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問這是哪裏,依稀隻記得夜裏起來上廁所時,隐約感覺窗簾後面有人,掀開窗簾看到一張滿是刀疤的狼臉,魂都吓沒了!”
“滿是刀疤的狼臉?聽起來長得好像那個甲級通緝犯古巴。”
蘇米樂腦海中浮現出夜裏見到的那張臉,再跟名單上古巴畫像一重疊,分毫不差,隻是當時恐懼占了上風,根本沒反應過來。
“籠子裏關的應該都是拐來的妖,不知麗羊羊是否也在裏面。”
這些牢籠如同牙齒般緊挨在一起,兩排牢籠間有條不足三尺寬的過道。
蘇米樂對面斜右方的籠子裏傳來痛苦哀嚎,裏頭關着一個男妖,他渾身長滿羽毛,看特征應該是鳥族。
隻是現在這些羽毛已被幹涸的血痂粘連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其本來顔色。
男妖的腿上有個碗口大的傷洞,已腐爛生蛆,看樣子沒多久活日了。
關在男妖旁邊籠子裏的女妖,似乎是他的伴侶,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女妖長着灰色羽毛,看男妖痛苦不堪的模樣,隻能抓着欄杆,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掉。
那負責看守的胖妖被哀嚎聲吵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抽出鞭子就往男妖那爛腿上揮去。
女妖隔着籠子拼命爲他求饒,胖妖神情卻越發暴戾起來,鞭子越抽越重,越抽越快。
男妖望向旁邊的籠子,目光逐漸失去焦距,女妖眼淚瞬間幹涸,面色蒼白如紙,眼睜睜看着她心愛的伴侶,連最後一口氣也被打散。
完事胖妖還在屍體上吐了口唾沫:“死了正好,幹不了苦力沒雇主肯買,留着也是浪費糧食。”
目睹一切的蘇米樂,手逐漸握成拳頭
“胖子,開飯了,來搭把手。”
通道處進來一個高瘦的妖,手裏提着桶和瓢,路過屍體時嫌棄地把他垂在籠外的手踢了進去。
“最近老大帶回來的妖越來越少了,是不是妖管局那邊又在嚴查?”胖妖從懷中掏出一大串鑰匙,挨個打開牢籠。
瘦妖則負責往每個鐵籠的破碗裏舀半瓢稀飯,再啪的一聲将籠門關上。
“可不是麽?就老大的相好,狐族那小娘們昨天剛被抓,也不知道有沒把老大供出來。”
瘦妖忽而話鋒一轉。
“胖子,你下手輕點,吓唬吓唬得了,打傷打殘賣相不好雇主不買賬,尤其是女妖,那窯子裏客人都喜歡白白淨淨的。”
胖妖一拍胸:“你丫放心,我心裏有數。”
蘇米樂看着那破碗裏的粥,白裏透黑,飄着發黃的爛菜葉,還散發着一股子馊味兒,肚子裏頓時翻江倒海。
除了她跟對面剛失去伴侶的鳥妖,碗裏食物紋絲未動以外,其他籠子裏的妖都把那半碗馊粥當成寶貝似的,捧着吃得幹幹淨淨。
蘇米樂隔壁籠裏的女妖三兩口吃完自己的粥,看她碗裏的一口都沒動,便眼巴巴望着。
牢籠鐵欄杆之間縫隙很窄,連手都要側着才能伸出,更别說一個碗,不然蘇米樂真想把碗給隔壁遞過去,反正她也不會吃這玩意。
瘦妖分發完食物就走了,胖妖幾口酒下肚又變得眼神迷離,趴在桌上呼噜聲震天響。
“蘇蘇你把我從戒指裏放出來吧。”墨邪提出要去胖妖身上偷鑰匙,無奈籠子間隙實在太小,她即使變成貓也鑽不出去。
蘇米樂隻能将戒指從欄杆間隙中丢出,讓墨邪在籠子外現身。
黑貓形态下的墨邪動作靈巧,很快便銜來一串鑰匙,可這些鑰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接連嘗試好幾把都無法将牢門打開。
“剛才那胖妖到底是用哪吧鑰匙打開的牢籠啊!”墨邪險些抓狂。
“特意将大家分開單獨關,又設置了不同的鑰匙,大大降低我們逃跑的可能性,說明這夥犯罪組織手段非常嚴謹,沒道理隻安排胖妖一個守衛。”
蘇米樂仔細觀察着每片鑰匙間細微的差别,對墨邪道:“你先沿着剛才瘦妖離開的通道一路打探下,我來找正确的鑰匙。”
“好!”
仔細回憶剛剛胖妖開門時的動作,可以看出每個牢籠都分别對應不同的鑰匙,而且相鄰牢籠間的鑰匙依次排列。
現在等于說,隻要找到第一個籠子的鑰匙,就能按順序推理出正确的那把。
“我知道哪把鑰匙能打開我的籠子!”關在蘇米樂隔壁的女妖悄聲對她說道,“就是那把看起來最亮的鑰匙。”
蘇米樂稍顯震驚地看向隔壁女妖,同時也看到了她那雙因營養不良而深陷的眼窩裏,那熊熊燃起的求生希望。
女妖說她的名字叫福菊,本是一隻在山野間無憂無慮的小花妖,聽說城裏新鮮好玩便很向往,沒想到第一天就被壞妖騙來關進了這裏。
福菊在這裏關了好幾年,靠裝瘋賣傻逃避雇主的挑選,那個胖妖晚上經常打開她的籠子發洩自己醜惡的欲望,所以鑰匙會比其他不常使用的更加光亮。
蘇米樂非常同情她的遭遇,并決心要将所有被拐的妖救出去。
鑰匙串中的确有片看起來很亮的鑰匙,蘇米樂選中這片鑰匙旁臨近的一片,果真輕松打開了自己的牢籠。
接着她挨個打開了所有被困者的牢籠,可惜的是其中并沒有發現麗羊羊。
福菊說前陣子的确送進來一隻小羊妖,可沒過幾天就被賣掉了。
有些妖剛從籠子裏出來,就迫不及待地想往通道逃去,蘇米樂見狀趕緊攔住。
她充分撫慰着大家激動的情緒,集體逃亡中最忌諱無組織無紀律的亂跑亂叫。
好在她是心理專家,做起思想工作十分理手,很快就收獲了所有被困者的支持。
她的形象在這幫妖眼中如同救世主般光輝璀璨,一個噤聲的動作,所有妖都屏氣凝神,偌大的空間内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此時,墨邪也打探完回來了,情況果然不出蘇米樂所料,通道的出口守着大批狼族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