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坐肯定沒見過啊。”沈望晴抓着扶手掰上掰下,覺得好玩。
“現在知道就好了,快看電影吧。”蘇起把手機往沈望晴那邊靠過去一點。
沈望晴把手穿過蘇起的手臂,歪着腦袋靠在蘇起肩膀上,兩人邊看邊吃,這種經典電影劇情确實是引人入勝,很快就看入迷了。
看見激光走廊裏黑人小哥被切成塊,沈望晴依舊津津有味地咔嚓咔嚓咬着薯片,蘇起算是确信了沈望晴看這些獵奇恐怖的東西似乎确實不害怕,就像之前去遊樂園鬼屋的時候一樣,蘇起都吓得吱哇亂叫,沈望晴卻是無動于衷的。
這畫面可以算是蘇起的童年陰影了,當年年少無知第一次看的時候吓得晚上都做噩夢,哪怕現在長大了重溫還是略感不适。
“你爲什麽看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怕啊?”蘇起很想知道答案。
“因爲我知道是假的。”沈望晴理所當然地咬着薯片。
“那我也知道是假的,我怎麽還是會怕?”蘇起奇怪。
沈望晴瞥他一眼,勾起嘴角:“呵,廢物。”
“???”
你這好端端地怎麽還罵人呢?
他這不是膽小,他這是代入感強,身臨其境所以會害怕。
蘇起自我安慰着,繼續把目光投向電影。
一部一百分鍾的電影不知不覺就看完了,蘇起收回手機,看了看時間起碼還有四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
昨晚知道今天要出門遊玩,都是有點興奮,晚上沒有睡得很好,今早又起的挺早的,現在兩人都是有點困了。
蘇起攬着沈望晴的腰,頭靠着頭貼在一起閉上眼睛休憩了起來。
睡夢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起就感覺夢裏自己站在嵩山的懸崖邊上俯瞰着山底,山風呼嘯忽然有人莫名其妙開始推搡他,他奮力抵抗依舊無濟于事,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就要被推下萬丈深淵,猛地睜開眼睛……
耳邊乘客談天論地,車廂裏乘務員在過道推着小車推銷着午飯,車聲吭哧吭哧的,窗外大片大片的平原映入眼中。
呼~吓死了,原來是做夢!
夢裏那種從高處掉落下來的真實感驚的蘇起一身冷汗。
真是邪門了,好好的怎麽會做這種噩夢?
剛從噩夢裏緩過神來,蘇起就又感覺到身旁有人推他,轉頭看見沈望晴也已經醒了,推着他的肩膀蹙眉有些着急地問道:“車上能上廁所嗎?”
“能啊,你要去嗎?”
沈望晴點了點頭。
蘇起呼了口氣,揉了揉剛醒過來還有點不清醒的腦袋,站起身帶着沈望晴朝車廂後方走去。
看着沈望晴進了廁所關上門,蘇起靠在對面的車廂牆壁上等了一會,很快沈望晴上好廁所洗完手打開門。
“正好我也洗把臉。”蘇起見沈望晴出來,也是進了廁所洗了把臉。
“伱背上怎麽這麽多汗?有這麽熱嗎?”沈望晴瞅見他背後的衣服都濕了,尋思着車廂裏也沒那麽熱啊。
“沒什麽,剛才做了個噩夢。”蘇起洗完臉清醒多了。
“你做噩夢了?”沈望晴詫異了一下,“我說剛才推了你半天沒醒,不推你結果一下子就醒過來了,還以爲你裝睡呢。”
“剛才是你推的?”蘇起一愣。
“怎麽了?”
“……我大概知道我爲什麽會做噩夢了。”蘇起沒好氣地看着她。
還怎麽了?
我說怎麽莫名其妙夢見有人推他,感情是你這個罪魁禍首幹的。
沈望晴撓了撓頭,瞧着蘇起沒好氣的眼神,摸不着頭腦。
明明是他自己做噩夢怎麽好像還怪她似的。
回到座位上,蘇起從包裏拿出兩桶泡面,現在十一點多,也該吃午飯了。
沈望晴看着泡面突然道:“我看剛才有乘務員推車過來賣快餐的。”
“你難道要吃那個嗎?”蘇起拆泡面包裝的動作一頓。
“怎麽,不好吃嗎?”
