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麽說?”
過了有一個時辰,金寶才回來。
她一回來,耿星霜還沒開口,耿星辰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
金寶喝了一口水,正想回答,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是不是金寶回來了?”
是三太太姜氏的聲音。
“娘、三嬸,你們怎麽來了?”
耿星霜看到母親和三嬸,連忙站起來迎接,耿星辰跟着站了起來,姐妹二人走到門口,各自扶了各自的母親到屋裏。
“金寶,快将你打聽到的消息說說。”
姜氏漸漸的知道了金寶會打聽消息,但是她并不知道金寶是以何種方式打聽的,她潛意識中認爲是大房收買了正院中的下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姜氏很想知道伯夫人是如何處理二房這件事的。
金寶在兩位太太兩位姑娘四雙眼睛灼灼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道:“伯夫人先是罵了彭姨娘一番,說她沒了規矩體統,大吵大鬧不像話。
彭姨娘沒有說話,倒是二太太爲彭姨娘說了幾句公道話,二太太說,彭姨娘也是做娘的,女兒就要被送給那樣一個好色之徒做妾,以後是生是死且難說,彭姨娘這般做也是情有可原。”
姜氏撇了撇嘴,“二嫂改了性?以前對彭姨娘可沒有這般寬和。”
“然後呢?伯夫人如何說的?”阮氏問道。
金寶繼續說下去,将她在正院後面偷聽到的内容詳細的轉述了一遍。
伯夫人對于送哪個孫女給劉二公子做妾并不在乎,畢竟隻是兩個庶女,隻要能爲兒子升遷提供便宜,她都行。
既然耿澄屬意耿星雨,那麽便是耿星雨吧,所以人一到,她便先呵斥了鬧事的彭姨娘一番,料想彭姨娘也不敢反對,若是惹了她這位當家主母的不快,一個妾室罷了,提腳就能發賣。
但是伯夫人沒想到的是,彭姨娘的确受了這一罵沒有吱聲,二兒媳姚氏卻罕見的爲彭姨娘說起了好話。
這妻妾二人平日裏就算沒有争的你死我活,總歸是不對付的,姚氏心裏對彭氏的膈應,她這個做婆婆的更是一清二楚。
伯夫人不明白姚氏這是想幹什麽。
“老二媳婦,這兒女的親事何時輪到一個姨娘來過問了?”
伯夫人臉色不好看,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兒子,耿澄雖然還能維持着面上的溫和,但是眼底卻翻滾着怒火,兒子這般生氣?伯夫人有些摸不清耿澄的心思。
彭姨娘這樣一鬧,的确很讓人不耐,也挑戰了耿澄作爲夫主的權威,但是以伯夫人對兒子的了解,他還不至于如此生氣。
“母親,兒女的親事自然輪不到妾室做主,但是彭姨娘也沒有擅自做主,她不是來求我這個主母了嗎?”
彭姨娘感激的看了姚氏一眼,姚氏避開了她的目光。
她這也算是還她一個人情,否則她說不定真的被一直蒙在鼓裏,倒是全了他耿澄深情似海的一番好心思。
伯夫人被姚氏這話頂的無法反駁,她看向耿澄。
耿澄平靜的對姚氏道:“劉二公子是劉侍郎的次子,雖然隻是庶子,但深得劉侍郎的喜愛,劉家雖然還沒分家,但是劉二公子已經有自己的私産了,雨姐兒隻是庶女,伯府近些年越發艱難,雨姐兒出嫁我們拿不出多少嫁妝,與其嫁到沒什麽家底的人家受苦,劉二公子是雨姐兒眼下最好的選擇。
就算當着水姐兒的面,我也得說實話,她畢竟剛剛回來,雖然以前一直在冰姐兒身邊當差,但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哪裏會注意閨女身邊的丫鬟。
所以那十多年,我對水姐兒是沒有印象的,所謂親疏遠近,相比剛剛認親的水姐兒,雨姐兒在我心中的位置要重要的多,也正因爲如此,劉二公子這門好親事,我才想着雨姐兒。”
耿澄神色從之前的平靜轉爲柔和,微微歎了口氣,然後目光溫柔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彭姨娘,語氣更緩和了許多。
“璐娘,你不要隻顧忌着名聲,就不管雨姐兒未來的日子,雨姐兒是我和你的女兒,除了月姐兒和冰姐兒,她是我最看重的女兒,但是月姐兒當年做的實在有些過,這幾年又一直跟着女婿在外地,我這個做父親的都快忘了她長什麽樣子了……”
耿澄越說越傷感,俨然是一個心疼閨女的好父親,而爲了渲染氣氛,襯托住他慈父的形象,他将當年差點被他趕出家門的長女也搬了出來。
聽到他說起長女,姚氏落下淚來。
這四年來,她一直當自己隻有冰姐兒一個女兒,長女就當她和三房的耿星湖一般,早早便夭折了。
自從耿澄說出“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耿星月從此隻是宋家婦,不再時耿家女”這句話後,府裏無論主子還是下人,就再也沒人提過耿家還有一位出嫁的嫡出大小姐。
現在,爲了送庶女給一個混蛋做妾,爲了他的仕途,爲了他那狗屁的情深似海,他竟然将月姐兒又拿出來說。
或許他以爲他這般說,不僅能打動彭氏,更能打動自己。
姚氏本想痛罵,卻見耿澄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凜,驟然反應過來,耿澄提到長女,并不是爲了打動自己,而是爲了威脅自己。
如果她繼續幫彭姨娘,就算有自己這個親娘在,得不到身爲一家之主的父親的原諒,她的月姐兒就不被娘家承認,就沒法依靠娘家。
姚氏不由自主的看了彭姨娘一眼,正巧,彭姨娘也看向她。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
彭姨娘的目光中充滿了急切和懇求,她比姚氏更早察覺到耿澄提到耿星月時的真實意圖。
姚氏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彭姨娘的目光。
雖然心中隐隐有了感覺,彭姨娘還是失望無比,繼而就是絕望。
“老爺……”
“好了,我和太太是爲了雨姐兒好,你這個做姨娘的,不能因爲你的一己之私,耽擱了雨姐兒的前程。”
耿澄敏感的察覺到了姚氏的态度轉變,他溫和的面孔沒變,語氣卻沉了許多。
我現在想捶耿澄,但是……但是……但是我這次一定一定一定要按照大綱寫……哈哈哈……耐心!耐心!耐心!
——來自一個總是脫離大綱随意發揮的作者的自我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