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遷.。”
歸仁城。
城内磚頭建造的房屋,傳出孩子們的稚嫩聲音,拗口的大明話,聽起來比較怪異。
屋内。
木頭的桌子後,孩子們拿着課本。
簡陋的冊子,是大明商人們帶來的,不光有方塊字,還标注了拼音,可以根據拼音來發音,成爲了當地最快學會中國話的方式。
教書的先生也來自内地。
最新的規定。
在邊地任教五年的教谕,歸國後直接升一級,優先安排在州府級縣學教學,成爲了很多平民子弟的選擇。
讀完社學,中學。
然後經過五年的實踐,隻要不是差的太遠,經過考核後,再培訓半年,就能分配到教谕崗位。
所以邊地并不缺少先生,包括海外的琉球地區。
實踐前會培訓半年,實踐完歸國後,同樣培訓半年,加上實踐的五年時間,也就是六年的時間,還有路上,以及其他事項耽誤,大概需要六到七年。
因此國内的教谕,最年輕的年齡,大概在二十二三歲上下。
當然了。
這是那些平民的子弟。
還有不少的讀書人,靠着部分的關系,畢業後就能去到學校工作,不光是學校如此,還有各大明工局的單位,以及衙門口。
十七歲的先生,臉上還有些稚嫩。
不過先生很嚴厲。
孩子們有的是随着大明士兵來的,還有的是本地的孩子,前者比例很少,整個歸仁城,隻有不到三十戶國内的軍戶。
大門口。
懸挂的招牌上,寫着歸仁城特辦學校,屬于公家性質,也就是在禮部挂了名的。
學校的老師有七個人,而學校的學生有三百多個。
其他地方的土著首領,也會把自家的孩子送來讀書,不光是學會大明話,還要學會大明的文化,獲得大明軍方關系的重要手段。
山北王國歸仁城的耗費,目前還離不開國内的供應。
李暹并沒有離開。
參觀了學校。
學校的食堂很簡陋,搭建的草棚下,學生們席地而坐,露天吃飯。
分爲免費和有償兩等。
當地首領們的子弟,還有大明軍戶們的子弟,前者首領們需要出錢,後者由大明禮部出資,所以這兩批人的夥食并不差。
免費供應的是當地土著的孩子們。
如果不是因爲免費的夥食,學校的學生至少要少一半。
首領們知道其中的好處,願意主動花錢,當地土著們卻不知道,哪怕知道,也照顧不到長遠的利益,他們能把日子維持下去已經不容易了。
上午一半教授文字。
下午則教授曆史。
盤古開天,女娲造人,燧人氏取火,大禹治水,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戰國,秦漢複統
當聽到宋朝崖山十萬百姓跳海殉國。
教室内的孩子們氣的流淚。
當聽到大明太祖皇帝光複山河,重複中華文明,孩子們歡快的鼓手,各個笑開了眉頭。
一橫一豎。
年輕的先生在黑闆上寫到。
“這是天下最美的文字。”
先生自豪的說道。
學生們在書桌上跟着學習,每個孩子都是這麽認爲的。
中國字是不是天下最美的文字。
立場決定。
認爲自己是英國人的,肯定認爲英文才是最美的。
認爲自己是法國人的,哪怕被征服的時候,也說法文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文字。
正如自己的母親,必然是最偉大的。
此時。
先生用不同時期的書法,寫了不同的中字,告訴學生們中國文字不同時期的演化和發展,以及其中的深意。
孩子們跟着念。
讀書聲傳遍了學校。
美好的聲音,後世不少人說什麽洗腦。
可他們不會說,加入美國需要宣誓,誓詞是宣誓對美國效忠、放棄對其他國家的效忠。
在宣誓儀式上,新公民需宣誓遵守美國憲法和法律,接受憲法所保障的權益和義務,通過宣誓,新公民向國家表達奉獻和忠誠,并承諾履行公民的責任。
在中亞真主對子民的教導中,有一段思想。
弱小的時候,可以違背一切教義,以生存爲大,見機行事,謀求未來。
同樣的道理。
形勢所需加入美國,并不需要被指責,追求更好的生活,也是一種人性,可出賣祖國的利益,則是扭曲的人性,無論任何土地上都不會被稱贊的。
