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宋衛萍第一個發出驚呼聲。
她懷疑她聽錯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以爲那是白菜嗎？财産的一半，換成大團結都能砸死你——”
白柳眼睛放光：“真的嗎？”
“衛萍，”呂清婉忽然呵斥宋衛萍，“不要亂說。”
不知道多少錢白柳都敢獅子大開口，如果知道是巨款，恐怕更是垂涎欲滴。
宋衛東從東北回來後，可沒少和他們說白柳的歹毒，活脫脫沒見識的農村婦女模樣。
不得不說白柳上次僞裝非常成功，在呂清婉的視角，她就是一個農村出身、貪得無厭的貧民。
雖然麻煩了點，現在也不能輕易讓一個人消失，但這種人鼠目寸光，很容易被打發。
“你大概不清楚，這是我們宋家的财産，我們讓翠花過來隻是顧及嘉應的份額，但歸根結底是我們的，不是宋嘉應和你的。”
呂清婉哄着，眼神中自然流出不屑和鄙視。
白柳能信？
“我不信，宋嘉應也不信。”白柳直接攤牌，“在他作爲呂非離開前，已經說過他的身份有問題。不如讓我猜一猜，你們根本不是宋嘉應的親生父母。這次非要宋嘉應的孩子過來，分的不會是宋嘉應親生父母的财産吧？”
白柳當然知道實情，但她沒有袒露，按照自己的邏輯推論，名正言順。
沒看宋家人都變了臉色嗎？
在宋家短暫的沉默時，翠花正好走出來。
白柳沖她眨眨眼，翠花立即作出反應。
“媽媽，你總算來了，我好想你啊……”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真像是生離死别。
跟在翠花身後的宋衛萍翻了個白眼：“你們上午不是剛偷偷見面嗎？裝得真像啊。”
她轉頭和宋家人告狀：“是關喜月帶她們見面，我就說怎麽能坐在一起，原來你們是有預謀的，難怪——”
“别難怪了，”白柳聽宋衛萍說話覺得耳朵疼，“母女不能見面嗎？”
她意有所指道：“我可是親媽，不像某些當媽的不分青紅皂白，真不知道是不是親媽。可能是撿來的吧，要不咋能那麽狠心。送親兒子去鄉下受苦不說，知道兒子可能活着，第一想法竟然是舉報。”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呂清婉有點心虛，她懷疑白柳知道更多事。
宋嘉應那小子從小就精怪，别看和家裏人不親，但天天該有的好處一點不少。
呂清婉擔心宋嘉應知道更多秘密，轉而告訴了白柳。
“宋嘉應告訴我的啊，”白柳笑嘻嘻走到呂清婉面前，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呂樂婉，是嗎？”
時隔多年，呂清婉已經很少聽到這個名字。
猛然怔住。
呂樂婉頂替呂清婉嫁給姐夫宋景章，這其實不是什麽秘密，至少宋家兩個稍大的、呂清婉的兩個孩子就知道。
但知道也無妨，他們當年得了不少好處，而且比起懦弱又恪守規矩的真呂清婉，顯然呂樂婉更好。
外人卻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死了或是走了。
白柳怎麽知道？
白柳咯咯笑出聲，下一句話便解釋：“我就是随便說說，你就認了？”
呂清婉終于意識到她被白柳耍得團團轉。
“你——”呂清婉不像和白柳動手，當即回頭看宋景章，“給我弄死她！”
當初呂家的勢力極大，尤其涉及前幾代的姻親，有錢又有槍，養的呂家三姐妹性格分明，畢竟有人爲她們兜底。
呂樂婉是當初的滬上名媛，沒少借着家裏的名頭爲非作歹。
也是她得罪人太多的緣故，才會在呂清婉死後頂替身份活下去。
可現在弄死一個人，哪裏有那麽容易。
“清婉！”宋景章制止呂清婉說下去，繼而看向白柳，“要是我沒猜錯，你來時未必是圖謀這麽大吧？不知道是誰跟你說了什麽，還是你見到了什麽人，讓我們的關系産生了誤會。”
白柳内心腹诽，這才是正常一家之主的智商水準，宋景章不是省油的燈。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誰說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讓利。我如果帶翠花離開，我舍得不要那些财産，你也舍得不要？”
威脅誰不會，她本來也沒打算要什麽錢，隻是膈應宋家人罷了。
此時宋家人腦海裏終于搞清楚白柳的目的，她背後有人！
到底是誰呢？
是誰還惦記袁家的财産！
“不行，我們宋家的孩子，不可能讓你帶走！”宋衛東大驚失色，他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遭了，分給他的錢不會又少了吧！
宋景章眼中神色諱莫如深，深沉道：“所以這段時間是你們母女在演戲，一個打聽好我們宋家的消息，另一個在外面接應？”
“真是膽大妄爲！”
呃……倒也不是，雖然以結果推論原因，好像有确實是這麽回事。
“我膽子大，可不是妄爲，你們要是分我一半我們就是最好的合作夥伴。”白柳臨時決定，再給宋家埋個雷，“你們剩下一半也不少，除了宋嘉應你們就剩兩個兒子，一人一半剛好。”
“女兒不分吧？我記得宋衛東說過，你們那些好東西都悄悄給了他——”她說着馬上捂住嘴，“瞧瞧我亂說，你們的财産最後隻是分宋衛東一個人吧，那不正好？”
宋景章偏心大兒子宋衛國，呂清婉偏心小兒子宋衛東，可兩人都不覺得自己受到偏愛。
他們會認爲這是應得的，甚至父母的錢早就給了另一個。
宋景章喜歡老一輩搞兄弟競争，因此兩人的關系并不好，剩下的宋衛紅和宋衛萍更是針鋒相對。
白柳一句話，頓時讓宋家人内心不平。
所以，到手的财産到時候會怎麽分？
宋景章不爲所動，隻看向被他低估的白柳：“一半不可能，我走關系的錢就花了不少，我們可以再商量。”
“改天吧，我再去打聽一下消息。”
白柳可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改天，我活着大概等不到了，你這是故意拖延我。”
宋景章沉聲：“那你要如何？”
“我對你不放心，”白柳指了指翠花，“讓我帶孩子離開，我們互相牽制怎麽樣？”
宋景章沉默片刻，點頭：“可以。”
“老宋？”
“爸爸！”
宋家人不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