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起身走進内屋,沈清月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進去又出來,手裏就多了一張字條。
沈雲初将字條遞給她,看着紙條上規整的字迹,沈清月皺了皺眉,稍作思慮,她問:“你覺得這可信嗎?”
沈雲初沒回話,隻是憂心忡忡的坐了下來,她若有所思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可以去看看,萬一是真的呢。”
“……”聽着沈雲初的話,沈清月卻保持着沉默,她總覺得,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敵暗我明,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
可同時,沈雲初說的也并不無道理,如果對方是真的知道,那如果他們不去的話,這無異于是錯失了一次得到重要線索的機會。
麗州之案,也将更加撲朔迷離。
正當沈清月猶豫不覺時,沈雲初又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總覺得,麗州的案子,好像并非隻有我們在關注。”
“什麽意思?”
對于沈雲初這句沒頭沒尾的感覺,沈清月自是有些狐疑的,可沈雲初卻隻是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
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樣的,但在拿到字條的那一瞬,她是相信的,至于懷疑,那都是後來冷靜下來之後才有的。
稍作沉默,沈清月又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破案?”
沈雲初沒有否認,隻道:“我并不确定,但上次送文書一事,據四時說,他回去的路上遭到過伏擊,但是有人救了他。”
沈清月了然:“你的意思是,這個救他的人,是從麗城一直跟着過去的?”
沈雲初點頭:“我是這麽覺得的,但是具體是不是,我也不好說。”
言罷,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言語。
稍作猶豫,沈清月率先開口:“也好,那我們就去看看,反正聽說秋景寺的香火旺盛的很,每日的香客多,我們就算是去了,想來那麽多人,也不敢把我們怎麽樣。”
有了沈清月的話,沈雲初心裏也頓時多了一分底氣,她點頭應答下來。
三日後。
三人裝扮成普通的香客,進入秋景寺時,正是人多的時候,左右敲了敲,終是沒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沈雲初站在綁滿紅繩飄帶的祈福樹下,是一棵幾十人才能環抱住的老菩提樹,前來挂繩子的,有各種各樣的人,求财、求福、求姻緣……
沈清月緩緩靠近沈雲初身邊,湊到她耳邊道:“來都來了,不去求一個?”
沈雲初本想着帶會兒赴約的人,可沈清月這麽一說,她頓時回過神來,回頭看她,就見她笑得暧昧,沈雲初心裏别提有多别扭。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白玉珩的放心,所幸白玉珩站在遠處,正看着這棵菩提樹,人聲嘈雜,他大概也是沒注意到這邊。
想着,沈雲初才緩緩地松了口氣,又回頭瞪了一眼沈清月,繼而道:“阿姐,不要取笑我啦,你要是再這樣,下次見到宋公子,我就告訴他你每天都想他想到一個人偷偷笑。”
一聽這話,沈清月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她是個不經逗的,本身性子也挺内斂,若不是整日同沈雲初混在一起,怕是和上一世那個悶葫蘆沒啥差的。
剛才還打趣沈雲初,這會兒,一提到宋元成,好像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臉紅道:“你、你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麽?”
沈雲初笑笑,一臉得意,一副扳回一局的表情,直到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不同于身邊窸窸窣窣聽不清的人聲,這次是熟悉又清晰的聲音:“這供的什麽佛啊?香火這麽好的嗎?”
沈雲初臉上的表情一滞,轉頭間,四下尋找一番,眼神跳躍過來來往往的香客,最終事先定格在寺廟門口,剛踏進廟門的人身上,竟然是高知意。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高知意眸光微轉,就正好與之四目相對,兩人的表情同時滞住,還是高知意率先别開了視線。
沈雲初本來是想聽聽她的心聲,以此來确定,那天晚上給她送字條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可高知意卻似乎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隻佯裝沒看見一般,别開眼,朝着另一邊去了。
不知怎麽的,沈雲初心頭升起一絲莫名的失望,但仔細想想,似乎也确實在預料之中,且不說高知意自己怎麽樣,就單說那叫做小吉的東西,就不會允許她這麽做。
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沈清月似也看見了高知意,沈清月有些狐疑和不解的回頭看向沈雲初:“剛才那個,是不是高知意?”
沈雲初點點頭,面色無奈,沈清月卻頓時警惕了起來:“她怎麽突然出現在這兒?咱們得小心點。”
沈雲初點頭不語……
可奇怪的是,直到太陽落山,天色漸晚,傳字條的人沒有出現,沈雲初心中不免擔憂和疑惑,可又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在向住持表明身份之後,住持也表示可以讓三人在寺廟内暫借助一晚。
眼見着夜色漸漸濃,沈雲初還是全然沒有睡意,那字條的事情,依舊困擾着她,左右難以入眠,沈雲初便自發到寺廟後院走走。
廟裏清靜,夜晚香客們都散去,也隻有後山的蛐蛐聲,倒是很适合休養生息。
寂靜的夜色下,沈雲初仰頭看着夜空中高懸的圓月,一陣微風拂面,不知怎麽的,她心口微顫,直覺讓她下示意回過頭,就見不知什麽時候,男人已經站在了台階上。
是白屹川。
看來,先前她和白玉珩的猜測是沒有錯的,白屹川也來麗州了,并且,很可能和高知意來麗州有關系。
“三小姐。”
他微微勾唇,神色間,不見任何敵意,卻莫名叫沈雲初心頭不安。
爲了不叫他瞧出什麽端倪,沈雲初強裝鎮定的勾了勾唇:“十八爺好雅興,竟跑這麽遠的地方來上香?”
顯然,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是來上香的。
白屹川輕笑:“本王倒是忘了,現在該叫你沈大人了。”
他答非所問,沈雲初心裏越發忐忑,卻也隻能強裝鎮定,她不說話,他才語氣微頓,又接着道:“不知道小王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沈大人單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