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客廳裏，沈望晴滿臉憋得通紅，嘴唇嚅動着，話音卡在喉嚨裏，死活說不出下一個字。
“老什麽？”
“老……”
“下面呢？”
“老……老東西，吔屎啦你！”
沈望晴憋了半天，這稱呼實在太羞恥了，實在說不出口，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罵出了聲。
“……”
蘇起被沈望晴這一句整的，瞬間感覺一點情調都沒有了。
“咳，開個玩笑嘛，怎麽還急眼了呢？淑女點，别說話這麽粗魯，都哪學的這些怪話……”
“誰讓你蹬鼻子上臉的？”
“行了行了，我錯了，再讓我抱一會。”
“那你先讓我起來。”沈望晴看着還半壓在自己身上的蘇起，嗔道。
“不用，就這麽抱，舒服。”
蘇起搖了搖頭，随後往前一倒，整個人撲倒在沈望晴的身上，手臂摟着她的腰，把頭埋在沈望晴的頸間，嗅着她身上獨有的香氣，很好聞，整個身子跟火爐似的，暖洋洋的，很舒服。
沈望晴仰躺在沙發上，蘇起朝着她脖頸間呼着的熱氣，害得她現在心跳加速……她睜着眼睛有點迷離地看着天花闆，小手在身側擡了又放，猶豫了幾次還是忍不住擡起手臂緩緩摟住蘇起的腰。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種互相依偎的感覺，能讓她切實感受到蘇起對自己的喜歡，她内心也感到很歡喜。
想着想着，沈望晴原本還有些緊張羞澀的心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兩人才終于分開，蘇起笑着摸了摸沈望晴柔順地秀發：“好了，洗澡去吧。”
看着沈望晴拿着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蘇起這才起身回房間，拿起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蘇媽的電話。
嘟嘟聲響了好久，那邊才接了起來。
“喂，媽！”
“小起啊，是我。”
電話那頭蘇爸的聲音響起讓蘇起愣了愣，有點意外。
“咦？爸……我媽呢？”
“伱媽？我還想問你呢，她說今晚要去你那搞突然襲擊的，怎麽現在回來搞得像是她被突然襲擊了似的？在你那這是發生什麽事了？”蘇爸沒好氣地問道。
“啊？什麽突然襲擊？媽也沒來我家啊？”蘇起聞言隻好裝傻充愣。
“沒來，那她這是發什麽神經了？”蘇爸聽了蘇起的話倒是愣了。
沒去兒子家，那蘇媽下午風風火火地出門幹啥去了？
“爸，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沒聽懂啊？”蘇起聽見電話那頭半晌沒反應，接着問道。
“嗨，你媽剛才回來以後就躲在房間裏，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問她事情她也不說，嘴裏還喃喃自語地念叨着什麽，神神叨叨的，跟中邪了似的。”
“是嗎？”
蘇起聞言愣了愣，旋即很快明白了過來。
得，這肯定是被沈望晴這女人給吓的，親眼看見自己二十年前模樣的閨蜜出現在面前，還當面表演了一出大變活人，可能老媽現在都懷疑人生了。
“咳……莫非老媽是路上碰見什麽事了？要不我現在過來看看？”蘇起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親自過去打探打探。
“天都黑了，還過來幹嘛？”
“看看媽什麽情況啊，媽這樣我可不放心。”
“嘿，有你爹我呢，還用得着你？你個臭小子懂怎麽關心照顧人嗎？”
“我怎麽就不懂照顧人了？”蘇起一聽不樂意了。
他不懂照顧人，那沈望晴這幾個月是怎麽活下來的？
他可是照顧的這女人沒少一兩肉，反而還胖了點。
“行了行了，你小子有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别在我這嘴硬……挂了啊，你早點休息，我看看你媽去。”說着，也不等蘇起回話，蘇爸就挂斷了電話。
蘇起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現在反正是非常确信，蘇媽肯定就是被沈望晴給吓到了，不過現在到底該怎麽解決他還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莫非真的到了要攤牌的時候？
算了，明天再說吧……
等見到蘇媽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再做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希望不會沉吧……
等着沈望晴洗完澡，蘇起也是緊跟着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沖了個熱水澡，試圖把煩惱暫時都沖刷幹淨。
