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霍弋拍拍她的肩膀,指着兩株山茶樹,輕聲開口。
白絮轉過去盯着兩株茶樹,就在她剛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兩棵樹有點什麽不一樣的時候,原本光秃秃的山茶樹上一點一點綻放出了黃色的花骨朵,枯萎冬藏的山茶樹重生煥發生機,從根莖到枝葉,僅用了十幾秒的時間,這兩棵樹就像大變活樹,從衰老的古稀之人變成了健壯有力的青少年。
而樹梢枝頭的花骨朵也在相繼開放中,淡淡的清香萦繞在周圍的空氣中,獨特清雅,令人耳目一新。
白絮走上去看了看,又伸手碰了碰這如同油畫一般瑰麗動人的金色花朵,驚訝的回頭對霍弋詢問道,“金色的?這是什麽花啊?”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花呢,還挺漂亮的,香味也好聞。
“金山茶,山茶科植物。”
霍弋上前給她解釋起來,看着完美綻放的的金山茶,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可他解釋完,忽感不對,她的重點居然就隻在花上?
白絮觀賞着眼前的植物,聞了聞它的香味兒,深吸一口氣,臉上燦爛一笑。
“香味還挺好聞的,霍弋,你給我搞兩瓶這個味道的香水吧。”
這種香味她能接受诶,不錯不錯。
霍弋抓了抓頭發,有點懷疑人生,“……就隻想到香水?”
做香水也不是不行,但她就隻想到這?别的啥呢?
白絮揪着一根樹枝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不然呢?”
她又拿出手機來拍了幾張照片,看着手機裏的精緻畫面,她點點頭,“别說,這花真好看,爲什麽之前我沒見過?”
金色的山茶花啊,夠出奇。
霍弋無奈搖頭,輕聲細語的給她解釋着,“珍稀保護植物,外面沒有的。”
這兩株也是他意外發現的。
“哦,難怪呢。”白絮笑眯眯的點點頭,把手機收起來,又盯着花看了好一會兒。
“我看完了,走吧。”
“就走了?”霍弋牙疼,要不是她一臉天真的表情,他真覺得她是故意在戲弄他。
四目相對,白絮好像從霍弋眼裏看出了那麽一絲複雜的情緒,還有點讓人捉摸不透。
“???”還有什麽問題嗎?
難不成還要留下來過夜。
“你沒什麽别的想問我?”既然都這樣了,霍弋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白絮哦了一聲,表情恍然大悟,然後就說出令霍弋險些吐血的兩個字,“沒有!”
霍弋拍了拍腦袋,行,沒有就行。
她重新趴在他背上,身後的金色山茶花耀眼綻放着,綠油油的野草和各種植被将此處隔絕,莫名有種遺世而獨立的美感。
白絮晃蕩着自己修長的雙腿,腦袋趴在他肩膀上,聲音幽幽的說道。
“你說你的異能拿來種地多好,簡直就是作弊神器。”
催生啊,比她的靈泉液厲害多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會消耗完。
霍弋突然停下腳步,側目看向在他耳邊說話的小女人,眼神幽怨,“你是不是也有異能?”
見到他展示異能半點子不激動,完全不像頭一次接觸異能一樣,搞得他内心七上八下。
這會兒說出來,感情她心裏清楚啊。
“沒有啊。”白絮搖搖頭,就在霍弋心裏打趣自己想太多的時候,她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我沒有異能,我有别的。”
霍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擡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氣鼓鼓的質問起來,“别的什麽?”
剛才怎麽不說,都走了這麽遠了,現在才說。
白絮重點根本就不在這上面,隻是擡手揪住他耳朵,“臭流氓,你再打我屁股試試。”
霍弋呲牙,忍着耳朵上面的疼痛,聲音幽怨。
“那你昨天晚上還打我……”屁股呢。
白絮一聽這個更來氣,她趴在霍弋背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要不是你差點把我擠到床下面去了,我能打你嗎?”
