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來到這長樂宮的鄧骘此時已經直接跪在了那鄧綏的面前。
什麽兄長,什麽家主,如今全都讓鄧骘抛之腦後,甚至這鄧骘在跪下之前就隻做了一件事。
那就惡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兩個弟弟。
眼神之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怎麽你這是知道朕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了?”鄧綏看着那說跪就跪的鄧骘并沒有半點的憐憫之意。
相反,她直接冷哼了一聲過去,讓着鄧骘的臉上紅潤的更加嚴重了。
“臣尚且還不知道太後爲何如此氣憤!”
“不知道朕爲何如此氣憤,你就跪下認罪,你是說朕強逼你了不成?”
“臣,不敢!”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臣雖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太後如此憤怒,但是臣也不傻,看到太後将臣和這兩個不争氣的弟弟交到這裏。
那定然是因爲我等定然是因爲我等一不小心做了什麽錯事,這才讓太後如此動怒的。
因此,請罪想來也是沒錯的。”
在最後時刻,這鄧骘還是決定保下來這兩個不讓自己省心的兄弟算了。
同時也給自家的這個妹妹一個台階下,大家畢竟是一個家族的。
不管因爲什麽事情,這總不能真的對自家的兄弟下手才是,尤其是現在内憂外患的,若是真的讓家族之中也生出來了什麽不好的心思。
這到時候.難了!
鄧骘當然沒有逼迫鄧綏的意思,隻不過如今的鄧骘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考慮。
其眼光已經不再緊緊拘泥于家族與朝堂之上,心思也不再是什麽權利争鬥了。
這都是這些年他征辟到自己身邊的名士們帶給他的改變。
不得不說,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還真是有那麽幾分道理的.
看着一臉認罪模樣的鄧骘,作爲大漢太後的鄧綏也是短暫的沉思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這鄧骘話語之中的意思,同時也知道這是鄧骘給自己的台階,希望自己不管是因爲什麽都不要懲罰太過于嚴重。
對于這種行爲鄧綏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一不小心.你們他日若是一不小心将朕殺了,難道也可以用着不知者無罪來逃脫罪責麽?
今日就算是一不小心,你們也少不得責罰!”
“臣等.多謝太後體諒,既然有錯自當受罰,隻是不知道太後所言”
“虞诩.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當那鄧俚聽到了鄧綏的這個問題之後也是忍不住一愣,然後和那鄧弘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
“太後,這件事情那虞诩當初身爲外臣竟然意圖窺探宮闱,這是當誅的死罪.”
“你是覺得朕是瞎子,還是覺得朕是傻子?”鄧綏此時直接開口将那鄧俚的話給攔住。
然後帶着一臉的怒火緩緩走到了自己的兄長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鄧俚。
就是這平靜的眼神讓那鄧俚的嘴唇蠕動,然後數次想要開口但是最終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之下将嘴巴再次閉上。
氣憤再次降到了冰點,而鄧綏看到自家的這幾個兄弟如此模樣,就知道他們的意思了。
“你們還真是陛下有句話說得好,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來人,去将蔡倫叫來!”
在鄧綏的這一聲怒吼之後,那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準備休息的蔡倫再次飛速奔來。
然後剛進入長樂宮就看到了這麽一副讓自己牙花子都感覺到酸疼的場景。
“臣蔡倫,拜見太後.”
“當初首告虞诩的人.你知道是誰麽?”鄧綏見到了蔡倫之後并沒有多說什麽廢話,直接就将話題引了過去。
而這句話,也頓時讓在場的衆人臉色都是忍不住微微一變!
尤其是那鄧骘和蔡倫,此時直接朝着那鄧俚和鄧弘兩兄弟瞪了過去,隻不過兩個人眼神之中的含義那也是完全不同的。
說實話,這虞诩身上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
雖然最後虞诩因爲窺探宮闱秘事被直接拿下了,甚至現在都還在關押之中。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這就是鄧家兄弟,也就是鄧俚和鄧弘故意陷害。
至于他們爲什麽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是非常容易的,畢竟他們還有大将軍鄧骘如今都在宮中居住。
而且兩個人都是鄧家子弟,還是鄧綏和鄧骘的直系兄弟。
這種身份,就算是陷害個郎官又能如何?
别說宮中之人不敢議論,那虞诩的恩主,大漢的太尉張禹如今不也得老老實實的麽?
這就是鄧家!
威震天下,權傾朝野的鄧家!
可是這些不敢如何的人之中,鄧骘和蔡倫絕對不在其中。
隻不過他們兩個人就算是知道了,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鄧骘看着自家的兩個弟弟,眼神之中滿是怒火,他不介意這兩個人對虞诩這個“狂妄”之徒做點什麽。
就算是誣陷了又能如何?
他鄧家的人收拾一個不懂事兒的小小郎官還能有誰有意見不成?
但是你們也得看看這是什麽事時候啊,現在這太後都說到這兒了,真以爲太後是傻子麽?
問你什麽,你就老老實實的說什麽,反正也是“一不小心”犯了錯。
最多被訓斥幾句,然後罰俸祿,撐死了也就被責罰幾下,還能如何?
可是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這還在這裏硬挺着呢!
怎麽當初在西北的戰場上,沒見你們兩個這麽硬氣!
早知道你們這麽硬氣,當初就該把你們扔到敢死士中去,也省得在這裏讓自己賭氣。
鄧骘如今看這裏兩個弟弟,就是看着兩個不懂人事兒的笨蛋。
可是另一邊的蔡倫看着他們卻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之前的事情他作爲管理内事的宦官當然是知道的,隻不過看在鄧氏還有鄧骘的面子上。
蔡倫沒讓他們繼續禍害那虞诩,卻也沒有将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可是現在,聽着鄧綏的意思,好像是要徹查啊.
而蔡倫此時再想一想今日自己和鄧綏之間的對話,似乎也明白了鄧綏的意思。
“太後,這件事情确實是有些蹊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