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危聽到心娘這個名字,就微微擰起眉頭。
“心娘?”他反複在唇齒間琢磨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随即,他道:“這件事交給我,待回宮,我就派人去暴室裏找那個叫清荷的。”
沈甯甯連連點頭。
心中滿是雀躍的歡喜,仿佛真相近在眼前,她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找到自己的爹娘了!
墨淩危被秦奶奶留下,吃了飯才走。
謝府。
謝明緒在正廳裏正襟危坐,面色冷厲。
他已經調查清楚怎麽回事了。
在沈甯甯主動離開的那段時間,門口的小丫鬟說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檀香來過。
還将檀香和她的對話,都原封不動地複述給謝明緒聽。
謝明緒何等機敏的人,當時就猜到,沈甯甯必然是聽到檀香的話,心生愧疚。
所以哪怕身體不好,也強撐着要走。
此刻,檀香跪在他腳邊,不住地哭泣。
“大少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多嘴,奴婢該死。”她狠狠心,猛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二夫人和謝願玖坐在旁邊,兩人神色各異。
謝明緒不說話,檀香打自己的巴掌,就一直不敢停下來。
都知道大少爺性格冷硬,像極了丞相。
他在軍中,更以規矩嚴明出名。
謝明緒是典型的小事不計較,但一旦觸碰原則問題,他絕對不會心軟。
二夫人看着檀香的臉都腫起來了,嘴角還浸出血沫。
她忍不住說:“明緒,檀香都知道錯了,也懲罰了自己,要不,這件事算了吧?”
“算了?”謝明緒擡眸,面色威嚴地望着她:“她在我院子裏犯了錯,怎麽能随便算了。”
二夫人神情一僵:“其實這事說起來也怪我,我擔心你院子裏的情況,就叫檀香來問一問。”
“哪兒想到,那個叫沈甯甯的孩子,心思那麽敏感,那點實話都聽不了,早知道這樣,我一定不會讓檀香來的。”
謝明緒眼神一冷:“你還覺得是沈甯甯的錯了?”
二夫人渾身顫了顫,正要開口,謝願玖卻搶先一步道:“大哥,你别誤會,我娘嘴笨,越着急就解釋的越亂。”
二夫人連連點頭:“對,我是好意。”
謝明緒抿緊薄唇,下颌線緊繃,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樣。
謝願玖繼續說:“我娘管理内務,你院子裏接了個病人進來,她不可能不管不顧。”
“因爲擔心大哥,她才派了檀香過來詢問,檀香确實說錯了話,但也沒有壞心。”
“若是那位沈姑娘計較,不如這樣,大哥帶着檀香去給她認個錯,你看可以嗎?”
二夫人眼底劃過贊賞,情不自禁地換了個姿勢,向着謝願玖的方向而坐。
不愧是她女兒,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說明白!
方才被謝明緒兩個眼神吓得,二夫人差點将事情全盤托出。
然而,聽了謝願玖的話,謝明緒卻冷硬地說:“不是她要計較,甚至,我都沒有問過她發生了什麽。”
“是我執意要查,你們都知道,我眼裏容不得沙子。”
“檀香去道歉就不必了。”
謝明緒說完這句話,二夫人松了口氣。
沒想到,他下一句卻是:“由我做主,直接發賣出府,這樣僭越多舌的丫鬟,謝府不要。”
謝明緒說完,二夫人面色蒼白。
檀香吓得直哭:“大少爺,大少爺恕罪啊!”
二夫人也連忙道:“明緒,檀香的娘,是我的陪嫁,當初她跟着我到了謝府,對我和相公都伺候的盡心盡力。”
“如今檀香的娘已經過世,檀香又自小在我身邊長大,與半個女兒無異,你這麽趕走她,叫我如何面對?”
謝明緒語氣不容置喙:“她今天可以在我院子裏胡言亂語,來日未必不會在外面将我們謝府的私事宣揚。”
“每個人都要遵循自己的本分,而丫鬟的本分就是多做事少說話。”
“二嬸不必再勸,來人,”謝明緒一聲令下,進來兩名護衛:“将檀香帶走。”
檀香急忙撲過去抱住二夫人的腿,主仆倆哭嚎聲響徹天際。
謝願玖欲言又止,她想說點什麽,但看到謝明緒的神情,又不想開口了。
謝明緒跟她大伯謝肅之一樣,一旦決定什麽,任旁人再說情都沒有用。
端的是鐵面無情。
“二夫人,檀香不能走,離開謝府,奴婢可怎麽活啊!”檀香哭的悲痛,雙手死死拽着二夫人的衣裙。
二夫人拿帕掩淚,不住地看向謝明緒:“明緒,算二嬸求你了,你就這樣賣了檀香,不是要她的命嗎?”
謝明緒卻不理會,隻呵斥護衛:“還等什麽?帶走!”
檀香嚎叫着被拖走了。
二夫人泣不成聲,倒在謝願玖的懷裏,直拍心口,說自己無能。
謝明緒面不改色,站起身就走,順便撂下一句:“二嬸理應傳話給府中所有下人,往後誰再多嘴,下場有如檀香一樣。”
二夫人後悔莫及。
檀香是她用的最得力的一個心腹丫鬟。
聰明又勤快,還能給她出謀劃策,機靈得很。
結果就這麽被賣了。
通常被主家賣出去的丫鬟,多數沒有好下場。
二夫人哭着跟謝願玖道:“怪不得神婆算了卦說是大兇,果真如此。早知這樣,我就不……”
謝願玖立刻擡手,捂住二夫人的嘴,看了一眼門外。
好在謝明緒已經帶着人走遠了。
二夫人也反應過來,又大聲哭了起來。
謝願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娘,沒事,大哥又不是怪你。”
一個丫鬟,賣就賣了。
隻是,謝願玖沒想到,在沈甯甯的事上,謝明緒居然這麽認真對待。
可他們才認識多久?
次日。
沈甯甯剛睡醒,墨淩危已經帶着消息來了。
“我派人找過去的時候,清荷卻已經死了,也是鼠疫。”墨淩危眼神沉沉。
沈甯甯聽後一怔,小臉唰的一下煞白。
“怎麽會這樣巧?”
墨淩危抿唇:“我調查了她的過往,先帝時期她就是冷宮裏的宮女,一直跟别人沒什麽來往。”
“至于你說的心娘,我找遍全宮,也不見此名字的任何記載,很有可能‘心娘’這兩個字,隻是昵稱,而并非全名。”
沈甯甯發起愁來,墨淩危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隻是親近之人才起的昵稱,那确實不好找。
突然。
她腦袋裏靈光一閃:“哥哥,我給你看樣東西!”
小家夥哒哒跑進屋内,不一會,拿出一個如意來。
下一秒,她掀起衣服,小肚子上還綁着一個。
墨淩危怔了怔:“你有兩個如意?”
沈甯甯連忙搖頭:“這個,是容妃娘娘送給我哒,跟我爹娘留給我的如意,一模一樣,隻不過,沒有刻我的名字。”
因爲小日子排放核污水的事,爲那些海洋生物感到痛心,寫這段話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半了,希望寶們都要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