所以很多黃皮白心的人,他們爲什麽不能放下,反而要大加指責,其實更多的是因爲他們在國外的政治地位,的确很低下。
如此的形勢,才造就了更多的這些現象。
比如同一天。
康奈爾的Patrick Dai,華裔,已經抑郁症休學一年的小孩,因爲巴以沖突在網上嘴炮威脅猶太人,被當做仇恨犯罪的典型抓起來。
當地州長親自指示按照上限求刑,不得保釋。
洛杉矶的白人富二代 Samuel Haskell殺害育有三子的華人妻子并分屍,和妻子同住的父母一同失蹤恐遭不測。
這人是抛屍的時候被垃圾工報警的,結果兩幫不同的警察都拒絕出警,要不是後來流浪漢在垃圾桶裏發現屍塊,就真成“無頭案“了。
結果是案犯已經保釋,而且按照精神病處理。
又有美國高華被打,組織搞示威遊行,宣傳的橫幅是:“我很脆弱,不要攻擊我。”
第一次工業革命發生在英國,是環境因素決定的。
此類的現象,同樣是環境決定的。
理解了這些現象,其實就能明白,那些人很可悲。
而後世出國人次最高的一年,爲一點七億,隻是一年的數據而已,那類的人,連零頭的零頭都比不上,隻不過這些人聲音大而已。
他們怕,所以聲音才要大。
正常人誰有功夫去做這些事情。
他們夢寐以求的潤了出去,不好好過日子,卻整日叫喊,是潤出去的日子不香了,所以希望在那些“同病相憐”的人們身上尋求到自尊。
畢竟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
隻要看到外國地址就跪着叫爸爸的人,太多太多了。
那些叫爸爸的聲音中,他們可悲的自尊找到了。
李暹巡視完了學校,不久又拜訪了山北王國的國王,中山王國的國王,還有山南王國的國王。
“預計三年内。”
“大明将會向琉球地區移民至少一萬戶,五萬到十萬人口,除了促進當地的生産發展,帶來經濟上的刺激,并且有利提升文明水平。”
山南王國的王宮最小。
國王很安靜。
李暹的聲音也很平靜,雙方保持了和睦。
中山王國的新國王是大明扶持上去的,國内的政事也被華人家族把持,基本上李暹說什麽就是什麽,山北王國也早就奉送了歸仁城。
實力最小,人口最少的山南王國沒有實力反抗。
相反。
山南王國不少首領,前些年就把自家子弟送去了大明辦立的學校,國内勢力有許多和大明明軍眉來眼去,讓山南王國國王越發不敢出聲。
他也很擔憂,如果拒絕大明,不知道哪一天睡醒了,王宮外出現了大明軍隊,猶如中山王國。
大明在琉球的駐軍,有力的保障了大明在琉球的控制。
猶如後世的美國。
美國在各地的基地,才是各國服從美國意見的本質,而不是所謂的文明之光。
那些年各國親華的官員,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大多沒有好下場,這才是世界上的本源,以自身利益爲重,永遠是拳頭說的算。
等李暹走後,山南王國的國王才露出憂慮。
現在國内說中國話,寫中國字,連曆史都要學中國的,恐怕不要二十年,山南王國就保不住了,國王束手無策,内心焦急。
歸仁城。
“沒聽過此人的名聲啊。”
李暹的名氣大了。
歸仁城内外都在打聽李暹,這位禮部侍郎的脾性。
隻是李暹并不太在乎,公事公辦,雷厲風行,整合歸仁城人心,解決了中山王國的問題,先後面見了山北王國的國王,還有山南王國的國王。
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分别在兩國建立了新的歸仁城,雖然還隻是口頭上的承諾。
解決了當地的事情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倭國。
楊文等人在碼頭上送别了李暹。
“此人做事果斷,難得的實幹人才啊。”
吳高感歎道。
曆史上。
李暹靠着鄉裏的舉薦入太學,開始展露頭角,乃至五次出使西域,不過曆史的局限性,當時的對外出使官員,并不受重視。
後來因爲公正廉潔的名聲,晚年被舉薦提督京倉。
七十歲時,欲請老,可是陝西當地軍儲屯田久無實效,特命他經理,受命之日,促期而行,沒想到患病,臨終的前一刻連呼糧儲,沒有一句臨終遺言留給家人。
