞪了一眼李桃桃。
“你也沒看到錦堂嗎?”陳思情冷冷問道,眼睛裏透着一絲對李桃桃的嫌棄。
李桃桃充耳不聞,慢悠悠地啜飲着生姜紅糖茶。
“李桃桃,我表姐跟你說話呢!你啞巴了嗎?”陳琴琴上來就把包包重重砸在桌面,大聲呵斥道。
李桃桃疼得都沒脾氣了,懶懶地擡頭瞅了眼陳琴琴,“你們兩姐妹是不是太狂傲了,這是在我店裏,不是在你們地盤。”
李桃桃看了眼何泰方,“泰方,你長點記性,以後不要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店裏帶。我這是開店做生意的地方。”
何泰方點點頭,“我知道了。”
陳琴琴氣得臉上肌肉發顫,她的眼淚又盈滿眼眶,很委屈地回頭去尋求陳思情的幫助,卻發現表姐陳思情臉色陰沉,那雙眼噴出來的怒火,似乎能将李桃桃焚燒殆盡。
“李桃桃是吧?”陳思情聲音陰冷,嘴角略彎,幽幽地盯着李桃桃,“我記住你了。”
李桃桃聞言,也擡起頭,目光轉冷,回視着陳思情,心裏暗自思忖:陳思情,前世你也有參與的份,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兩個女人的目光,如同餓狼虎豹,都格外兇神惡煞,誰也不服輸誰。
“走,我們去其他地方打聽錦堂。”陳思情招呼陳琴琴,臨走前,又惡狠狠地剮了一眼李桃桃。
李桃桃全程沒有示弱,她的目光也很冷,前世喪子之痛,深入骨髓,深入靈魂,她忘不了,也放不下!
冷冷地看着陳思情兩姐妹離開的背影,久久都沒有收回視線。
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溫暖有力量,李桃桃才緩過神,看向了何泰方擔憂的目光,她扯了扯唇角,笑容恬淡,“我沒有那麽脆弱。”
“小心陳思情。”何泰方還是很擔心,“她心眼很小,手段很多。”
他眼看着李桃桃被陳思情記仇了,偏偏又拿陳思情那樣的女人,毫無辦法。這一瞬間,何泰方内心感到很強烈的挫敗感。
王海帶着兩男一女走進店内,就很敏銳地察覺出來,這二人的情緒不太對勁。
李青竹拉着妹妹李花,跑到何泰方面前,兩人都直接無視李桃桃,目光熾熱地盯着何泰方。
李青竹笑着介紹:“大哥,這個就是我妹妹,李花。”
被他推出來的李花,面容稚嫩,身材高挑,穿得一套半新不舊的粉色上衣黑布褲,臉上挂着腼腆的笑容,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眨也不眨地盯着何泰方。
“大哥,我是李花。謝謝你能内推一個工人名額給我。”李花很高興,說完,就給何泰方鞠了一躬。
何泰方面色微變,看向李青竹,“你這妹妹幾歲?”
“十五歲。”李青竹答道。
何泰方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很冷,訓斥道:“你昨天怎麽不明白的說你妹妹幾歲。”
“我、我跟她說過了。”李青竹吓得縮了縮脖子,在何泰方的強勢氣場下,他毫不客氣地伸出食指指向了李桃桃。
李桃桃挑了挑秀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眸光淡漠地注視李青竹,也沒有對李青竹說什麽,但她眼中嘲諷之意分明異常。
是啊,對她說過了,但是她記得昨天他對何泰方,确實是忽略了年齡,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何泰方道:“十五歲屬于童工,工廠不會招收,就算我有内推名額,這根本不管用。”
“啊,那怎麽辦?”李青竹兄妹二人笑容頓時垮了。
李花跪倒地上,眼淚汪汪,手攀着何泰方的衣擺,可憐兮兮地求助道:“大哥,你幫幫我吧!我不想嫁給隔壁村老光棍,我不想一輩子就這麽毀了。”
李花哭得很委屈。
李青竹眼睛哀求地望向李桃桃,一邊伸手要拉起妹妹李花,又半天沒有把她拉起來。
這場面,李桃桃确實看得心酸難受,但是先前李青竹毫不猶豫把矛頭指向她,以及先前道德綁架她,都讓李桃桃心有餘悸。
有些人,你幫了他們,到最後可能得被反噬一口,也不是什麽人都值得去把他們從泥潭中拽出來的。
李桃桃不言語,冷眼旁觀,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李青竹投來的求助目光。
這時候,王海跟另一個小夥就站在一旁,冷漠旁觀着。
李花一直跪坐在地上哭,手裏死死地揪着何泰方的衣擺,李青竹在邊上杵着保護着他妹妹。
“你年齡不達标,我沒辦法。”何泰方淡淡拒絕道,“你去求别人幫忙吧。”
同時,他退後兩步,硬生生地把衣擺扯出了李花的控制,李花哭得很大聲,像是哭喪一樣,整個人趴在地上,李青竹怒了,“你們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們是走投無路,才來求你們幫忙,你們這麽殘忍,以後會遭報應的!”
李桃桃目光轉向王海,出聲道:“王大哥,你帶來的人,你自己解決。”
“我哪裏有辦法?”王海推責任道。
“喲,一大早就鬧上了?”
店門口傳進來一道溫潤的女音,林舒扶着老太太漫步走來,林舒笑着道,眼睛卻是盯着王海,“王海,我妹子這裏開得是店鋪,不是做白事的地方,你想搞什麽晦氣事麽?”
王海聽到聲音,愣了下,殷勤湊上前,笑道:“林舒,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聽你這意思,你是純心帶人來欺負我妹子了?”林舒眼神陡然轉冷,“王海,你既然這麽不稀罕我介紹的這單生意,那就是你瞧不起我林舒了,我看以後我們的合作關系就斷了吧!”
王海尴尬地笑了笑,“我們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哪敢瞧不起你林舒?你可别寒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