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來如此,弱肉強食叢林法則,越是強大越想将一切據爲己有。
沙漠古國終抵不過敵人一波又一波的猛烈進攻。
古城寂滅,彥于高台上自刎,血灑黃沙,本具有上神潛質的彥因國破家亡之恨不得飛升,英魂永困于大漠中。
彥死後,那些沾染過古國人血的黃沙彙聚成河,将綠洲和文明以及所有侵略者一并掩埋。
從此隻要有人靠近這片區域,便會迷失在漫天黃沙裏,這是沙漠領主對入侵者的詛咒和懲罰。
“所以你懷疑劇組是誤闖了沙漠領主的地盤才集體丢掉性命的?”蘇米樂看向冥光。
“不是懷疑,是肯定。”冥光也迎着她的目光望去,“讓三十幾人同時奪舍一人這種詛咒,也恐怕隻有那位做得出來了。”
墨邪又把腦袋湊了過來:“沙漠領主有個奇怪的癖好”
古國地處沙漠物資貧瘠,君主彥隻能想盡一切辦法謀求發展,手段更是無所不用極其。
想要壯大人口提高生育率?
他讓幾十個男人同時服務一個女人,每月不間斷播種,再貧瘠的土壤也能發出芽兒來。
從懷孕到生産男人們更是包攬一切事務,大大提高了婦女連續生育的意願。
想要節約用水灌溉作物?
開源不行那就節流,爲節省百姓用水,他每年辦一次全民沐浴日。
所有百姓一年到頭隻有這一次洗澡機會,屆時,幾十人一組進入一個浴池沐浴,沐浴後的水也是用于灌溉。
類似的手段多如牛毛,奉行這種政策的結果有好有壞,好處是用有限的資源養活了泱泱國人,民風一家親百姓和睦團結;壞處是民衆身體素質偏低,疾病傳染迅速。
“聽你這麽說,沙漠領主也算不得什麽怪癖,不過跟現在的節約狂魔有點類似,心理上習慣性節約資源到了極緻。”
“縱觀曆史上君主,能不鋪張浪費的已是少有,做到彥這樣憑節約養活一國人民的,那是絕無僅有。”
“你對這摳門國主評價倒是挺高。”冥光的語氣裏夾雜着一絲不滿。
“哪有,就事論事嘛,不過他取了劇組那麽多無辜者的性命,這件事就很可恨!”蘇米樂憤憤舉起小粉拳。
吉普車迎着風沙以二十碼的速度行駛,即便如此蘇米樂還是感覺很難适應。
她皮膚偏薄,風沙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生疼,于是下意識将絲巾在臉上又圍了一圈。
墨邪一直在旁邊跟她說話,但她一個字也聽不清,耳朵被灌滿狂風呼嘯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眼皮有些沉,困意霎時如洪水猛獸般席卷全身。
印象中的最後一眼,是冥光轉頭望向她時那慌亂的眼神,似乎也是頭次見他有過這種不冷靜的表情
再次睜眼,頭頂是刺目驕陽,四面八方全是高聳沙牆,沒有冥光沒有墨邪,隻有她一個人。
蘇米樂揉着疲憊的太陽穴支撐自己坐起,猛然意識到這就是所謂的“迷宮”!
她摸索着迷宮的一面牆走了陣子,發現是死路,換面牆還是走不通。
腦海中登時浮現冥光說的話:遇到奇事不要慌張,迷路往天上看,找到蝙蝠立刻跟着蝙蝠走。
蝙蝠?哪裏有蝙蝠,四面八方都是沙牆,天上除了太陽連朵雲都沒有。
她片刻也不敢停歇,憑感覺在迷宮裏摸索着,時不時望向天空,希望有隻蝙蝠能突然出現在視野裏。
沙漠領主的障眼法,會使人昏睡并陷于夢境中的迷宮,被困就永遠無法醒來。
冥光的話時刻環繞在她心頭。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馬上想辦法走出迷宮,脫離夢境!
她拔下了頭上别的發夾,在沙牆上死命挖着,打算挖出一個階梯,這樣就能爬到高處看到迷宮全局。
沙子質地并不緊密,一挖就松松垮垮地掉了下來,可不一會兒那些掉下來的沙子就會自動填充上空缺,又變成完好無損的沙牆。
這個辦法行不通。
她大聲呼喊着冥光和墨邪,回應她的隻有迷宮内空蕩蕩重疊疊如鬼魅般的回聲,從回音能判斷,這個迷宮不是一般的大。
記得出門前,自己在左邊口袋放了幾張通靈符以備不時之需。
一摸口袋,幸好,符還在。
天眼一開,可見鬼靈。
此刻她四周密密麻麻居然全是紅色的鬼靈,整座迷宮,竟是由無數怨氣值極高的鬼靈鑄就起來的!
想要超度怨靈,流程上麻煩許多,不僅要找到屍體,還要幫怨靈報仇,況且數量如此之多,根本不可能實現。
蘇米樂凝神細看,發現這些薄霧狀的怨靈有的地方密有的地方疏,密就代表鬼靈多牆體厚,疏則反之!
根據這條規律,她盡量往鬼靈稀疏的地方走。
就這樣在迷宮内摸索前行了陣子,耳邊突然傳來翅膀揮動的聲音。
是蝙蝠!找到蝙蝠了!
在那一刻,她在蝙蝠身上仿佛看到了冥光的影子,雖然那黑不溜秋的東西實在跟冥光英俊的面龐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但就是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依着蝙蝠的指引前行,蘇米樂終于看到了迷宮的出口。
她欣喜若狂就要向出口奔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停下!那裏不是出口,而是深淵!”
蘇米樂剛要邁出的腳在半空戛然而止,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冥光.你怎麽進來了?這不是我的夢裏麽?”
“看你遲遲不醒,我就想入夢來看看。”
“不是讓我跟着蝙蝠走嗎?爲什麽現在又說它帶我走向的是深淵?”
“你聽錯了,這是沙漠領主創造的迷宮,怎麽可能有蝙蝠闖入?都是幻象,爲的就是把你永遠困在迷宮内。”
“真的是我聽錯了嗎.可.”
“别猶豫了,快過來,跟我走,我帶你走出迷宮。”
冥光朝她伸出手。
“好!”就當蘇米樂也把手伸過去的時候,那隻蝙蝠猛然朝冥光展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