如今的李暹,同樣出使西域,又去過欽察之地,促進了欽察之地向大明朝貢的局面,立下了大功。
現在受朱高熾委任,厘清琉球與倭國的形勢,果然不負所托。
李暹壓下琉球地區的聲音,支持了楊文,有了朝廷大臣的背書,楊文也底氣大漲,敢于出手,不在畏手畏腳。
不過李暹又答應了楊文的辭呈。
隻是需要等李暹歸朝後,由朝廷另派賢能,算是讓雙方都得償所願。
吳高忍不住看了眼楊文。
即用且防。
一套連拉帶敲打下來,自己這位上司也被對方“壓榨”完了,說句不好聽的,卸磨殺驢,往常早就被人痛罵,如此手段,他卻用的無人反對,實在是厲害。
——
京城。
徐皇後病榻前,朱棣說不出話來。
雙手拉着妻子的手。
徐皇後有氣無力。
往日有神的眼睛暗淡下來,卻又異常的平靜,仿佛并不在意生死,隻是擔心的看着朱棣。
“當今天下雖說太平,可連年用兵甲,民生并沒有完全恢複,希望聖上多加體恤。”
“你先顧着你的身子,你好起來了,說什麽就是什麽。”
朱棣忍住眼淚說道。
徐皇後費力的笑了笑,又說:“伱在用人的時候,要廣用賢才,明辨是非邪正,不要因爲一個人有小過就棄之不用,也不要因爲一個人有小聰明就委以重任。”
徐氏想起了長子。
老二和老二,從小聽老大的話,三兄弟感情和睦,所以徐氏很放心,老大的手腕,徐氏也很放心。
長女日子過得也很好。
次女的丈夫是個短命鬼,倒是可憐了次女。
想着兒女們,最讓她放不下的,還是眼前的父子。
所謂國無二君。
這些年來,國家隻知有太子。
自己活着的時候,徐氏本來不擔心,知道夫君和長子間父子之情很深,可什麽事情都怕變化,徐氏害怕自己不在了,他們父子萬一哪天不對付起來。
此事已經成爲了徐氏的心結。
“臣妾不能再報答你的恩情了。”
“你我之間,談何恩情。”
朱棣撫了撫妻子的額頭,寬慰的說道。
徐氏幸福的閉上眼睛。
這一生,有這樣的夫君,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老大是你們老朱家的胚子,和他皇爺爺一樣,整日以國事爲重,并沒有私心,你要多寬待他,不要聽小人的讒言,離間了你們父子之情。”
外間的朱高熾也聽到了,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身後的弟弟們早就眼淚直流,還有大姐妹妹們也哭的不行,徐妙錦哭的喘不過氣來,被女官們帶去了偏房。
“你放心。”
朱棣拍了拍徐氏,想要她不要操心了。
夫妻齊心。
朱棣知道妻子憂慮什麽。
徐氏也沒有再多言。
心裏有些遺憾。
很想回去北平看看,北平也算是她的家鄉,看來自己是看不到了。
不日。
皇後去世。
“從此,朕在宮中再也聽不到皇後的聲音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
一代帝王痛哭流涕。
春和宮。
朱高熾穿着孝服。
子女們也因爲祖母的離去,哭的傷心傷意,郭氏操持着宮内的事務,瘦了一圈下來。
“徐妙錦好些了沒有?”
朱高熾叫着名字問道。
徐妙錦自從許皇後去世後,也不好了起來,所以朱高熾下旨,沒有讓徐妙錦來皇宮,閉門在徐府養病,别搭上了她。
郭氏回答了。
朱高熾又說道:“宮裏的事務,還有母後的身後事,孩子們又小,讓你操勞了不少,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該讓宮裏人去做的,沒必要親自動手。”
“孝心并不在這些方面,過猶不及反而不美。”
聽到夫君的寬慰,郭氏連日來的勞累也不覺得累了。
徐氏的病逝,朱棣傷心透了,是真傷心,不能理事,所以朱高熾隻能親自出面,文華殿的大臣們,除了要參加皇後的祭奠,同樣還要維持國事。
每個人都很疲憊。
不久。
高麗那邊也傳來消息,高麗北王去世了。
倭國的幕府使者也來到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