昨晚他非要死皮賴臉跟她一起睡,睡就睡吧,說好一人一邊,各蓋各的被子,結果他半夜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她這邊來了,還一個勁兒的把她往外擠。如果不是她察覺背後發涼,感到有點不對勁及時醒過來,她就要被擠到地上去了。
霍弋悻悻一笑,頓時散了那口怨氣,往上摟了摟她的身子,重新邁步往前。
“我也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沒經驗,後面絕對不會了。”
他就是看她睡得太香了,想抱着她睡,沒想把她往地上擠。
白絮搖搖頭,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嫌棄開口。
“想的美,回你自己那邊去睡。”
而且他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老實,睡着了手腳非要往她身上壓,跟拿她當布娃娃似的,有些時候還摟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霍弋也跟着搖頭,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不要,我走了誰給你暖床。我不走。”
“說的跟沒你我就要凍死了一樣。”白絮呵呵一笑,簡直不想戳穿他的那點小心思。
“咱們這叫節約電費,有人工暖爐你就不用開暖氣了。”霍弋促狹一笑,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着。
白絮聽得直想翻白眼,小嘴湊到他耳邊,輕聲嘀咕着,“就是這個人工暖爐有點不正經。”
男人,都是這種得寸進尺的臭德行。
“我是不是沒給你說過,沒結婚之前我不會跟你發生關系的?”
她想了想,好像是沒給他說過這事兒來着。
霍弋眉頭一皺,轉頭看了她一眼,好聲好氣的開口,“沒說過,但是你也不用擔心。”
她雖然沒說過,但他隐約猜到了,所以并不會勉強她。
他冷水澡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她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真要勉強她的話,估計這會兒他們就真沒關系了。
“這還差不多。”白絮唇角輕輕上揚,摟着他的脖子看向前面的小路,又抛出另一個問題,“那你喜歡小孩兒嗎?”
“不喜歡,我隻喜歡你。”霍弋搖搖頭,輕聲細語的回答道。
“正經點。”白絮拍了拍他胸口,話語嚴肅的對他說道。
霍弋點點頭,他沒胡說啊。
“我很正經啊,你看我像是能喜歡小孩兒的嗎?問這個做什麽?”
他以前都想好不結婚了,怎麽可能還喜歡小孩兒。
不過要是跟小絮的孩子,他肯定喜歡,但他又不想讓她生孩子,免得她生孩子的時候難受。
二人世界非常好,他還不想多個孩子跟他搶媳婦兒呢。
白絮擡眉,聲音平和的解釋着。
“問一下你的想法而已。我不喜歡小孩兒,要是你喜歡小孩兒,我就要考慮考慮後果呗。”
霍弋一笑,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正好,都不喜歡,你不用考慮了。”
“我覺得二人世界也挺好,以後咱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想去就擱家裏天天待着,多好。”
他覺得他跟白絮相似的地方,最好的一點就是兩人都宅,沒事都不怎麽出門。
但是要出門的話也行。
白絮捏捏他的臉,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我看行。”
霍弋呵呵一笑,不斷點頭,“你還沒給我說你有什麽呢?”
他有點好奇,不是異能的話,那是什麽。
“後面給你說。”白絮想了想,現在說出來不太好,她還是有點不安心。
“好,說不說都行。”霍弋一臉無所謂,背着他快速出了小道。
出了小道,霍弋把她放下,兩人又繼續往山上爬。
山頂可以俯瞰Z市一半的城市風光,除了有點冷以外,别的啥都好。
在山頂待了一會兒,霍弋纏着她拍了會兒照後,兩人才不慌不忙的往山下走去。
下午白絮有點事兒要去一趟醫院,霍弋也要回村子裏待幾天,兩人隻好吃過午飯就分道揚镳。
臨近元旦,本來應該減少病員,清閑下來的科室忽然火爆起來,遠道而來的病人紮滿了整個科室,連走廊都不例外。
白絮走進科室的時候都驚呆了,神色大爲迷惑,十分不解,這是發生了什麽?
