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了，碧空如洗。
“阿秋！”虞眠歪頭靠着樓濯的頭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因爲剛下過雨，空氣還是濕冷的，然而溫度卻遠遠不斷地從拖着自己的那隻手掌傳遞過來。
“樓濯，這裏是哪裏呀？”虞眠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眶。
這裏不像工廠那邊那麽荒涼，青石闆鋪砌成的小路被酸雨腐蝕得坑坑窪窪的，沿着小路向裏走，能看見建築的輪廓在輕霾中若隐若現。
樓濯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
虞眠也不追問了，她悄悄在暗中用神力探查了一下，突然兩眼一亮：“樓濯，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可以休息休息！”
“抱緊。”樓濯說完，就邁開大步向着建築區跑去。
高大喪屍王步伐穩妥，健步疾飛，沒多久就接近了建築區。
入口外圍是一片廢墟，堆積着磚石混凝土，和混亂的鋪裝材料。
“光明小學……”虞眠好奇地盯着距離廢墟不遠處的一塊牌子，念出了聲，“這裏以前應該是學區房社區，但是好像，都沒有人居住了。”
她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了一圈兒。
郁野從樓濯的肩膀上跳下來，神情淡漠地解釋道：“自從末世危機爆發後，以前集群居住的人們開始以部落的形式向無輻射污染覆蓋區遷徙，這種社區就被荒廢了下來，再加上這樣的社區附近一般都會有輻射源，所以很少會有人找到這裏來。”
“哇，郁野你懂的好多啊。”虞眠十分捧場地誇獎。
郁野眼神一滞，不自然地别開臉。
耳廓微紅。
樓濯氣呼呼地輕哼一聲，擡腳大跨步帶着虞眠從廢墟上面走過。
【明明那小屁孩懂得我也懂，爲什麽崽崽隻誇他不誇我？】
【真可惡，這小孩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有心計，讨厭讨厭讨厭，昨天就應該吓死他！】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吓死他，他是崽崽的朋友，吓死了崽崽會生氣的。】
虞眠笑得眉眼彎彎：“樓濯你也很棒啊，帶着我和郁野走了這麽遠，還找到這麽安全的一個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休息啦。”
樓濯沒說話，但是在聽完虞眠說話後卻放慢了步子，好讓後面的郁野跟上來。
因爲是學區住宅區，附近都沒有人居住，虞眠找了一棟看起來相對完整穩固的公寓樓。
爲了便于觀察周邊的情況，同時又方便逃生，落腳點選在了四樓陽面。
虞眠從空間裏放出來裝有水箱的洗水池和微波爐，樓濯很自然地從她手裏接過來素肉和蔬菜，郁野就很自覺地過去幫忙清洗蔬菜打下手。
兩個人一起準備早餐，虞眠就成了大閑人。
她好奇地在隔壁房間也轉了一圈，最後轉回來，墊着腳趴在窗台前。
整棟公寓樓都還是毛坯房的狀态，窗戶和門也都各自大喇喇地敞開，沒有封。
因此從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斜對面的小學生鏽的大門，以及學校旁邊的一棟小洋樓。
不高，約莫有兩層高度，門口的廣告牌已經是灰撲撲的，卻仍然能夠看清楚，那上面寫着“日用百貨超市”六個大字。
虞眠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忙碌的樓濯和郁野，她心思一動，走到樓濯面前：“樓濯，我想出去一下，外面有一家百貨超市，我想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東西，是我們需要的。”
樓濯将素肉加好調料放到陶瓷盤裏，打開微波爐的手頓了頓。
“好。”他“嘭”地關上微波爐的門，伸手拎着正在洗草莓的郁野的後衣領，拎到虞眠面前，“你們一起，安全。”
郁野手裏還抓着草莓，聞言隻是冷靜地擡眸看了樓濯一眼。
樓濯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嚴肅，嚴肅中帶着猙獰，大有一副郁野敢拒絕，他就能将他撕成碎片的架勢。
郁野收回視線，十分不情願地向樓濯保證：“我會保護好她的。”
“樓濯你放心，我和郁野會注意安全的！”虞眠也連忙拉住郁野的手，将他拉到身後，并順便從他手裏摳出來兩顆草莓，讨好般地塞給樓濯，“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樓濯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裏被塞進的那顆草莓，有些愣神。
虞眠已經十分迅速地拉着郁野下了樓。
一下樓她就松開了郁野的手，并向旁邊邁開兩步，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郁野睫毛顫了顫，空落落的手掌握成拳，又松開，清洗過草莓的水滴掩着指縫吧嗒吧嗒往下落。
她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照理來說這就是他想要的，他沒有必要不高興。
但他卻又實實在在的高興不起來。
“那個……”他叫住虞眠，見她回頭，伸手把僅剩的兩個草莓給她，“你的草莓。”
“我拿一個就好了。”虞眠笑着撚了一個放到嘴裏，十分滿足，“謝謝你，很好吃！”
百貨超市從外面看着不大，隻是一個小鋪面，但是進去後卻發現裏面是别有洞天。
虞眠和郁野先在一樓轉了一圈兒。
這邊主要是零食和蔬菜的分區，但是可能是因爲太久沒有人過來更新，蔬菜都已經死得透透的，零食也基本上全都過了保質期。
虞眠不死心，墊着腳從第三層櫃子上拎下來一袋未開封的薯片，看了眼保質期，又生無可戀地放回到了原處。
二樓是一些學習用品，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日用品。
但是種類不多，都是毛巾沐浴露之類的，大部分都是近兩年生産的，還沒有過保質期。
看來末世危機爆發的時間距離現在也不是很久。
虞眠認真地篩選還沒有過期的日用品放到空間裏。
郁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剛剛發現這裏還有地下室，你要去嗎？”
“好啊。”虞眠将需要的物品全部收好，站起身來，跟着郁野往下走。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很隐蔽，欄杆已經因爲潮濕而鏽迹斑斑，越往下走越黑。
虞眠走了兩步，又返回到二樓的貨架邊，将僅剩的幾個手電筒和電池全部拿走，才繼續往下走。
借着手電微弱的光芒，勉強能夠看清楚腳下的路。
“咣當，咣當。”
越往下走，越能聽到一種金屬互相撞擊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