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元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與京城的船頭大掌櫃談了合作。
大掌櫃人稱江上龍,每個從京城出口的商船,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而這個江上龍年過七十,是個極其不好接近的性格,早年更因爲船運糧的事,跟孟夫人發生過一點不愉快。
他曾放言不做孟家的生意,但陸紹元不願放棄這麽好的發财機會,多次去大掌櫃家中拜訪,總算赢得江上龍的賞識。
這夜,月色明亮,江上龍包下城裏最大的酒樓,爲陸紹元與自己的合作辦宴慶賀。
江上龍喊上了自己的三個副幫手掌櫃,還有兩個以後負責跟陸紹元對接的賬房先生。
“陸二公子年少有爲,性格磊落坦蕩,跟你合作船舶生意,我非常樂意。”江上龍花白的胡子,笑的翹了起來,一張原本嚴肅的國字臉上,這會兒紅光滿面。
陸紹元拱手:“龍爺擡舉了,往後這些船渡上的事,我還要多多請教您老。”
他越謙虛,江上龍就越喜歡,撫須大笑。
“我年紀到了,更不如你們這些後起之秀,你母親是個厲害人物,當初我也正當盛年,有些脾氣,兩個人争的臉紅脖子粗,把桌子都掀了,現在想想,真是有些不值得,我還比她大上兩輪呢,當初的事,也有我不對的地方,所以你能主動來說和,也算圓了我一個遺憾。”
江上龍說着,拍了拍陸紹元的肩:“你可要好好的經營,以後我幹不動了,還等着享陸二少的庇護。”
陸紹元站起來,舉杯作揖:“各位叔伯肯将船舶的生意交給我,晚輩一定不負所望,以後有錢一起賺,絕不讓各位吃虧!”
江上龍等人叫好擊掌,陸紹元連喝了三樽烈酒,代表決心。
此舉更得江上龍的贊賞,他談生意,喜歡跟爽快的人談,陸紹元正合他心意。
這頓飯吃完以後,江上龍會将代表京城所有渡口船舶生意的印章,交給陸紹元,而陸紹元以三萬兩黃金的價格加入船舶生意。
往後他們運送貨物,江上龍抽三成,剩下的都是陸紹元的。
其實,在陸紹元做這個決定之前,孟夫人就提醒過他,江上龍原本是水匪出身,後來得了機會将生意做了起來。
但孟夫人擔心他們的本性到底是匪,就怕陸紹元要吃虧。
何況,孟家的生意家大業大,不走船舶的生意也不要緊。
陸紹元卻不這麽想。
他有預感,以後水路生意會賺大錢,他的目标不止是在滄雲國開店賺錢,還要将買賣貨物的本事,帶到周邊各國。
并且,走水路比走官道要快得多,跟江上龍談妥了以後,方便的其實是他們自己。
這會兒,陸紹元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跟江上龍等掌櫃喝的興緻高昂,也漸漸地醉了。
忽然,門外進來一個小厮,慌慌張張的,陸紹元眯着醉眼去看,原來是江上龍身邊的心腹。
他進來以後,就在江上龍耳邊低語了幾句。
江上龍面色一變,頓時放下杯子怒斥:“胡鬧!讓她給我滾回去,否則,看我怎麽罰她!”
小厮又說了幾句,江上龍拍案:“真是無法無天!我去看看。”
他站起身,跟陸紹元道:“少東家,我有點家事,得急着去處理一下。”
陸紹元忙跟着起身拱手,有些醉醺醺的:“龍爺盡快去吧,晚輩一會也走了。”
江上龍對身邊的幾個幫手副掌櫃道:“你們替我陪好二少,絕不可怠慢。”
有個圓臉的副掌櫃馬上站起來:“龍爺放心,我們一定安排好二少。”
江上龍倉促地走了。
剩下幾個副掌櫃,開始輪流跟陸紹元喝酒。
喝到最後,大家笑着問:“聽說二少快與公主定親了,不知何時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提起此事,陸紹元就數不盡的高興。
立刻興緻高昂地舉杯:“到時候一定宴請各位叔伯來參宴!”
