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傳送陣點--
池允之和老者在到達這處較爲偏遠的傳送陣點後,由于此處離雲靈學院還有較長的一段距離,若是徒步趕回的話,以池允之的修爲隻怕沒個七八天的是到不了雲靈學院的。
所以在到了附近的一個集鎮上時,池允之又花費了一筆費用租了一隻飛行靈獸以作代步工具,飛行靈獸獨特的飛行能力可以極大的縮短趕路的時間,原本在池允之這七八天的路程在有了飛行靈獸後或許一兩日就可以抵達雲靈學院了。
而就在池允之和老者的身影出現在雲中帝國的領域後不多時,千松閣内的一處密室裏,原本正雙目緊閉的千松閣大長老在某一刻卻突然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疑惑的神情,而後,似是感應到了什麽,古井無波的眼中又蓦地升騰起了許久未見的激動之色。
下一刻,他的身影一顫,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想要閉關突破出塵境的千松閣大長老竟然在此刻直接選擇了破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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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
寂靜無聲的議事廳内,胡家衆人神色肅穆,不發一語。
是的,他們最終還是屈服于千松閣的鎮閣師,退回了胡府之内。
而且,千松閣的鎮閣師此時還依然守在胡家的府宅之外,千松閣五長老美其名曰爲護胡家安危,實則就是在震懾胡家,同時也防止胡家之人偷偷離開皇城前往塔垣城援助池家。
對于千松閣此舉,胡家衆人自然是感到頗爲羞憤的。
就連反對得罪千松閣的柳石安在此刻也覺得憤怒異常,可即便如此,他的内心還是認爲絕不适宜在此時就公然反抗千松閣,以胡家如今的實力來看,顯然還是應當選擇舍棄池允之、舍棄池家才是上上之策,而胡家雖受今日之辱,但到底不算徹底的開罪了千松閣,隻要千松閣不動胡家,胡家再忍辱負重上數十年,等到胡家老祖順利晉級出塵境出關,等到胡家的實力真的強大起來,那時,再尋千松閣報今日之仇也不遲。
而議事廳内,與柳石安有同樣想法的人也并不在少數。
胡霜兒唇瓣緊抿的坐在首座之上,雖然沒有說話可眼中的冷意甚是驚人。
那些想要勸胡霜兒舍棄池家、不要再爲此事憂慮的人在見了胡霜兒這副模樣後也都不敢貿然開口了。
胡霜兒冷着臉摩挲着茶案上的茶盞,心中思緒卻是活躍。
原本她并不覺得憑黎洛洛的能耐真的能掀起什麽風浪,更遑論會對胡家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可在看到千松閣的鎮閣師後,此事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外人雖不十分清楚千松閣中的種種規矩和調令,可也知道鎮閣師乃是聽命于千松閣閣主的,若千松閣閣主不在的情況下,那麽便惟有千松閣的十位長老才有資格調動鎮閣師。
而今日,黎洛洛對胡家的所爲,或許千松閣的十位長老是知情且默許的。
所以,與其說胡霜兒是忌憚黎洛洛,不如說胡霜兒是忌憚在千松閣的閣主不在的情況下,千松閣十位長老的态度。
大廳中,那坐于胡霜兒下首位置的胡家大長老在看了一眼胡霜兒的臉色後,輕敲了敲扶手,沉吟道:
“不知家主可有發現今日千松閣雖來勢洶洶,言語中也多有威脅之意,可實則并無真的要對我胡家動手的打算,而且千松閣數千的鎮閣師出現在胡家府宅之外的也不過三成之數,僅憑這三成的鎮閣師如若真的動起手來,可不見得能擋得住胡家,千松閣之人又豈會不知?”
聞言,胡霜兒的雙眼頓時一眯,看向大長老,道:“大長老的意思是…”
胡家大長老點了點頭,道:“或許,千松閣的十位長老并不完全認同他們這個少閣主的所爲,或者說,其中的一些人甚至并不知道此事。”
所以,鎮閣師也并非要十位長老都同意方可調動了?
