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一聽這話，徹底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虞眠搖搖頭，“能留下來和我們住在一起，叔叔果然太開心了，都暈過去了。”
郁野眼裏難得泛起一點笑意，他點頭道：“小虞說得對。”
凱盛等人：……
【？？？，我剛剛沒聽錯吧，郁野小可愛叫虞眠那死孩子什麽？小虞？他還說虞眠說得對？他是不是被虞眠洗腦了啊！】
【該不會是之前在超市，虞眠給他的那個項鏈搞的鬼吧，把我們郁野小可愛變成這種鬼樣子了？啊啊啊我就說虞眠這死孩子就是個災星！】
【……這死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說人家爲什麽會暈過去？你以爲誰TMD都和你一樣蠢，樂意和随時都會吃掉自己的喪屍王待在一起？】
【你要是真的有良心的話，趕緊放人家走，别連累人家一整個小隊送死了我求求你了。】
對于郁野對自己的稱呼，虞眠也頗感意外。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會叫自己的名字。
那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好轉的迹象了？
虞眠很開心，她從空間裏拿出來五條電子繩索，和郁野一起，給除了凱裏和凱瑟在外的五個人都綁了上去，然後将他們關到還沒有來得及打掃的卧室裏。
凱瑟還在昏迷沒有醒。
凱裏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溫柔地問虞眠：“小朋友，你想要什麽，才可以放了我們？”
他長着一頭漂亮又柔長的金發，湛藍色的眼眸裏跳動着水光，有點像故事書裏神父的角色，隻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好親近。
“凱裏叔叔，你别擔心，等這個叔叔醒了之後，我就放你們走。”虞眠十分乖巧地安慰他，并給他了一個洗過了的蘋果，“你看上去狀态不太好，請先用一點蘋果。”
“謝謝你。”凱裏溫溫柔柔地道謝，但是手裏握着蘋果并沒有吃，而是擡頭看向站在虞眠身後的郁野。
那雙藍色的瞳孔裏面，痛苦的神色更加濃郁。
“小野……”他嘴唇嗫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郁野沒理他。
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怎麽能算還好呢？
從小生長在暗不見天日的訓練營裏，好不容易有了重建光明的機會，卻被族人淘驅逐。
後面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其實卻是将自己再度踹入深淵和鬣人交換的惡魔。
這樣的生活，怎麽能算得上好呢？
那段恐懼無望的過去又重回到腦海裏，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真真實實地發生過。
心理上的背叛和每一次被鬣人撕咬啃食時帶來的身體上的疼痛，說不害怕是假的。
郁野偏過頭，避開凱裏的視線，眼神瞟向窗外。
天空變得灰蒙蒙的。
又要下雨了。
“哎。”凱裏又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怪我，但還是謝謝你剛才在超市救了我，如果當初我能直接帶着你離開就好了……”
郁野抿了抿唇，還是不說話。
小小的少年被籠罩在陰影裏，背影瘦削，看上去異樣蕭瑟。
虞眠走過去，用尾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手指。
郁野低頭，正好撞進一雙飽含擔憂的眼睛。
右邊手背被什麽尖銳的東西戳了戳，郁野向右看過去，又和樓濯那兩隻青白色向外突出的眼珠子四目相對。
郁野：……
經樓濯這麽突然的一下，郁野剛才被凱裏勾起的那點兒痛苦瞬間蕩然無存。
許久，他才輕輕地吐出來一句話：“兩清了。”
凱裏當初把他從狼群救下，而他和虞眠又救下了凱裏。
兩清了。
他不再欠他什麽。
凱裏眼裏的光芒一點點消失，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唔……”虛弱的喘息聲突然響起。
凱裏趕忙走過去，單膝跪在地上，扶着凱瑟坐起來：“隊長，你終于醒了？”
凱瑟眼神潰散，四處亂瞟，突然瞥見窗戶前并肩站着的兩人一喪屍，吓得“嗷”地一嗓子，向後彈跪起來。
“别吃我别吃我！”凱瑟被吓得語無倫次，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一直想要過來扶自己起來的凱利，隻顧着一下接着一下磕頭，“别吃我，求求你了，千萬别吃我，你要是餓了，去吃老刀，就是那個刀疤臉，還有艾倫，凱盛，随便他們誰都好！”
“他們幾個年輕力盛，肌肉壯碩，吃起來口感肯定好，我不行了，我已經四十了，我老了，肉不好吃！”
“您大人有大量，或者，或者……你去吃凱裏！”
凱裏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藍色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凱瑟，一顆心如墜冰窖。
他突然感覺面前這個人，陌生極了。
他敬他爲隊長，爲他沖鋒陷陣，多次帶他從喪屍群、鬣人群裏死裏逃生，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此時此刻，凱裏終于有些明白，當初郁野被送去鬣人群交換水源時候的感受。
凱瑟顫抖着聲音繼續說：“凱裏他長得好看，皮細肉嫩，能量體征也是我們幾個裏面最好的那個，你吃了他的肉，肯定大補！”
【？？？這人不是隊長嗎？居然這麽容易就被吓得要背叛自己的隊友了。】
【他的隊友們也太慘了吧，搭上這種隊長，被出賣給喪屍了都不知道，還在一門心思擔心自己的隊長。】
【要這麽說的話，那我突然感覺虞眠這次做的還挺好的，賣友求榮的人不得好死。】
【但是生死關頭，爲了自保不顧一切不是人之常情嗎？也沒什麽可以說的吧，倒是虞眠，如果不是她故意把他們引上來喂喪屍，人家也不至于出賣隊友吧？】
在研究所撿垃圾：【？？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合着不管事情怎麽發展，都是我們虞眠的錯了？】
抗玫瑰的可樂瓶：【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虞眠也沒想到凱瑟會來這麽一出，反倒是郁野，看起來像是對這種人的行徑習以爲常了，眼神流露出奚落和譏諷。
不知道是不是虞眠的錯覺，她隐約聽到了郁野說了一句：“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聲音太小，很快被凱瑟的一聲一聲求饒聲淹沒。
“你們人我就不要了。”虞眠一口應下，“既然都是朋友了，那我們護送凱瑟叔叔你們回部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