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有個法子可以提高煤炭的優勢,讓百姓們的生活中不再用木柴,而是改用煤炭。”
朱高熾自信的說道。
“真的?”
張德輝忍不住再三确認。
此事太意外了。
甚至令他當場做出了保證,希望大公子沒有騙他。
“隻要北平府的百姓改用煤,那所有的煤場都會搶購蒸汽機,學生保證三個月就能賣出一百台。”
“怎麽隻一百台?”
朱高熾并不滿意。
張德輝露出苦笑,解釋了原因。
“産量不足。”
“不行,産量太低了,人手不足就多招人。”
一個月才三十台,一年不到四百台。
别說全國市場,就是想要滿足北平府的需求,都需要耗費幾年的時間。
“冶鐵所那邊的官員說,隻能抽調這些工匠給我們,不然會耽誤他們的差事。”
“多招學徒咱們自己培養,以後是咱們自己的人,再從其他地方花錢挖工匠。”
見張德輝一臉的尴尬,朱高熾突然醒悟。
工匠可是受控制的人才。
“咱跟誠叔打個招呼,你用燕王府的名頭去挖人,沒人敢攔你。”
“那學生沒問題了。”
張德輝笑道。
有的地方工匠忙,有的地方工匠沒有活計,尋常百姓請工匠做點活可以。
但要是有人大量招募工匠,必然會被官府盤問。
有了燕王府的牌子,張德輝就不懼官府。
“建個廠吧。”
不能像草台班子。
朱高熾決定建個廠,取個正式的廠名。
以後他就是工廠主。
以前是他去人家的廠子打螺絲,以後則是别人來自己的廠子打螺絲。
越想心裏越美。
也不光是如此膚淺。
朱高熾還想到,以後生意越來越大,對各行各業的人才需求也越多。
不但要請外面的人,還有自己培養,才能滿足缺口,不受外人的限制。
“咱們兵分兩路。”
朱高熾提議道。
此時他還蒙在鼓裏,不知道朱棣其實已經回到了北平,還以爲朱棣仍然在塞外。
他要搶在朱棣從塞外回來前做大生意,以此說服朱棣,避免被他阻止自己。
“你去解決商路,咱去找匠戶把東西做出來,齊頭并進速戰速決。”
“能把軍事用在商道上,大公子好軍略,有燕王之風也!”
張德輝肅然起敬,拍了個馬屁。
可惜。
大公子好像不在意。
朱高熾的确隻當沒聽到。
軍略的技能,那是自家二弟的。
自己有自知之明,誇自己這點,沒啥意思,還讓自己聯想到二弟,實乃晦氣。
這小子太壞了。
欠揍。
張德輝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引起了大公子的不快,隻能連忙補救。
“學生和各東家都熟悉,就算有不熟的,也能說個話,回去後就聯系他們。”
“好。”
“咱們越快越好,銀子又不燙手,把錢趁早賺到手裏,伱我心裏也安逸。”
朱高熾随手向張德輝畫了個大餅。
剛跟誠叔學的。
張德輝吃下了大餅,回去後幹勁十足。
才短短三日。
張德輝就請來一批有錢的客人。
北平城西處房山的煤老闆們。
……
“真能自己動。”
“咔嚓咔嚓。”
大橫臂的搖擺,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現在沒人懷疑了吧。”
張德輝滿臉自得。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自從靠上了北平府最大的坐地虎,張德輝說話聲音都大了三分。
很多事都是自古有之。
同樣。
大明朝的煤老闆們,私下的競争也很激烈,手裏一幫打手,亡命之徒。
哪怕是地方官,也得謹慎對待。
因爲雙方都是讀書人啊,官面上誰也不懼誰,那就靠手裏的人馬見真章。
佃戶哪裏是礦工的對手。
例如天啓年。
京畿地方上的大戶,都被煤老闆逼的沒辦法,受欺負幾十年,最後找到了如日中升的閹黨。
閹黨胃口大,出面吃兩家。
結果豪強和煤老闆同歸于盡,屬實惡人更有惡人磨。
豪強是讀書人,礦場主也有讀書人身份,雙方逃稅漏輸占盡了國家便宜,結果被不講規矩的閹黨一鍋端。
閹黨得了錢,還能拿出幾成輸入内庫,讨皇帝的開心,才好使皇帝繼續支持他們不講規矩。
天啓小皇帝手裏有點閑錢,過得比較舒心。
這才發現閹黨好用。
所以死之前,交代弟弟信王還得靠閹黨。
可惜了。
新王比較單純。
不過。
現在的北平府,當家人是燕王朱棣。
排排坐吃果果。
老老實實要守法,偷稅漏稅要不得。
所以礦場主雖然私下鬥争,明面上則沒有後來的嚣張,達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房山區的礦場主們,羨慕的看向張德輝。
北平城西八大礦。
誰不知道張德輝巴結上了燕王府,走路鼻子朝天,就差學螃蟹橫着走路。
“地下水能解決,但是我家小本買賣,用不起蒸汽機啊。”
有人不願意出幾百上千兩銀子。
又怕得罪張德輝,連忙解釋。
“冶鐵所不找我家買煤了,我家的生意都快支撐不下去,礦上那些人不開工,跑得不剩幾個人。”
張德輝眨眨眼,也覺得不好意思。
苦主找上門了。
燕王府的差事,他不敢馬虎,當然是第一緊要的。
不過自家的買賣,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靠着燕王府的勢,搶了冶鐵所對外的不少買賣。
冶鐵所雖然還是以木炭爲主,但對煤炭的需求也不少,張德輝的礦場賣多一分,其餘的礦場主就少了一分。
根子還是出在市場上。
有人出頭,旁邊的礦場主你一言我一言,都叫屈起來,大有抱團的趨勢。
屬實張德輝最近吃的太多,也不怕吃撐了。
“各位都是做買賣的老行家,要有格局啊。”
把大公子教訓他的話,張德輝理直氣壯的拿出來,教訓其他的礦場主們。
放在以往有這麽多人對他不滿,并且有聯和起來的态勢,張德輝早就吓得認慫。
現在誰能令他怕?
除了燕王府。
反而是人人應該怕他。
他不仗着燕王府的勢力,把對手們一網打盡,已經是仁至義盡。
衆人果然一臉的頹廢。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啊。
官面上。
誰也打不赢張德輝。
奈何不得對方,衆人隻能乖乖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