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不認其祖,世家不認其今,這就是司馬鈞尴尬的居民啊。
他在這風起雲湧的朝堂之中,屬于誰都不待見的那種人物,就算是想要尋找一二盟友,最終也是尋找不到的。
而真正能夠要了他司馬鈞命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他這一戰做錯了兩件事情,這才導緻了他如今的窘迫。
其一,他見死不救,坐視自己麾下戰死,右扶風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這三個人不僅僅是寒門子弟或者是世家豪族之後。
他們更是西北雍涼之地的頂梁柱,身後自然是代表着大量的勢力。
而且,這一次他強行攻打丁奚城,雖然最開始的确是取得了勝利,但之後的大敗也是事實。
最重要的是,不僅僅那右扶風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三人直接戰死沙場。
在他們不得不撤退的時候,另一名大将,大漢的京兆虎牙都尉耿溥也爲了斷後掩護大軍撤退而直接戰死。
最終,他帶出去的幾名大将,也就隻剩下了一個半死不死的右扶風都尉皇甫旗還在。
而且還不能爲他說話。
京兆虎牙都尉耿溥不僅僅是一個區區的地方都尉,他可是當年十三壯士歸玉門之中的主角耿恭的獨生子!
當年耿恭帶領十三壯士回歸玉門,開啓了大漢失去西域的起點。
同時,耿恭作爲标榜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升遷和任命,但是他的結果可是相當凄慘的。
作爲建威大将軍耿弇的侄子,十三壯士歸玉門的主角,耿恭最終不是戰死沙場之中從而馬革裹屍。
他是因爲内鬥被人活活内耗而死的。
耿恭和馬防負責最開始的西北戰事,結果和另一名主将馬防不和最終導緻被朝中之人彈劾。
兩人的才華雖然不好多說,但馬防畢竟是外戚,而且還和之後的窦氏關系匪淺,所以耿恭的落寞也就可想而知了。
西域之地,大漢對不起耿恭及其麾下兵将。
朝堂之中,爲了權衡利弊,大漢再一次的抛棄了這大漢名将耿恭。
一次兩次.如今連耿恭的獨生子都死在了這小小的丁奚城中,這是何其諷刺的事情。
如此情況之下,他司馬鈞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真的不好過了。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如此結果。
而最終造成如此結果的第二件事其實就是這西北的軍需用度了。
司馬鈞作爲大漢的征西将軍,又是之前西北三路大軍之一的統帥。
雖然他麾下的那些人都不服他,但.也同樣不能否認他的位置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
因此很多事情,哪怕是不想讓他知道,恐怕也是瞞不住他的。
比如,這朝廷消耗的那些軍需用度都去了哪裏.
一百九十萬萬,甚至已經即将超過兩百萬萬錢了。
這是個什麽意思?
當年太後接受大漢朝局的時候,如果有着兩百萬萬錢,别說不需要去節衣縮食,削減用度。
太後都可以直接酒宴一月,都不會影響到任何的局面!
而這不過半年,甚至還不到的時候,愣是讓朝廷消耗了将近兩百萬萬錢。
二十萬大軍每個人耗費了将近十萬錢!
十萬錢.尋常百姓夠用一輩子的,就算他們是軍中兵馬,就算是還有邊疆的諸多兵馬,就算是還有還有什麽能夠讓他們一人耗費十萬錢?
司馬鈞早就發現這軍中用度不對了,所以他和自己麾下将校門的矛盾也從來不是一天兩天了。
甚至,司馬鈞也知道這群家夥背後的依仗是誰。
但他卻是無能爲力,算不得對其嗤之以鼻,打死也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卻也說得上是沒有和他們摻和在一起。
司馬鈞不是什麽道德君子,隻不過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知道自己和那些被朝廷寵信之人不同,他想要讓司馬家真正崛起那就必須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隻不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種行爲,最終爲自己埋上了最後的一捧土。
他們不放心自己還活着!
司馬鈞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殺意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就算是堅持活着走到了京師之中,恐怕也沒有用處。
他說出來的話不會有任何作用,朝廷最後就算是徹查,也不會留下自己的這條命。
在大漢的未來之中,他河内司馬氏不過就是不起眼的一朵浪花罷了。
誰又會在乎他?
隻不過,他好不容易才給自己的兒子謀求了一條仕途之路。
此時的司馬鈞,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能夠用自己腦子裏面的東西,用自己的性命給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後代搏出來一條道路罷了.
一聲無奈的歎息,帶着濃濃的疲憊,司馬鈞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人一盆冷水澆醒,他是囚犯,不是什麽征西将軍了已經。
但他仍然想要抓緊這點時間,好好的休息,他真的是太累了。
半睡半醒之間,司馬鈞似乎聽到了那戰馬奔襲的聲音,那是馬蹄踐踏土地的聲音。
他甚至感覺到了微微的顫動,就如同一支鐵騎沖殺而來。
“呵呵.真是太累了,這都什麽時候,怎麽還有如此幻覺?”
司馬鈞帶着一陣陣的冷笑和對自己的嘲諷,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司馬鈞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
但同樣也感覺到了自己那一直昏昏沉沉的頭腦變得格外清醒。
這種矛盾至極的感覺讓他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已經不在那囚車之中了。
“吱呀呀~吱呀呀~”
一陣陣這車輪轉動的聲音傳來,司馬鈞這才猛然驚醒,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和身下的柔軟。
他猛地一個起身想要看看周圍的情況,不過卻因爲動作太快而牽動了自己的傷口,頓時換來了一陣龇牙咧嘴的疼痛。
“啊”
“征西将軍你還是不要亂動了,朕這裏可沒有什麽太醫,你的身體若是真的廢了朕也就沒有再搭理你的必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