衆人哈笑:“那我們可就等着了!”
又是一輪酒下來,陸紹元喝的比方才更多了,他想起身離開,一路跌跌撞撞的,還沒走到門口就摔了。
幾個副掌櫃連忙去攙扶他,那圓臉掌櫃吩咐陸紹元站在門口的随從。
“你趕緊去找店家,煮醒酒湯送到客房裏去,二少醉的這麽厲害,我們先将二少扶過去休息一會,他這樣可走不成。”
随從連忙去了。
陸紹元猶如一灘醉泥一樣,被扶着送到房間裏躺下。
他躺在榻上,看着紫色的床帳搖晃,想起沈甯甯之前喜歡的一條裙子就是紫色的。
陸紹元英俊的臉上,浮現着酒色紅暈,笑的猶如浸了蜜。
船舶的大事談成了,他就有更多的底氣跟沈甯甯定親了。
她那麽喜歡漂亮的首飾裙子,以後他把所有賺來的錢都給她。
陸紹元想好了,跟沈甯甯在一起三年、五年、十年亦或是三十年,都要待她像現在一樣,真誠熱烈。
除了她絕不會再有别的女人。
忽然,他感覺有人在脫他的衣裳,陸紹元醉醺醺地側眸看去。
視線搖晃模糊,但還是能看見,是個白皮膚穿着布羅裙的姑娘。
陸紹元一支胳膊撐着推開她,有些大舌頭地道:“不用伺候,我的,我的人呢?”
那姑娘說:“二爺的小厮去燒醒酒湯了,他們讓奴婢來伺候二爺更換衣裳,您瞧,都吐在這上面了。”
陸紹元糊塗了,他吐了嗎?
低頭看去,袖子上果然一團污漬,不知是什麽。
他順從地讓丫鬟脫了外袍,随後徹底沒力氣,倒在榻上。
不知爲什麽,室内的溫度讓他感到炎熱口渴。
“拿水來。”
丫鬟捧來一杯清涼的茶水,陸紹元喝的很是舒服,又要了一杯。
最後,他倒在榻上不知人事,那姑娘湊上前,低聲呼喚:“二少……二少?”
陸紹元毫無動靜。
那姑娘回頭看向門口,有人把門開了一條縫,正在偷窺。
外面那人點頭,那姑娘便直接爬上了陸紹元的床榻,随後放下了床帳。
次日。
沈甯甯受葉裳依的邀請,去城中最大的酒樓用膳。
她在雅間裏坐了許久,葉裳依都沒來。
忽然,隔壁傳來一聲尖叫。
沈甯甯連忙跑過去查看,那道叫聲太過凄慘,将店小二和周圍雅間裏的客人都引出來了。
大家聚在門口看,最前面的人指指點點——
“看着好好地,竟然是衣冠禽獸。”
“姑娘啊,你别哭了,趕緊報官啊!”
有女人啜泣的聲音傳來,哭着說:“我的清白全沒了!”
沈甯甯微微擰眉,心想難道又有登徒浪子在皇城腳下生事?
忽然,有人說:“咦?那人……怎麽像孟家的那位少東家?”
有人倉促套着衣服沖了出來。
跟沈甯甯撞了個正面。
少女豁然睜圓了美眸,陸紹元眼中也多了錯愕。
站在沈甯甯面前的他,衣冠不整,隻披着外衣,還能瞧見胸膛上的指甲抓痕。
旁邊的人果然認出來了:“真是陸家的二爺啊!”
“甯甯,我不是,我沒有這麽做!”陸紹元急了,連忙解釋。
然而,沈甯甯卻看向他身後,一個女子披散着頭發,跪坐在地上背對着衆人,白皙的肩頭上,竟有齒痕。
寶寶們,今天初五,迎财神咯!順便,祝你們情人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