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準備昨日就過來向姑娘禀報的,但是後來見伯府似乎很亂,想到耿澄受了那麽重的傷,姑娘應該也要忙着探病,所以今日才過來的,還望姑娘見諒。”
耿星霜擺擺手,表示她明白,“你快說說端陽那日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二叔他怎麽傷成那般。”
展佩拱了拱手,将端陽那日夜裏所見所聞所做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請姑娘恕罪,我們準備動手的時候,發現耿澄已經被人敲斷了右腿,但是我們人都去了,也不能空手而歸,所以一不小心就挑斷了他的一雙腳筋和右手手筋,特意留了左手,多練練還是可以吃飯更衣的。”
展佩說完後,就等着耿星霜下達指令,畢竟他們這算是擅自行事,在來之前,她是準備一力扛下的,畢竟動手的是她,但是武娟和竹劍一再囑咐,若是她敢一人扛下,就和她絕交,所以她并沒有将他們二人摘出去。
姑娘應該是要懲處他們的吧,隻要不趕他們走,其他的懲戒他們都認了。
“你們看到在你們前面那兩個人是誰了嗎?”
展佩猶豫了一下,道:“那二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帶着草帽和面巾,連眼睛和額頭都看不到,不過……從他們的身形和走路姿勢看,其中一人有點像三老爺。”
“什麽?”
耿星霜大驚,忽的站了起來,“你确定?”
展佩搖頭,“不敢确定,隻是有一些相似,武娟和竹劍一點迹象都沒看出來,所以我并不能确定。”
耿星霜被展佩的猜測驚住了,若是連展佩都能看出有一點像三叔,那比展佩對三叔要熟悉的多的姚剛又怎會看不出來。
但是在映荷院,姚剛被伯爺伯夫人問詢的時候,并沒有提到任何關于三叔的話,難道真的是展佩看錯了。
如果其中一人是三叔,那另外一人……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耿星霜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她爹和三叔常常不在府中,還有昨夜,一夜未歸,真的是覓山莊子上出了事嗎?
耿星霜腦子有些亂,見展佩還等着自己,想了一下道:“你們自作主張的挑斷了二叔的腳筋手筋,說一下緣由吧。”
“姑娘,在端陽前一日,我們在劉二公子身邊信任的下人面前演了一場戲,他沒有看到我們,但是能聽到我們的聲音,竹劍模仿了二老爺身邊的張來,與人說二老爺根本看不上劉二公子的人品,他願意将閨女給那劉守一做妾,隻不過是因爲五姑娘是不得他喜歡的庶女,要是嫡女,别說做妾了,做正妻二老爺也是不願意的,隻不過因爲那劉守一有個做吏部侍郎的爹,否則二老爺才不會與他那般低劣之人做朋友。
端陽那晚,劉守一對二老爺的态度雖然不好,但是并沒有拒絕二老爺的示好,我們想着就算劉二公子拒絕了,隻要二老爺想要升官,就還能想到其他辦法,五姑娘不安全,姑娘你和七姑娘也并不安全,斷腿是能長好的,索性……一勞永逸。”
耿星霜的确是讓他們想辦法,挑撥一下劉二公子和耿澄的關系,最好能讓劉二公子徹底與耿澄交惡。
但是現在看來,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手段也太稚嫩了些。
“姑娘,這事是我們做的不……”
耿星霜擺手,“我明白你們的心思,你們想着,他畢竟是我二叔,即使将你們的想法告訴我,我也是不好直接吩咐你們對他行此狠辣手段的,所以才先斬後奏的。”
展佩垂了頭,他們就是這般想的,還有一點就是他們覺得姑娘畢竟隻是十四歲的姑娘家,雖然不似一般貴女,被養的隻能見到高門大院中的一方天地,但是挑斷腳筋手筋這樣的事,就算耿澄不是她二叔,她也必定是狠不下心來的。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因爲你們的工錢楊六哥已經給過了,我本來準備再給你們加一份工錢的,但是這次畢竟是你們擅自行事,所以這一個月另加的工錢就沒了。”
這便是對他們的懲處了?
直到離開伯府,展佩都不敢相信姑娘就這般輕易放過了他們,一個月另加的工錢,這簡直不算是處罰。
“看來我們做的,甚合姑娘心意啊!”竹劍搖頭晃腦道。
“是誰當初還反對的。”武娟撇嘴。
“好好,還是兩位女俠比小的更有魄力,更能當機立斷。”
竹劍立刻求饒。
“接下來我們要多注意劉府還有官府那邊,還有,在我們之前出手的那兩人,我将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姑娘,若真是大老爺和三老爺,我們也要多多關注一下,以免我們這邊沒露餡,他們那裏漏了。”
展佩想盡量将事情想的更加周全,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有無用胭脂畫在二老爺脖頸處?”
見二人搖頭,展佩眉頭緊蹙,将在伯府中耿星霜告訴她的,關于耿澄他們回伯府之前的場景重複了一遍。
“按照姑娘說的,在車夫醒來之前,馬車已經到了二老爺他們昏迷的地方,而且二老爺、姚剛、張來三人都被拖行過……”
“難道在我們之後,還有人去過?”武娟皺眉。
他們三千挑萬選的好日子,撞上大老爺和三老爺就罷了,她以爲他們三是那在後的黃雀,難道後面還有一隻老鷹?
這個感覺太不好了。
“不對,昨日下午二老爺去了尋香樓,誰知道胭脂是不是那時蹭上的,至于馬車和拖行,都是那車夫和姚剛所說,真假尚不能确定,說不定是他們故布疑陣,至于目的是什麽,我們還是要多注意官府那邊,他們是沒有報官,但是伯爺已經暗自找人查了,說不定就會驚動官府,最近行事還要萬分小心。”
“竹劍說的不錯,姑娘說了,最近我們不要主動做什麽,隻先打探消息就行了。”
武娟問道:“那我們還吓那劉守一嗎?”
展佩看她,“這事我已經禀報姑娘了,姑娘說已經做過的就罷了,暫時停手。”
“幸虧昨天晚上行動了,否則就沒機會了。”
他們昨晚,由武功最高的展佩,在劉二公子酒醉之後,以輕功掠過劉家馬車,在劉二公子耳邊留下一句話“這一次是耿澄,下一個就是你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如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不過能做成這件事,既要歸功于展佩高強的武功,還有劉二公子帶出去的下人着實沒幾個能打的,其中兩個有武功的護衛還被劉二公子拉着一起喝的醉醺醺的。
不過當展佩離開後,劉二公子直接被吓醒了,那兩個侍衛卻還是暈暈乎乎的走在馬車旁。
當時雖還未到宵禁時分,但是劉家馬車走的那條巷子比較偏僻,遂根本無人發現。
竹劍和武娟都覺得這件事比較好玩,隻是現在姑娘不讓做了,他們也隻好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