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甯眨着圓潤的黑眸:“劉嬸嬸,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吖?”
劉大嫂子拉着她的手,往村子裏走。
“剛剛村子裏來了好幾輛高頭大馬的馬車,是王捕頭帶來的。”
“你可還記得,上次癞子找兩個人要綁你,卻被我們送去報官的事?”
“當時你就猜對了,官府順着追查,将他們前陣子綁賣的孩子找了回來!這其中有一個大戶人家,專門點名說要親自謝謝你!”
她說着,已經和沈甯甯進了村口。
烏泱泱的村民已經把道路圍的水洩不通。
四輛整齊的馬車停在一旁。
鄧富貴最先發現沈甯甯,高興地大呼一聲:“小狼姐來了!”
下一秒,沈甯甯還沒反應過來,就看着一個珠翠明豔的貴婦人,匆匆走到她面前。
“你就是沈小姑娘?”她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沈甯甯輕輕點頭。
貴婦人便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笑的眉眼彎彎:“你救了我的兒子,我是專門來謝謝你的。”
說罷,貴婦人一揮手。
四個丫鬟上前,捧着紅木托盤。
布蓋一揭,盤上放着滿當當的銀子。
粗略估計有二百兩!
村民們看的吃驚豔羨!
沈甯甯水眸漾起波光。
好多銀子!可以買玉啦!
她剛想伸出小手,又默默地忍住。
小家夥搖了搖頭:“謝謝夫人,不過,抓住人販子的是村長爺爺他們。”
貴婦人立刻擡頭,豪放地吩咐:“給祥雲村每人賞銀五兩!”
說罷,她低頭笑眯眯地看着小人兒:“我聽王捕頭說了,你生活凄苦,這些銀子就拿着吧,是我的一點心意。”
盛情難卻,沈甯甯不再拒絕。
貴婦人将東西留下以後,就走了。
還讓沈甯甯得空,去京城裏的孟家做客。
貴婦人走後,得了賞銀的村民們團團将沈甯甯圍住。
“甯甯呀!你可真是個小福星,我們什麽都沒做,就能得到賞銀,這都是你的功勞!”
“甯甯你可知,剛剛那位夫人,是京城孟家的女東家!孟家是皇商,他家的絲綢貴着呢!”
“你先是得了縣太爺的青睐,又能被孟家瞧上,甯甯,以後你可真的要富貴了!”
面對諸多誇贊,沈甯甯圓眸閃爍着星辰般的光澤,小臉上的神情腼腆乖巧。
“都是大家的功勞,不是我自己哒。”她還是不肯居功。
小家夥轉眸,看見旁邊靜靜望着她的王捕頭,連忙走上去。
從孟夫人給的銀子裏,拿出了一錠,遞了過去。
“捕頭叔叔,給你。”
看着她純真可愛的面龐,王捕頭有些慚愧。
他拱手推辭:“這是沈小姑娘的功勞,在下不能搶占。”
“上次……杜員外在場,我隻是小小捕頭,實力懸殊,故而沒能幫沈小姑娘多多美言,請你勿怪。”
沈甯甯聲音軟糯,毫不在意:“捕頭叔叔不用解釋,是他們想用強權欺人,最後落得入獄下場,活該!”
王捕頭聽着小人兒可愛的語氣,不由得一笑。
“你嬸嬸汪桂紅每日都要挨一頓闆子,縣令爺特地交代過,一定要讓她長記性。”
“隻不過,杜員外還是三番四次派人來看望,縣令爺發現以後,便嚴厲下令,不得再對汪桂紅探監。”
沈甯甯臉頰被烈日暈染出一片明紅。
她聽着王捕頭的話,眼神亮晶晶的:“辛苦捕頭叔叔了。”
小家夥一點也不憐憫秦大嬸。
她這樣的壞蛋,就該好好吃苦,知道挨打有多麽疼!
誰讓她欺負奶奶來着!
與此同時。
廣陽縣裏,縣令傅遠松的住宅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管家将杜員外引到正廳等待,不一會,面貌慈和威嚴的傅縣令,便出現在門口。
“縣令大人!”杜員外連忙起身作禮:“在下不請自來,實在唐突,還請縣令大人不要見怪。”
傅遠松招手,示意他落座。
随後,他平淡詢問:“杜員外忽然造訪,可是有什麽事?”
杜員外的小厮,立刻将一個錦盒雙手呈遞上來。
打開後,裏面放着一尊純金打造的長壽公。
傅遠松立刻皺緊了眉頭。
杜員外讨好地笑:“縣令大人,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還是爲了我妻妹汪桂紅的事。”
“我夫人知道親妹妹天天在大牢裏吃苦挨打,直接食不下咽,現在更是病倒了。”
“雖然汪桂紅确實犯了錯,但我也不忍看夫人因擔憂飽受折磨,故而鬥膽,來向縣令爺求求情。”
“您看,也關了汪桂紅小半個月了,能不能提前放她出來?我保證,以後她再也不敢仗勢欺人。”
傅遠松頓時冷呵一聲,他擡手,直接将錦盒推了回去。
“你如果是爲了這件事來說情,那大可歇了這份心思。”
“汪桂紅不僅毆打幼童,還将秦家的老母扔到山上,其心歹毒,世上罕有!”
“你就不要再勸了,本官既知道此事,就要管到底!一個月的刑罰,一日都不能少。”
杜員外見他态度堅決,面上賠笑的神色,登時冷了冷。
傅遠松這個老頑固,真是說不通!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縣令大人,你我各自爲官,理應互幫互助,何必鬧的如此難看?”
“今日我有事相求,日後您若是有需要,在下定當鞍前馬後地幫忙。”
“何況,我與魏尚書有些交情,這種小事本來不想麻煩他,才來找縣令大人協商。”
“如果讓魏尚書開口,我隻怕縣令大人會感到難堪,您說是不是?”
傅遠松立刻看向他:“你拿魏尚書來威脅我?”
“不敢不敢,在下不過實話實說,還請縣令大人不要将小事化大,惹了麻煩就不好了。”杜員外笑呵呵的。
傅遠松神情緊繃:“本官公事公辦,無論今日誰來,都是一樣的回答!”
“杜員外,我們話不投機半句多,請你回吧!管家,送客!”
說着,傅遠松直接站起來,撩袍離去。
杜員外盯着傅遠松的背影,暗中恨得牙癢癢!
傅遠松這個油鹽不進的老東西。
既然對方不識相,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第二日。
藥鋪掌櫃照舊來接沈甯甯。
小家夥裝了五斤的烏頭給他,二人回藥鋪結賬。
“小小姐,早前咱們約定,一斤百兩,我個人再添二十兩,上次你給了我六斤烏頭,所以這裏是七百二十兩,請你點一點,收好。”
沈甯甯拆開包裹,裏面是晃眼的白花花銀子。
她擡起水潤的眼眸:“掌櫃爺爺,能不能幫我把這些銀子換成銀票?”
今天,這些錢她有别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