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或慢、溫度高或低、力量大或弱開始有了統一的理論以及錨點,例如溫度的錨點,人們很快想到了冰,把冰當做溫度的錨點。
與西方不同的是,西方有神的壓制,但是東方沒有,雖然東方也有神和儒,可這兩者并沒有如西方那般大的壓迫和約束力。
所以社會上雖然出現了一些反對的言論,并不能讓學者們放棄研究。
猶如曆史上的明朝,大量的學者與西方傳教士溝通和互相學習,同樣也有反對的聲音,甚至提出出台法律限制,可也不能阻擋這樣的現象。
哪怕朝廷試圖提出約束這樣的學問交流,涉及到敬祖的原因。
但是對新學問的求知,是古代文人們的熱衷的事物,很早就有了聖賢之言,特别是明朝中後期本身新學就在大發展的基礎上。
最終西方的傳教士,仍然能走遍中國大地各個角落,連四川在張獻忠手裏時,也有不少的傳教士腳步,留下了大量的史料記載。
這是因爲明朝時期,換個角度看,皇權早已被關在了籠子中,皇帝的聲音,甚至不能影響到京城,隻能約束皇城,因爲皇城裏的太監們才是皇帝的奴仆,天下臣民卻不是皇帝的奴仆,這個現象在清朝得到了改變,天下人都是皇帝的奴仆。
天津。
大明化工産業基地,焦炭煉制廠的氨水經過簡單的蒸餾處理成爲粉,運輸到天津的工廠,制作成化肥,然後供應給全國。
農戶們結合農家肥使用,産量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了大概有三成左右。
這個三成,建立在中國古代農業高産之上,爲大明的工業發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加上經濟的發展,更多耕地的開發,例如原來保定的得勝澱。
這裏原來是窪地和沼澤地區,二十年的時間下來,變成了北平最肥沃的田畝地區之一,開墾了百萬畝以上的肥田,每年供應幾百萬石的糧食。
而北平行省甚至不需要動用這批糧食,因爲各地的糧食自給自足,這幾百萬石的糧食,可以用來讓更多的人口離開土地,以及做其他的事情。
如何把糧食有利的消耗掉,而不是腐爛在倉庫裏,也成爲了朝廷頭疼的事情。
做不成這件事,農戶們手中的糧價本來就很低了,再低的局面下,會超過農戶們的溫飽底線,帶來更多的麻煩,農業的穩定,是工業的根基。
天津的碼頭上。
工人們操作吊機,把輪船的木頭轉運到貨車上。
輪船的木頭,經過金州的木頭廠處理,那裏有使用蒸汽機的滾動鐵料機器,幾十圈下來,能把樹木處理成光滑的圓木頭。
圓木頭一根根的運入貨車車箱裏,等裝滿了貨物後,車夫拉開手刹,蒸汽機貨車發出巨大的響聲,把貨車車廂拉去附近的倉庫。
根據貨單上碼頭管理部門的印章和登記,進入到安排好的貨倉中,或者當日,或者三五日,最遲不超過十天,又會被蒸汽機貨車車頭,把車廂拉去站台。
工人們使用一種特殊形狀的鐵道工具,隻需要放在鐵軌上對接好,另外一段的軌道鋪在地面,蒸汽機貨車車頭按照工人們的指揮,當貨車車廂下的輪子順着軌迹前行,“咔嚓”一聲,貨車車廂就上到了鐵軌。
然後蒸汽機貨車車頭連接好貨車車廂,貨車車廂連接好貨車車廂,專門運輸貨物的鐵道貨車,駛離站台,把貨物運輸到沿途的各站。
鐵道的功效,運輸貨物占了七成以上的功能,替代了驿站道路的作用,成爲了大明的新“血管”。
冬天的時候。
金州的碼頭上,運輸冰塊的輪船,把大塊大塊的冰塊運輸到北方和南方,進入各個凍庫或冰窟,成爲儲藏商品,特别是糧食肉類的倉庫。
金州的河面,工人們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帶着厚厚的手套,大河冰面上全部是工人,利用手裏的工具,割取大冰塊,齊整的冰塊,也能賣錢了。
因爲對冰塊的需求,許多地方雖然也有冰河,但無法滿足當地的需求,從遼東采購冰塊,成爲了許多商行的選擇,如今金州的制冰廠遇到了挑戰。
安平都司的廉價勞動力,讓安平都司的制冰行業成倍的增長。
許多的大明商人來到了安平,在安平都司開設制冰廠,招募工錢少得可憐,隻能讓家人不餓死的高麗工人們,每個人從早幹到晚。
