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撫沈甯甯:“我早就猜到他會有這樣一招,已經提前籌備好了,你不用管,天山那邊,我來想辦法安排。”
沈甯甯相信以墨淩危的能力,帶她上天山不是問題。
但,任太守表現出來的預知感讓她覺得不對勁。
“雪蓮脆弱,容易被毀壞,我們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再等一陣,看看谷大師的回信裏怎麽說,再做安排。”
墨淩危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幾天,沈甯甯也沒有閑着。
她從仙境裏拿出曬好的蜜豆和小葡萄,用來喂附近翺翔的飛鳥。
沈甯甯想知道天山上雪蓮的情況,故而隻能依賴會飛的小動物們。
她喂了不少鳥,給它們留下訊,附近若是有老鷹,還請它們引薦過來。
那些小麻雀聽了,紛紛吓得縮緊翅膀,嘴裏的蜜豆也掉了出來。
“老鷹?我們可不敢靠近。”
“是呀,我們也不認識,它們通常盤旋在天山附近。”
“我們如果去了,還來不及說話,就已經變成它的爪下亡鳥咯。”
小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反對沈甯甯的意見。
少女發愁地托腮:“那可怎麽辦?”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還會跟小鳥說話?”
沈甯甯回眸,見是任四,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蜜豆屑,麻雀們撲騰着翅膀飛走。
“我從前在家中就喜歡養鳥,來到這兒以後,偶爾也喂一喂,養成習慣了。”
任四聞言,笑道:“你的愛好倒是滿新穎的,那你慢慢玩兒吧,我在府裏憋悶的厲害,現在要出門去了。”
沈甯甯眼中一亮:“對了,你經常出門,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養鷹的人?”
“鷹?”任四拔高聲調,有些害怕:“你不會還要将老鷹當成小鳥來喂吧?我告訴你,老鷹可兇猛着呢。”
邊北的人肯定有訓鷹的生意,任四應該見怪不怪才是。
沈甯甯疑惑:“你沒有見過這邊的人養鷹嗎?熬鷹養好了,都很聽從主人的話,并不兇殘。”
“我沒見過,但是聽說過,家養的鷹将主人的眼珠抓破了,要麽,就是将一兩歲的孩子抓走,是你太久沒回靈山城了吧,連這樣的事都忘了?從小長輩們不就用老鷹來吓唬我們,讓我們不要出門亂跑,免得被老鷹叼走嗎?”
沈甯甯覺得古怪:“是嗎?”
任四點頭:“就因爲這樣,父親他才在城中下令捕鷹的條令,任何人家不能私自喂養老鷹,違者很嚴重,要被抓進大牢的呢,你敢在家裏養鷹,父親第一個饒不了你。”
沈甯甯更感到奇怪了,任太守早就有這樣一項命令嗎?怎麽好像總是猜得到她要做什麽一樣。
任四見她不說話,以爲她還沒有死心。
就勸說:“一會我出門,看看有沒有畫眉鳥,或者是鹦鹉,帶回來給你玩一玩,但老鷹,肯定是找不到。”
“而且你沒聽說嗎,最近天山上多了一隻黑雕,兇猛得很,都吃了好幾次人了,父親在天山附近加派了人手搜查,以前靠近天山的地方,那些牧民們會偷偷豢養老鷹,出了這件事以後,怕被發現,都不敢養了。”
沈甯甯聽到這裏,再一次确信,任太守就是針對她的決定而下的命令。
他到底是怎麽能提前知道她的想法?
沈甯甯絕不因此氣餒。
她開始頻繁的叫來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拿食物作爲交換。
沈甯甯不要别人,就點名要見這個黑雕。
還讓小動物們幫她放話出去:“隻要它願意幫我,我保它這輩子有吃不完的肉。”
墨淩危派出去的暗衛,也打探到了實情。
“天山腳下,确實有不少将士在巡邏,任太守隔幾日,便會親自去視察一番,可見他防備的極爲嚴重,好像真是想逮住什麽人,這也許就是他封城的真正原因。”
沈甯甯皺着黛眉思考:“我懷疑,是他知道有人要上天山,但他不知道到底是誰,所以他做的這些防備,于我們來說,都在明處。”
墨淩危颔首:“所以更不用擔心了,倘若有一天他真知道是我們,不妨直接透露身份,反正我們雖然不是任柳月與方桓,但其餘的都是真的。”
沈甯甯正在認真思考黑雕的事,聞言下意識問了句:“什麽真的?”
墨淩危薄眸瞥她一眼:“自然是夫妻身份是真的,你本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沈甯甯陡然臉紅起來。
“我們還沒定親!”
“那就是沒定親的妻子。”
“我們還沒合八字呢。”
“這個不重要,我八字配你正正好。”
沈甯甯被他的語氣逗笑了,紅着臉斥了一聲:“無賴。”
墨淩危見她笑了,總算跟着愉悅起來。
這些天,沈甯甯總是愁眉不展,夜裏說夢話,還都喊着娘親。
墨淩危知道,天山上的那個東西,對沈夫人能不能回來,尤爲重要。
所以他一定要極力促成此事,圓她們母女重逢的夢。
墨淩危靠近沈甯甯:“正好明日當地商會的會長,要請我去酒樓聚飲,你也跟我一起去,如何?”
沈甯甯驚訝:“你的身份暴露了?”
“我來此處,既要行事,沒有一個當地人幫忙會很困難,正好他又是心腹,極爲可靠,你放心,是自己人。”
墨淩危沒有說出口的,是所有商賈的生意,都脫不開皇權的幫襯。
這人如果敢出賣墨淩危,除非是他不想活了,還想将自己的财富全部充公,才會這麽做。
沈甯甯知道,一般當地商會的會長,都是最有錢和人脈實力的人,看看京城的孟夫人就知道了,這不是什麽商賈都能做的位置。
既然墨淩危這麽說,她也正巧想要出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故而點頭答應了。
當天夜裏。
沈甯甯睡的正香,忽然感覺有一道叩叩的聲音。
她被吵醒,正想翻個身,卻發現自己被一個火熱的懷抱抱着。
沈甯甯迷迷糊糊地睜開睡眼,借着昏暗的月色瞧去,先看見的,竟是一個線條英俊的下颌。
她皺了皺狐疑的眉頭,眼中的混沌困意褪去。
再擡頭一瞧,将她摟在懷裏,睡的正香的,竟是墨淩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