蔣雯看到白絮後,狠狠松了一口氣,連忙将她拖到辦公室,緊張兮兮的開口,“白醫生,都是慕名而來找你的,何主任這兩天都忙瘋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神外有這麽多的病人,走廊都住滿了,這下不僅醫生工作量大,護士也不例外。
白絮一臉莫名其妙,慕名而來?難道是因爲這次的事情。
不僅如此,蔣雯還給白絮說了一個八卦的大道消息。
“對了,還有,白醫生,就是前幾天誣陷你的那個病人轉到省醫院後,手術失敗了,這會兒家屬正在省醫院鬧呢,動靜還不小。”
“!!!”手術失敗?不是吧,他那手術成功幾率不是挺大的嗎?
在接受了一系列的醫院消息和八卦消息後,白絮換上衣服,開始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她下午主要是有兩個遠程會診,不過現在照這情況看,怕是要加班啊。
晚上,白絮加班結束回到家裏,随便應付了一口後,又開始給兩個弟弟補課。
等補完課已經是十點鍾左右,她趕緊讓他們兩個洗漱睡覺去。
劉曉從兒子手裏接過手機,繼續跟白絮視頻。
“閨女兒,你元旦節要回家嗎?聽你二嬸說,她的超市生意還不錯,元旦節那幾天的民宿也預訂出去了,說是等你回去請你吃飯呢。”
白絮對她一笑,看着對面皮膚白淨,精神煥發的親媽,心裏開心極了。
“應該要回去吧,但是最近醫院很忙,我暫時還不清楚。”
本來科室應該是不忙的,但是按照今天的情況來看,怕是要忙好一陣子了,後面的事情也沒好哪裏去。
劉曉面露擔憂,雖說看自家女兒的狀态也還好,但還是不免焦慮的叮囑起來。
“很忙嗎?那你要早點休息,注意身體。還有啊,你少吃點外賣,實在不行請個做飯阿姨吧,身體很重要,掙錢都是其次。”
白絮點點頭,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對劉曉說道。
“還好吧,霍弋經常在給我做飯……”
空氣瞬間凝滞,白絮睜大了眼睛,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
糟了,說漏嘴了,她眼神頓時閃爍起來,窘迫一笑。
劉曉笑了笑,神色還算平穩,她看着自己女兒裝傻的模樣,語重心長的叮囑起來。
“行了,媽聽到了。也不是什麽壞事兒。人小霍是個好孩子,你可别欺負人家,拿人家當保姆使喚啊。既然要談戀愛,就要好好珍惜對方。”
怪不得她這幾次碰到霍弋,他都格外熱情,感情是這麽一回事兒。
白絮倒也沒覺得必須要藏着掖着,反正現在跟霍弋也算正式确定關系,她不由得輕輕點頭,“我知道。”
劉曉溫柔得笑着,繼續跟女兒交流道。
“我前幾個月還聽宏宇說小霍就跟談戀愛了一樣,經常往外跑,後面沒怎麽聽說了,還以爲他失戀了呢。”
“你們這兩個孩子,談戀愛有什麽好藏着的,又不是不允許你們在一塊兒。”
白絮抿了抿嘴角,微微聳肩,輕聲細語的跟劉曉說着。
“我就是覺得發展太快了,怕後面有變化,所以才沒告訴你們的。”
這下好了,她媽知道了,得帶霍弋出來見人了。
劉曉眉眼含笑,一臉正色的開口。
“沒事,不快,緣分到了順其自然。那你元旦節讓小霍過來一起吃個飯?”
白絮眼珠子動了動,她想了一下,還是等她問了霍弋再說吧。
“看他忙不忙吧,到時候再說吧。”
“行!”劉曉點點頭。
母女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才結束這場對話,白絮也趕緊忙着洗漱睡覺。
連着好幾天,白絮都在加班,不是忙手術,就是忙會診,這一周以來她就沒有準時下過班,來找她手術的病人太多了,先這麽個情況下去,她不忙死也被累死了。
不行,等她空了一定要找紀律說道說道。
還有一天就是元旦,醫生辦公室的醫生還在加班加點,白絮忙完手頭的工作,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後,便準備下班回家。
她離開時,步伐匆匆,一想到霍弋還在樓下等她,她就覺得有些愧疚。
出了醫院大樓,外面天空早已一片漆黑,還算明亮的路燈照耀着她要行走的道路,道路盡頭,一道筆直挺拔的身影正站在花壇旁,笑吟吟的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