他們穿着單薄的衣裳,甚至連棉衣也沒有。
宋繼性凍得全身發抖,工作了大半天的體力勞動,也沒有讓他暖和起來,又餓又冷又累,可是他不敢停下來,他的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等着他帶回糧食。
“噗嗤。”
“噗嗤。”
宋繼性握着鐵釺往冰面上打洞,冰面有半個人高的厚度,非常的困難,每次的撞擊,都讓宋繼性的雙手傳來刺痛,就算如此,他還是不敢休息。
他是幸運的。
砺山人宋繼性,原本是地方上的兩班階級,也就是鄉紳,不過他是小鄉紳,砺山的流民破壞了一切,燒毀了他的莊子。
大明商人們幫助南王打敗了流民軍,他們迫使南王進行當初的承諾,逃離自己土地的兩班勳臣們,“無人”的土地,報答給了大明商人們。
勢力大的兩班勳臣們,他們有資格和大明商人們談判,進行了許多的利益交換,用高麗的利益換他們私人的利益,保住了自己的土地。
宋繼性他們這些拿不出利益交換的兩班勳臣,地方上的小蝦米,淪爲了破産的無産流民,最終進入了大明商行的工廠,與流民們别無二緻。
大明商行們不缺少認得字的人,他們更重視國内的工人,而不會使用宋繼性這樣的人,所以宋繼性幹着和不認字的高麗流民們一樣的粗活。
“呼呼。”
北方呼嘯。
“噗通。”
宋繼性不遠處,有名工友累倒了,班頭上前看了看,讓人把病倒的工人帶離了冰河,也算是開除了他,至于此人還能不能醒來,以後怎麽生活,并不在工廠的考慮中。
工廠不缺少工人,高麗的土地兼并,超過了曆史上所有的時期,導緻高麗流民泛濫,大量的流民,隻需要一口飯,想要招募多少就能招募多少。
宋繼性麻木的下班。
他已經忘記了十年前,那時候他在家裏大院門前,如何自豪的看着佃戶們爲自己的田地耕種,仿佛上輩子的事情。
從工廠得到了兩塊硬邦邦的饅頭,身子凍成一團,忍着風吹趕往了家中。
妻子和兒媳婦去了大明。
商行說是去大明做傭工,宋繼性并不相信,不過他能獲得進工廠工作的機會,哪怕他看到了招工的管事,那雙對自己兒媳婦望眼欲穿的眼神,可是又能怎麽辦呢。
兒子死在了與亂民的鬥争中,自己還要養活兩個孫子。
妻子,兒媳婦,孫女,宋繼性隻當她們已經死了,自己隻要能把兩個孫子養活,是他活着的唯一動力。
草棚的茅廬,四處透風。
山林都是大明商行的,誰都不能去砍伐,否則要賠錢,要麽被打斷腿。
工廠的護廠隊十分的兇殘,裏面有倭國的閹工管事,死在閹工管事的高麗人不下二十餘人,那閹工管事的眼神,讓人看到了就怕。
但是效果的确很好,周邊窩棚區的高麗貧民們,甯願凍死,也不敢去山上砍伐樹木。
宋繼性回到了“家中”。
他沒有看到兩個瘦小的孫子。
他找遍了窩棚區。
工廠的周邊,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流民在這裏落腳,希望哪天能進入工廠幹活,越來越多的流民來到了這裏,成爲了雜亂的窩棚區。
“我的孫子啊。”
宋繼性凄慘的聲音,飄蕩在黑夜中。
窩棚區越來越殘忍,連工廠都驚動了,工廠主要求護廠隊巡邏窩棚區,保障地方的治安。
殘忍的護廠隊們,閹工管事雖然不能人道,可是護廠隊有許多的大明貧民們,窩棚區的女性可以換到食物,治安也比以前好了。
窩棚區的流民們,接受了護廠隊的管理和保護。
“小八嘎。”
閹工管事露出野獸的眼神,自己的隊友們去了老相好的窩棚裏解悶,他盯上了窩棚區的小孩子們,隻要被閹工管事盯上的孩子,活不過三天。
閹工管事笑嘻嘻的看着高麗的孩子們,把他們稱爲小八嘎。
極度的殘暴,讓工廠的每條沒有合法法律規定的條例,被流民和高麗工人們遵守,沒有人敢冒犯工廠的規定,所以工廠主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每個人受環境影響。
在高麗的大明商人們,他們隻想要掙快錢。
最短的時間裏,掙最多的錢。
至于未來,至于高麗的總體利益,沒有人在乎,他們是來掙錢的,大家都在瘋狂的掙錢,誰還顧得上人性。
隻要膽子大,隻要豁得出。
許多的人借上一筆錢,在高麗模仿國内的工廠開辦一家,就能很快的回本,回本的速度越快越好,不光還完了貸款,自己的資本也在一日超過一日。
