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人的幫忙,李慧賢日漸好了起來。
李勝龍那邊馬上要開學,她要交身材材料,這幾天除了送飯,都沒時間去醫院。
就劉麗鵬一直陪着李慧賢。
女兒這種對這件事舉重若輕的态度,雖然讓李慧賢稍微覺得有點失落,但是更多的是輕松。
畢竟她女兒都不當回事,說明這件事可能真的是小事,她也不該自己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
稍微能想得通,她的注意力就不完全在自己身上。
聽見胳膊撲棱一聲,她歪頭去看,就見隔壁的男人差點摔倒。
李慧賢下了床去扶他,道:“同志,你要不要叫家人來?”
男人搖頭:“我沒有家人,謝謝!”
“那你要做什麽?去方便?我幫你叫護士。”
“不是,我想喝口水,沒事的,我不是傷了腿。”男人的嗓子有些沙啞。
李慧賢點頭道:“我知道,沒事的,你現在還很虛弱,我幫你倒吧。”
李慧賢幫男人去水房倒了一茶缸水,然後遞給男人。
她比較愛幹淨整潔,倒完水本能的幫男人整理下床單和下面的鞋子,轉身要走的時候,正好男人仰頭,看着那雙眼睛,她突然愣住。
等男人放下茶缸,她仔細看男人的臉,越看越是心驚。
這人怎麽跟菜屯的李清錄長得這麽像。
也就是李勝龍的親生父親。
當年他突然失蹤,崔斯文說丈夫是不負責任自殺了,大家怎麽找都沒找到。
莫非這人還活着?
也是,崔斯文的話怎麽能讓人相信呢?
若真是李勝龍的父親就好了,不見得他能幫勝龍什麽,但是勝龍起碼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就像是崔斯文,她對勝龍一點也不親近,但是好歹是勝龍的母親,有這麽個人,勝龍就知道自己的來路。
李慧賢聲音有些激動,問道:“同志,你可是李清錄大哥?”
李振江一愣,擡起頭迷茫的看着李慧賢,然後搖頭道:“你認識我嗎?”
“你真的是李清錄大哥?”
李振江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他也有些激動,問李慧賢:“你真的認識我嗎?你是不是見過我,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慧賢:“……”
“忘了?什麽叫忘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李振江隻記得自己在一條河裏被人撿到,然後正好南方不太平,他參了軍,立了功,然後轉業,結婚。
但是他自己是誰,他一直不知道。
有人說聽他的口音好像是這邊的,他調動工作調動回來,回來才一個月,然後就發現了妻子瞞着他做了絕育這件事。
他本來想跟妻子好好談談,也不一定是要離婚,隻是他心裏很不平衡,他不喜歡被欺騙。
但是妻子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竟然想毒暈他,然後傷害他的身體……
現在有人說好像認識他。
李振江急忙催促道:“大妹子,你快說說,我是什麽人?”
李慧賢也不保準了,道:“隻是有可能,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敢保證啊。”
“沒關系,你說說,我自己評判。”
李慧賢就把李振江在村子裏的事情說了。
李振江越聽神色越重,越煎熬,因爲提到崔斯文的時候,他的腦袋嗡嗡疼。
他有種感覺,這是他非常重視的人,好像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他受的傷。
李振江揉着頭道:“大妹子,你這麽說,我還有個女兒?”
李慧賢真的不敢保證,點頭道:“若是你是清錄大哥,那你就有個女兒,但是你到底是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隻是有些像。”
但是世上相似的人确實很多。
何況這種隔了十六年沒見過面的。
李慧賢有一次在公交車上看見一個男的,覺得是自己的初中同學,非常像非常像,但是最後不是。
這種事真的無法确定。
李振江很興奮的擡起手:“大妹子,我有種感覺,我就是你說的李清錄,對李清錄,我肯定也有個自私自利的妹子,我那個妹子應該不是我媽親生的,是我後媽帶過來的。”
李慧賢眼睛瞪大,點頭道:“對,确實你們是兩個媽的,你真的想起來了?”
李振江搖頭:“沒有,但是應該就是。”
他突然抓住李慧賢的袖子道:“大妹子,我女兒在哪裏?我要去找她,我要彌補她,我有的,我要都給我女兒。”
李慧賢:“……”
她隻是想讓李勝龍知道來路,可沒想要人家的财産啊。
怎麽又多了一個跟他搶女兒的人?
不過已經有了崔家,再多一個男人好像也不算什麽。
饑荒多了不愁人,虱子多了不咬人,爹媽多了……她也習慣了。
李慧賢道:“那個女孩,現在是我女兒……你若是想見她,她晚上會來給我送飯的。”
“到時候你看一下,你可千萬别直接認親啊,什麽東西都不确定呢。”
李振江忙不疊的點頭:“放心,放心,我不能!”
嘴上這麽說,但是當住手來了後,他就急急的告訴住手,讓住手給他辦理離婚手續。
“若是她不肯離婚,就以故意傷害罪起訴她,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要快快的處理好自己的事,然後利索利腳的,跟他的女兒相認,不給女兒留一點麻煩。
李勝龍跟周盛朝改錯了最後一頁申報材料。
周盛朝裝訂好,交給李勝龍。
李勝龍道:“交上去,等拿到了批文,我們可以有一千塊的獎金。”
“項目都是我們自己做的,所以到時候我們平分,沒有别人什麽事。”
單位分給她的那兩個人一直消息代工,她一分錢都不會給的。
周盛朝如今笑容也多了,雖然還是穿着舊衣服,但是帶着體育兩個字的老式運動衣褲穿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朝氣蓬勃充滿陽光,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神色陰霾的學霸了。
他道:“我爸的腿在BJ的醫院做了康複,真的好多了。”
“你說的魏大夫也去我家幫我爸看了,他說再針灸半個月,我爸就可以幹活了。”
“我給我爸報了夜校,他很期待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