“那倒不是,主要是一份好幾十塊,你如果想嘗嘗鮮的話我可以幫你要一份。”
“這麽貴?那我不要了,還是泡面實在。”沈望晴一聽價格趕緊搖頭。
幾十塊錢都夠吃一頓肯德基了,難怪一路上都沒有幾個乘客買,大多都是吃自己帶來的食物。
蘇起笑了笑,拿着泡面桶去後面倒上開水,回到座位上把前面的架子放下來,把泡面放在架子上。
“要拿東西壓一下嗎?”
沈望晴從包裏翻找着什麽,蘇起擺了擺手,拿叉子在開口的位置捅穿蓋子,叉子中間的縫隙正好能卡住蓋子和桶壁。
“還能這麽玩?”沈望晴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基操?”蘇起瞧她大驚小怪的模樣,擺擺手。
“我第一次知道。”
沈望晴眨巴着眼睛确實沒想到叉子還有這種妙用。
泡好了以後,蘇起又拿着火腿腸和鹵蛋對沈望晴問道:“你要吃哪個?”
“我全都要。”沈望晴對吃的從來不做選擇題。
二合一的泡面,兩塊面餅也就幾分鍾的工夫就下了肚,沈望晴咬着火腿腸感覺這點泡面塞牙縫都不夠。
“還沒到站嗎?”
“還有兩三個小時吧。”
“好無聊……”
沈望晴嘟囔着捉起蘇起的手把玩了起來,隻是玩了會又覺得沒意思,也不知道蘇起平時爲什麽總是喜歡玩她的手,樂此不疲的。
“無聊的話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蘇起聞言心血來潮道。
“什麽故事?”沈望晴問道。
“咱們不是要去少林寺嗎?正好我前些天在網上看到一個跟和尚有關的故事。”蘇起說道。
沈望晴眨眨眼,興緻勃勃有點期待地點點頭。
蘇起見狀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娓娓道來:“據說從前某個村子裏有個女孩懷孕了,女孩的父母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女孩被逼無奈說孩子的父親是附近寺院裏的一位高僧的。孩子出世後,父母抱着找到了高僧,高僧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接下了孩子。”
“後來,這件事情傳了出去,村裏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對高僧指指點點,說什麽的都有。直到後來女孩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承認了孩子是自己的,家人慚愧地找到高僧,見他滿臉憔悴,但孩子卻是白白胖胖的。”
“少女滿懷愧疚問高僧爲何不辯解,高僧隻是淡淡地說道:‘出家人視功名利祿爲身外之物,被人誤解與我毫無關系,我能解少女之圍,拯救一個小生命就是一個善舉。’”
說到這蘇起話音頓了頓,沈望晴忍不住撇了撇嘴:“就這?這不是那種雞湯文嗎?沒意思。”
她還以爲是什麽跌宕起伏的故事呢……
“别急啊,還有後續呢……”蘇起解釋道。
“後續是什麽?”
“後續是這個女孩幾個月後又懷孕了,父母再度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女孩說是高僧的……你猜這回高僧又會怎麽做?”蘇起賣了個關子。
“繼續幫那個女孩解圍養孩子?”沈望晴思索着猜道。
蘇起搖搖頭:“不是,高僧隻是回了一句話……”
“什麽話?”
“差不多得了。”
“……”
沈望晴被這句話說的怔了一下,旋即嘴角抽動,噗嗤一下憋不住大笑了出來。
鄰座的人側目看過來,瞧着沈望晴笑的前仰後合半天都沒有停下來,眼神古怪……
蘇起瞅着沈望晴跟戳中了笑點似的,搔搔頭,他拽了拽沈望晴的胳膊:“差不多得了,有這麽好笑嗎?”
沈望晴本來還稍緩一下,誰知這話一出,反而笑的更歡了。
能夠明顯感受到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過來,蘇起趕緊捂住沈望晴的嘴巴,總算是讓她安靜下來。
“車廂内不要喧嘩,注意素質。”蘇起提醒她。
“還不是你惹得?”
“我哪知道你有這麽好笑啊?”