資本是什麽。
資本是讓人可以賣出絞死自己繩索的行爲。能讓大明商人不顧國家大義,爲了高利潤的人參,可以不顧禁令往後金售賣鐵料,糧食的戰略物資的行爲。
不受控制的資本,是吞噬一切總體道德法律的模式。但資本的高壓榨帶來的經濟發展,的确又是更高效的商業行爲。
大明民間商行的勢力和資本,能追趕上大明工局的背影,高麗地區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盛宴是吸引人的,連大明工局也忍不住被吸引,大明工局不敢違背國内的制度,但太子殿下在奴兒幹開了口子,大明工局就能順着這個口子發力。
流民軍的戰敗,大明以文明的理由,禁止了高麗南軍的殺戮,成爲了奴兒幹的戰俘。
冰雪覆蓋的世界。
在夏天的時候,會有大小小的船隻順着灰扒江、豬江、遂花江、黑龍江等大大小小的江河往更東北方向運輸物資和人口,因爲去年太子殿下和各大土官的約定,各部爲奴兒幹鐵道工程部補給。
作爲報酬,奴兒幹鐵道工程部爲各部帶來大量的商品進行貿易,随着國内的需求,毛皮貿易成爲了當地的大宗貿易。
部落通過毛皮等土特産,換取大明的商品物資。
北海到鞑靼海之間,庫頁島海對岸,大明士兵在當地修建了簡易的木寨,成爲奴兒幹都司的臨時所在,周邊的各部加入了大明。
野木河衛、塔亭衛、哥吉河衛、福山衛、友帖衛
後世的哈爾濱,大明在這裏修建了尚京城,後世的長春,大明在這裏設立了亦東河衛與亦迷合衛。
黑勒裏站、别兒真站、虎把希站.
朱元璋的治理收複之策,爲奴兒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在原來洪武朝留下的衛所驿站系統上,大明很輕松的加強了奴兒幹境内的治理。
通過各衛各驿站,以及河流和道路,一個個的站點建立了起來。
鹹鏡都司。
從閹工抽調的管事們,把高麗流民們組織了起來,以總隊、支隊、分隊、小隊爲體系,二十餘萬的流民,在鹹鏡都司進行了一個月的奴役工作。
各大督工隊,一半是閹工管事,一半是大明人。
加上衛所軍隊。
喝了一個月稀飯的流民們,分批進入了奴兒幹。
每個站點有定量的食物補給,每支隊伍按照計劃抵達自己的目的地,加上二十餘萬的閹工,用了半年的時間,最後才達到了五十萬的規模。
五十萬的鐵道奴工,由各地土官和大明衛所聯合監管,成了規模高達五萬的軍隊,基本上許多部落的青壯力量,抽掉了五成以上。
因爲利益。
幫助大明的部落,加入監督軍隊的青壯們,可以獲得糧食。
總體穩定的局勢下,保障了鐵道工程的順利進行。
馬勒亨古站,洪武朝,太祖皇帝的旨意下,地方土官修建的驿站,這樣的驿站,曆史上并不隻是奴兒幹有,包括西南部的烏斯藏都司,朵甘都司等地,無論大小法王和土司,都在大明皇帝陛下的旨意下,建立驿站道路,讓朝廷的管理暢通無阻。
如今都成爲了大明在邊地發展的根基。
十幾名部落青壯們,與五名大明的士兵們,騎着戰馬在林子裏搜尋。
地面上沒有道路,隻有腐爛的植被和樹葉。
每年樹葉掉落在地面上,因爲森林裏大樹密集,陽光照射地面的時間很少很少,腐爛了一層又一層,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可是寒冷的天氣,蓋住了氣味,隻有夏天的時候,才會讓人難以忍受。
戰馬的鐵蹄踩着松軟的腐爛地面,部落的青壯們根據蛛絲馬迹,發現了一些腳步,他們很快沿着蹤迹追了過去,終于找到了二十幾名逃奴。
這些人都被殺死,吊在了工地上。
奴兒幹有野獸。
人們以部落的形勢對抗惡劣的大自然,手無寸鐵的逃奴,他們不但無法對抗野獸,也不能生活在殘酷環境下的森林中。
可就算如此,仍然有不少的人逃走。
奴兒幹都司的環境太惡劣了,常年一半以上的冰雪覆蓋田地,表層是松軟的土地,下面卻是凍得硬邦邦的硬地,想要修建一條貫穿奴兒幹都司的道路,大部分的土地都很艱難。
幾十萬的鐵道工人,忍受着寒冷,冒着竄出來叼走人的老虎威脅,鐵鍬等工具用壞了一把又一把,進度仍然很慢,比内地修建一條道路困難三倍不止。
奴兒幹地區很多的沼澤和窪地,卻也是平原,又讓鐵道修建的難度,比内地簡單了一些,有好的因素,也有困難的因素。
