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我們休息一番吧弟兄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在隴道與漢中的連接之處,百餘名身穿大漢甲胄的将士們此時正在不斷的朝着漢中的方向飛奔,同時在隊伍的最前面,那爲首的兩人也在不斷說着什麽話語。
不過看這個樣子,似乎是其中的一人在勸說另外的一個人
而他們,赫然就是好不容易才從那雕狼莫麾下大軍之中沖殺出來的馬賢一行人
作爲大漢的護羌校尉,馬賢的本事還是頗爲不俗的。
在好不容易才殺穿了這雕狼莫的兵馬大營之後立刻就改變了自己的方向,并沒有傻乎乎的徑直朝着那另一批羌胡的方向沖殺過去。
雖然那條路更加的近一些,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麾下的這些兵馬.恐怕是完全沒有能力沖破第二道防線和那程信彙合的。
因此,他選擇了繞過那正在進攻漢中的戰場,轉而從上庸方向進入漢中。
但是他這麽做雖然最大限度的避免了戰場,可是這繞出來的距離卻是多了許多。
而如今馬賢清楚,他最擔心的并不是這戰事如何,就是這時間不夠用。
從這羌胡再次進攻漢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說再繼續厮殺下去的話,他并不擔心自己和任尚聯手能不能擊潰雕狼莫。
他真正擔心的就是如同他和任尚所說的那些,等他們擊潰了雕狼莫,結果另一邊的羌胡已經擊潰了漢中的程信。
然後羌胡大軍進入漢中,緊跟着封鎖了諸多關隘,然後再漢中作威作福。
哪怕最後他們被攔在了陽平關外,沒有能夠進入益州。
甚至漢中都沒有完全占據。
可這麽一折騰下來,他們想要徹底剿滅羌胡就真的是困難了。
而且馬賢已經經曆過一次漢中之戰了,知道漢中的情況,門戶已經近乎丢失,對于漢中的那些兵馬來說。
地利已經不在他們的手中了,相反他們的身型遠遠比不上那些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羌胡。
真要是殺起來,他們恐怕局勢是不容樂觀的。
時間短還能勉強堅持,一旦時間長了,那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所以馬賢相信程信,但是卻又不能真的無動于衷,他已經在劉隆的面前立下了軍令狀。
而且劉隆親自帶兵去拖住北地郡的羌胡和叛軍,如果他在這裏還讓漢中丢失了,那麽他真的是死都不能贖罪了。
因此,他看着身邊那不斷勸說自己的敢死士軍司馬,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這敢死士經曆了一場場殊死搏殺,然後又是如此高強度的長途奔襲。
他們的身體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都已經堅持不住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必須要堅持
“将士們!”馬賢朝着身後的衆多士卒就是怒吼了一聲,“本将知道你們如此跋山涉水,身體已經疲憊了。
但是我等還不能休息!
再堅持片刻,哪怕是片刻,我等今日必須進入飛狐塞,在飛狐塞之中本将親自爲爾等倒酒!
衆将士,飛狐塞距離這裏不過四十餘裏,沖過去,進入飛狐塞,好生休息!”
在那馬賢的一聲聲怒吼之中,這殘存的百餘名敢死士也是知道自己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多說什麽也沒有必要了。
而且他們就算是有人知道這飛狐塞恐怕還在七八十裏之外,此時也不敢吭聲了。
看着那馬賢猩紅的眼睛,誰也不會懷疑,在必要的時候,他爲了士氣不洩,恐怕真的敢殺人的。
就在這種強行支撐之中,馬賢再一次創造了一個奇迹。
他用了三日的時間,繞行了半個漢中最終從飛狐塞轉道上庸進入漢中,三日疾馳七百裏,直接趕在了漢中兵馬覆滅之前,進入了漢中大營。
而在他看到了那漢中如今的統帥,也是漢中的功曹,兼任五官掾程信的時候,他整個人也是生出來了一種弄弄的後怕。
“程五官怎麽如此模樣了!”
此時的馬賢看着面前的程信那是驚恐與慶幸同時聚集到了自己的心中,隻因爲在他面前的程信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
如今隻能躺在那病榻之上,渾身上下不知道裹了多少包紮用的布帛,那鮮血也早就浸透了他身上的衣袍和布帛。
就這幅模樣,他還活着,那都是堪稱奇迹。
而那程信此時并沒有就此躺在病榻之上,想法他還披着半身甲胄,讓醫者不斷給他繼續包紮。
從他那還在滴血的甲胄和一旁的兵刃上看,這程信恐怕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
而他看着那從自己後方出現的馬賢,那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抹興奮。
“援軍到了?”
那程信絲毫不顧及自己如今看着都已經快要死了的模樣,隻是看着面前的馬賢直接興奮的大聲問了起來。
而這個問題一出口,不僅僅是程信,就連程信身邊的其他漢中将領們,全都将目光放到了那馬賢的身上。
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看到了這一幕之後,感受着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程信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諸位放心,如今兵馬已經齊備,任尚将軍更是親自帶領大軍進入隴道之中。
在我等突圍來到此地之前,任尚将軍已經接連擊潰了那牢羌以及勒姐羌兩支大部落,而且正面擊潰了那先零羌胡的執政雕狼莫!
此時那雕狼莫隻能守住隴道入口拼死防禦,但是局面已經不容樂觀了。
任尚将軍麾下兵強馬壯,隻可惜那地利還在對方手中,否則早早就破了那雕狼莫的兵馬。
不過也無需擔心,此戰摸獎帶領敢死士先行,就是爲了告訴諸位。
我大漢從來未曾放棄西南,更加不會放棄漢中,大軍就在外面,每日都在拼死沖殺。
隻需要諸位稍作堅持.勝利在望啊!”
那馬賢的話語讓在場的衆人全都變得興奮了起來,甚至不管是那漢人将校還是那巴賨首領都是忍不住興奮的嘶吼起來。
唯獨隻有那程信的眼神,此時卻是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