“哎呦,笑累了,讓我歇歇。”沈望晴摸着眼角,剛才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到了下午兩點多,列車終于到站,蘇起叫醒了枕在自己大腿上睡覺的沈望晴,背好背包下了車。
從車站出來,兩人上了出租,把提前在網上預約好的酒店告訴司機,一路沈望晴叽叽喳喳看着車外的景色說個不停。
“來少林寺玩的?”司機師傅瞄了後視鏡一眼,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蘇起驚訝地看向司機。
“瞧你們這好奇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而小長假跑過來玩的外地人十有八九都是去少林寺的,我這兩天都拉了不知道多少跟你們一樣的小情侶了……”司機一邊打着轉向燈變道一邊解釋着。
很快,蘇起和司機師傅便是聊了起來,司機師傅也是很熱情的介紹起當地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到了酒店,跟前台确認了預約信息,拿了房卡,上樓刷卡進了房間。
沈望晴一進門就把背包往旁邊一扔,整個人大字型撲到大床上。
床墊Duang~Duang~的很舒服,沈望晴坐起來,雙手撐着床邊使勁往下沉了沉,床墊的彈性很快又把她彈上來,一上一下的跟玩彈簧床一樣,沈望晴跟小孩子似的玩的不亦樂乎。
“這個床好舒服!”她感歎道。
蘇起放下包,看沈望晴跟土包子似的也是無奈:“你以前沒住過酒店?”
“我以前就沒出過遠門,想住酒店也沒機會。”沈望晴躺在床上打着滾。
到了夕陽西落,天色有了一點點暗,蘇起和沈望晴出了酒店去附近吃晚飯順便探尋小吃。
中午就吃了桶方便面,兩人也都餓得慌,找了家面館嘗試了下當地特色的河南燴面,味道不錯。
牽着手晃悠到了小吃街,兩人吃的滿嘴流油,肚子鼓鼓的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酒店。
站在窗前,看着夜幕下燈火璀璨的城市,這兒的繁華看起來比蘭城更盛。
“比咱們蘭城的夜景如何?”蘇起問道。
沈望晴思索片刻,開口道:“差不多吧。”
都是些高樓大廈,霓虹閃爍,她反倒是覺得蘭城這個十八線小城市顯得更有煙火味一點。
“對了,還有半盒烤冷面,還要吃嗎?”
“吃不下了。”沈望晴搖了搖頭。
“那你去洗澡吧,不早了,我先把烤冷面吃了,不能浪費。”
蘇起把剛才帶回來的一盒烤冷面拿出來吃着,沈望晴點點頭朝浴室走去。
隻是進了浴室沈望晴才意識到問題,之前光顧着看外面的風景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這浴室竟然是玻璃做的。
她敲了敲浴室玻璃,玻璃是磨砂材質的,倒不用擔心會被看光,但雖說看不清,但玻璃總歸是透光的,在外面肯定還是能看見輪廓的。
“這浴室爲什麽要這麽設計啊?”沈望晴覺得這設計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哪有浴室還弄成這種樣式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比較有情調吧……”蘇起吃着烤冷面随口說道。
“這有什麽情調?”
“你想想你在裏面洗澡,我在外面看着,雖然看不清,但模模糊糊若隐若現,能夠分明地看出你洗澡時候的一舉一動,是不是很興奮?”
“……”
沈望晴現在對蘇起的變态言論已經能做到熟視無睹,但想到蘇起剛才說的自己在裏面洗澡,一舉一動都被盯着的感覺确實怪怪的,不自在。
“你,你先洗吧。”她伸手示意蘇起先進去洗。
“我烤冷面還沒吃完呢。”
蘇起指着自己手裏的烤冷面,沈望晴見狀二話不說搶了過來,兩口就把剩下的塞進了嘴裏:“好了,你現在吃完了,去洗吧。”
“你不是說吃不下了嗎?”蘇起無語。
沈望晴嚼着烤冷面沒回答,都過了好幾分鍾了,餓了不是很正常?
“你幹嘛一定要讓我先洗?”蘇起困惑道。
“我一想到你等會在外面色眯眯地盯着我洗,我渾身就不自在。”沈望晴抱着身子語氣嫌棄地道。
“洗澡都一起洗過了,這有什麽關系?”蘇起莫名其妙。
“不一樣。”沈望晴搖搖頭。
“有什麽不一樣的?”蘇起不明白。
“你自我發電的時候被我盯着看,和我幫你一起發電的感覺能一樣嗎?”
“……”
蘇起無言以對,覺得她說的好特麽精辟……
畢竟一起操作兩個人都有參與感所以不會覺得奇怪,但是一個人看着另一個人單方面操作,那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想想都羞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