但是呢。
西部七省的鐵道,人們可以抗拒一些困難,隻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可是奴兒幹的鐵道,人們要忍受死亡的威脅,凍死的、累死的、鞭打死的.。
工人們的死亡率太高,爲了延長工人們的生命,奴兒幹鐵道工程部提供了更多的食物。
——
京城社會報。
“高麗的貧困,流民們沒有食物來源,餓死人是常态,爲了一頓飯,人們出賣自己的尊嚴,奴兒幹鐵道工程部的成立,解救了數十萬的高麗流民。”
“他們不但獲得了工作,一天還能吃三頓飯。”
“要知道高麗國内還有大量的百姓吃不飽飯,可那些被大明救助的流民們,他們隻需要付出勞動,已經可以一日吃上三頓飯了。”
“奴兒幹鐵道工程部還爲他們準備了大夫和醫藥,受了傷和生病的工人們,可以得到大夫的救治,以及免費的醫藥治理。”
“我們國内的百姓都還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們的生活條件和物資待遇,比國内的百姓都要好,大明太文明了,這樣不對的。”
京城的報紙刊登了奴兒幹的情況,引發了百姓們的不滿。
怎麽能這樣呢。
一日三頓飯不提了,現在大明的百姓,無論南北,基本上都是一日三頓飯,甚至江淮地區,還有北平等地,已經一日四頓飯,很多的工人晚上還吃夜宵。
可是免費的醫療,讓國内的百姓們羨慕了。
看病不便宜。
人們有錢了,能看病的群體增加,導緻醫藥需求大幅增長,又促成了朵甘都司、烏斯藏都司,以及西域行省等地方種植草藥行業的興盛。
可就算如此,醫藥的費用仍然不低,怎麽能國内的百姓還看不起病,奴兒幹都司已經爲外國的百姓免費醫療了呢。
很快。
奴兒幹都司鐵道工程部在報紙上刊登了道歉信,對于他們提高高麗流民工人的生活水平,引發的國内百姓不滿而道歉,會進行改正。
因爲高麗流民工人的待遇太好,本來是大明幫助高麗國内解決流民,反倒成爲了大明的經濟包袱,大明的各大報紙流入了高麗,連高麗國内的兩班階層們忍不住開始了反思。
基于這樣的社會輿論,高麗總督姜賓知很快去拜見了高麗國王和高麗南王。
最後達成了新的協定。
高麗中部與高麗南部,每年要向奴兒幹都司鐵道工程部支援定額的糧食,以彌補大明的損失,當報紙上刊登後,高麗的兩班勳臣們滿意的露出笑容。
上國滿意了,他們也滿意了。
因爲上國的朝廷正式公布了一項新法律。
任何國外的人,得到允許進入大明國内生活,不觸犯大明的法律和道德,出生于大明的新生兒,可以獲得大明的國籍,成爲大明人。
但是約束也很多,例如以高麗爲例。
出生于大明的高麗新生兒,不能認爲自己的祖國是高麗,更不能以高麗人自稱,隻能認爲自己是大明人,隻要發現一起,就會取消大明國籍,根據具體情況決定,是否驅逐出去。
永樂十三年。
高麗、倭國、琉球、老撾根據最新的統計,大概有近二十萬人,獲得了大明的許可,可以生活在大明,并帶來了大筆的财富。
國外的工匠和學者,仍然是大明的吸收群體,給予了寬松的政策。
國力繁榮之下,大明的軍隊規模,終于擴編完了,達到了一百五十萬的規模,南方的軍戶們,在海軍裏頭的占比很高。
海軍不同于陸軍,是技術兵種。
各色戰艦的下水,海軍也形成了世襲制度,兒子接替老子,是海軍的多數現象。
一百五十萬的新式軍隊,猶如勢不可擋的野獸。
大明皇帝朱棣的旨意下,各地加強了軍隊的駐軍數量,奴兒幹都司、朵甘都司、占城都司、烏斯藏都司等,軍隊數量都或多或少的增加。
地方的治安更加的穩定。
塞南塞北地區,再一次的大操演,從東到西,讓馬賊等迹象,杜絕了已有兩年,分家到戶的牧場模式,獲得了最大的安甯。
每戶固定的牧場,給予軍戶們可以輪換放牧的場所,并且衛所嚴格規定了每戶軍戶養馬牛羊的數量,這些年下來,賽南行省和塞北地區的草場越來越繁盛。
直到高麗南王,右軍節制使,曆史上原本朝鮮的國王李芳遠病逝,聽說死後都無法閉眼,人們都在痛罵他,高麗有今日的局面,全是因爲此人。
病逝的消息傳入了京城,如何對待高麗南部,引發了朝臣們的争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