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我做皇帝,甚至想要廢掉我太子的位置,讓你嫁給我,也是想借沈家牽制我而已。”
沈雲初還沒回過神,就聽白玉珩接着道:“這一世,可能會不一樣。”
他并沒有把握,盛安帝會像上一世那樣給他們賜婚,因爲這一世的沈雲初已經不是他們眼中除了美貌和家室一無所有的花瓶了。
沈雲初在禦書房當值的這幾年,想來盛安帝對她的看法定然不會跟從前一樣,老東西一定會覺得,作爲眼線是有些可惜了。
所以,他猜測,爲了扶持白屹川,如果他不想辦法要拿到賜婚聖旨,老東西很可能會将原本屬于他和沈雲初的賜婚甚至改給白屹川。
畢竟沈家的勢力加上如今鋒芒漸露的沈雲初,可謂是奪位的好手。
他看着沈雲初,剩下的話沒說,但目光交彙之間,沈雲初也全都明白了,就算白玉珩不去找她爹,她也會被嫁給另一個皇子。
這麽算算,的确還是白玉珩劃算,畢竟知根知底,就算是搭夥過日子,也不會壞道哪裏去。
思及此,沈雲初慢慢冷靜下來,默了片刻,她還是有些不解:“但是,你是怎麽說動我爹的?”
說起來,沈紀常對白玉珩的印象其實真的不算好,白玉珩不親自去求她能理解,畢竟盛安帝不喜歡他,如果她親自去,這道聖旨是肯定下不來的。
但如果換成沈紀常,那就不一樣了,沒有偏見,凡是都是商量着來,按照沈紀常對盛安帝的了解,這肯定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可問題就在于,白玉珩是怎麽說動沈紀常去求這道聖旨的?
說到這裏,白玉珩陰沉的臉色突然放晴,笑的神秘,卻并不回答她。
沈雲初皺了皺,有些不滿,最是讨厭她這種賣關子的時候,本想聽聽他的心聲,從而找到一些蛛絲馬迹,可偏偏這時候,他又什麽都沒想。
沉默良久,白玉珩也沒回答沈雲初的話,隻道:“可能是因爲沈将軍比較喜歡我吧。”
“……”沈雲初沉默了,白玉珩卻笑盈盈的看着她,沒有絲毫要接着說下去的意思。
不用想肯定也知道,這種鬼話都是騙人的。
沈雲初離開的時候,心裏的怒意已經消減了大半,還未走出大門,她又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跟在身後送她出去的白玉珩。
兩人四目相對,沈雲初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要是陛下強硬的要求我們完婚怎麽辦?”
她并不想那麽早就成婚,她想做很多的事情,都需得要太多的精力,若是成婚之後,她依舊自顧不暇,自是會冷落白玉珩。
兩個人的生活總是比一個人的時候麻煩,她雖未親身經曆過太多是非,但也明白白玉珩要走的路和她一樣艱辛。
如果換做像上一世那樣,她什麽都不知道,也就大可隻做一隻金絲雀,被好好保護着便是。
可這一世,她已經改變了所有人的軌迹,自然就不能像曾經那樣無憂無慮,該有的責任,她也要學着去承擔,她也不想拖累他。
白玉珩看着她,稍作沉默,随即微微彎腰,湊近她,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語氣道:“這個你放心,拟旨的時候,老東西就不太樂意,等我徹底掌權,他不僅不會着急讓我們完婚,甚至會想方設法的讓我退婚。”
畢竟沈家這棵大樹,能攀上就是如虎添翼,況且這一世的沈雲初也并不像上一世那麽單純了,很難完全掌控的人,不适合做棋子,而适合做盟友。
所以,這一世,老東西的意思,更傾向于将沈雲初指給他自己中意的皇子——白屹川。
沈雲初看着他,眼神間有些将信将疑,默了半晌,沈雲初什麽都沒說,欲言又止一番,瞧着是不太放心,但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麽,轉頭正準備離開。
“沈雲初。”
她還沒走出兩步,突然,身後再次傳來白玉珩的聲音,沈雲初下意識回頭,對上他深沉的眼眸。
默了片刻,他平淡的聲音響起:“上輩子你我至死都是夫妻,這輩子,我也不會讓你嫁給别人,不管你要多久,我都可以等。”
沈雲初怔怔的看着他,心頭微動,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最終卻是什麽都說,讪讪的别過臉,轉頭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沈雲初想着剛才她問白玉珩是怎麽說動沈紀常給的時候,那意味深長的笑,心裏就即納悶兒又奇怪。
但細想來,按照白玉珩的說法,和如今的局勢來說,同上一世無二,除了白玉珩以外,在所有皇子中,就屬白屹川和白雲霆最得勢。
可白屹川是個明面上溫文儒雅,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主,盛安帝是喜歡他多一點,可沈紀常就不一定了。
沈紀常最是看不起表裏不一的人,況且有了裴長恭這個前車之鑒,他說什麽都不會同意沈雲初被指給他的。
但若是白雲霆,他是有憐憫衆生之心,可手段不夠殘忍也不夠果決,能走到今天,也全靠支持他的人和琪貴妃母族的勢力。
雖然人是不錯,但總歸是不适合這個吃人的皇族紛争,選他自也是需得謹慎的。
再說白玉珩,沈紀常對他沒有好感,大部分原因可能還是因爲盛安帝,但客官來講,白玉珩心狠手辣,至少是擺在明面上的,就事論事,他從沒主動害過任何人,向來都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有慈悲心腸,不輸雷霆手段,對上官家也是有求必應,也不是六親不認的,細想下來,他好像的确是最好的人選。
可想着他那個意味深長的笑,沈雲初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沈雲初回去的稍晚,到家得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灰蒙蒙的了,許是今天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去了趟太子府,白微雨自是有些擔心的。
她回到院子時,還沒走進院子,擡眼就瞧着院子内透出來一股亮光,一看就是有人在的意思。
走進院子,果不其然,是白微雨,她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煮茶,神色從容,見沈雲初回來,也隻是輕輕擡起眼簾,探究中又帶着一絲責問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在問她:“爲什麽這麽沖動?”
沈雲初自然也明白也眼神間的意思,自己也是問心無愧,隻是想問個清楚而已,但對上白微雨的眸子,她還是忍不住的閃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