胡霜兒的眼眸微轉。
是啊,若千松閣的十位長老都聽從于黎洛洛,若黎洛洛真的已經掌控了整個千松閣,那麽以她那個僅僅隻是被拒絕招攬就要滅人全族的小心眼,隻怕早就領着千松閣所有的鎮閣師将胡家和池家給一起收拾了,哪裏還會像今日這般溫和的威脅勸阻胡家?
而黎洛洛會選擇這麽做,或許正是因爲就連她也無法承擔起與胡家正面起沖突後的代價吧?
将鎮閣師調爲私用,其實隻是爲了表面震懾胡家,而并非真的要與胡家動手。
因爲若鎮閣師未有折損倒還好說,可若一旦真的打起來了,這三成的鎮閣師隻怕是要都折在胡家了,如此一來,黎洛洛在千松閣内隻怕不好向其他長老交代吧。
想明白的胡霜兒心中頓時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而廳中衆人也是一時聽明白了大長老的話中之意。
“家主,雖說有大長老所說的這個可能,可胡家萬萬不敢賭啊!如若這是千松閣所設的一個局呢?就是爲了讓我們胡家放松警惕,而後再一網打盡那該如何是好啊?!”
“是啊家主,此時不宜下結論,一旦賭輸了,賠上的就是整個胡家了!還是再等等,再等等吧…”
“……”
見廳中大半的人都急切勸阻,雖說身爲胡家人想要保全自己的家族無可厚非,可面對已然是盟友的池家,卻在對方危急關頭竭力撇清與對方的幹系,絲毫不曾想要爲了拯救對方而哪怕尋求一點解救之機的胡家衆人,胡霜兒頓時柳眉豎起,怒罵道:
“胡家能等,池家等的了嗎?!”
“你們以爲現如今守在胡家府宅之外的千松閣鎮閣師是爲何?”
“他們就是料定了我們胡家不敢輕舉妄動,而我們胡家猶豫的每一個瞬間都将是池家之人命隕之時!”
“等到千松閣将池家徹底滅族之後,守在胡家府宅之外的千松閣鎮閣師拍拍屁股走人,那黎洛洛隻會嘲笑我們胡家愚蠢無能,可我們卻失去了援助池家的最好時機!”
一番話下來,震的廳中衆人半晌讷讷不敢言。
柳石安皺了皺眉,道:“那家主準備如何做?是直接大開府門領着胡家衆人與千松閣的鎮閣師厮殺搏鬥嗎?不說一番厮殺過後,胡家所餘殘将是否還能挺着走到塔垣城,就說這番纏鬥也是需要時間的,隻怕是到時候還沒等胡家突破千松閣鎮閣師的包圍,池家就已然覆沒了。”
胡霜兒平複下自己方才因一時怒氣而有些動蕩的氣息,看着廳中衆人,開口道:“柳伯伯所說确實是個問題,在坐的各位長老和長輩們心中的擔憂我也明白,大家放心,此事也并非非得兵戎相見才能解決。”
衆人頓時面面相觑。
“難道家主還有什麽别的法子?”
胡霜兒道:“既然猜測到千松閣的十位長老并非盡數認同黎洛洛的做法,那自然是要想辦法将黎洛洛的所行之事告知十位長老,讓千松閣自己将派往塔垣城屠殺池家的人以及守在胡家府宅外的鎮閣師撤回了。”
“胡家确實有一條極爲隐秘狹小的密道,若是隻有一人悄悄行于密道之中倒是可以避過守在府宅之外的千松閣鎮閣師的探查,隻是,就算通過了密道走出胡家,隻怕也入不了千松閣無法遞進消息。”大長老道。
“是啊,大長老說的有道理,那千松閣的少閣主既然敢如此行事,就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就算我們胡家之人到了千松閣,怕是也會被千松閣少閣主的人給立刻逐出的。”
胡霜兒卻是忽然一笑。
“我能不能進的了千松閣不重要,但有一個人,他或許能幫我把消息遞進去。”
“誰?”
“千松閣制偶宗師,夏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