半夜，蘇起輾轉反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愣神。
這種失眠的情況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上次還是什麽時候來着，他都有點記不清了，但肯定也是在煩惱差不多的問題，反正都和沈望晴有關。
我記得沈望晴來之前他睡眠質量可好了，從來沒有失眠過，結果這幾個月都已經失眠多少次了……
唉，自己談個初戀怎麽搞的這麽複雜呢？
難頂。
他一個新手，上來就整上了地獄難度，也是沒誰了。
……
天剛破曉，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窗外的亮光透過窗隙灑落進來，蘇起揉着布滿血絲的雙眼，昨晚想了一晚上的對策，幾乎都沒怎麽睡過。
見到天已經亮了，蘇起從床上起身，雖然沒怎麽睡，但他現在倒也不是很困，走出房門進入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去廚房煮上了大米粥。
昨天是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今天沈望晴就又得上班了。
蘇起在客廳沙發上閉目養神了一會，靜靜地聽着書房裏逐漸傳來沈望晴起床了的動靜，他才睜開眼睛正好和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沈望晴四目相對。
“起來了？”
“嗯，你眼睛怎麽這麽紅啊，沒睡好嗎？”沈望晴疑惑地看着蘇起眼裏的血絲，關心的問道。
“差不多吧，昨晚想了一晚上了，還是沒什麽頭緒……”蘇起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那你今天準備怎麽辦？”
“傍晚去一趟我媽那吧，我先看看到底什麽情況，現在思來想去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我媽就算被吓到了，現在怎麽也該緩過神來了，怎麽到現在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
“可能是大晚上的不想打擾你吧，說不定等會就來電話了。”沈望晴猜測道。
“也有可能……算了，不想那麽多了，你先去刷牙洗臉吧，粥已經煮好了，等會就能吃了。”蘇起甩了甩腦袋，暫時不想再去想這些煩心事。
……
直到下午，日漸西沉，太陽的餘晖打在窗前。
蘇起睡了一下午，揉着腦袋起身看了眼時間。
今天斷斷續續地寫了一早上的文案，結果發現一點思路都沒有，卡文卡了半天愣是沒憋出幾個字來，隻能說諸事不順。
等到了中午，實在困得不行了，蘇起幹脆放空大腦好好地午休了一下，然後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補完覺，蘇起此時雖然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但大腦确實是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穿好衣服，理了理裝束，蘇起給沈望晴發了條自己解決晚飯的微訊就出了門。
下班晚高峰，過了一個多小時，蘇起終于到了父母家樓下，進了樓道，蘇起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鼻子動了動，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爲什麽好像有股燒香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疑惑地走到家門前，剛要開門，就看見原本隻貼了個福字的防盜門上，現在琳琅滿目地貼着什麽奇怪的東西……
蘇起仔細瞅了瞅——嚯，什麽關公啊，秦瓊什麽的，全給貼上了。
奇了怪了，爸媽什麽時候還講究這個了？
連門神都貼上了。
他沒搞明白，掏出鑰匙開門，結果剛進門差點被濃郁的香燭氣味給熏出去。
“卧槽，咳咳咳……”
蘇起被嗆地咳嗽了幾聲，皺着眉，眯着眼睛，手掌在面前扇着空氣，試圖把這股刺鼻的氣味扇走。
“爸？媽？”
蘇起喊了兩聲，也沒回應，于是強忍着難聞的氣味往裏走去，就看見客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尊菩薩像，菩薩像前插着紅燭燃着香……
蘇媽手裏拿着個八卦鏡，站在凳子上，正準備把鏡子往牆上挂去，蘇爸則是幫忙扶着蘇媽的腿，怕她摔下來。
“媽，你這是整的哪出啊？”蘇起看傻眼了。
蘇媽正專心緻志地伸手挂着八卦鏡呢，也沒注意開門的動靜，被蘇起突如其來的一聲吓得一哆嗦，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還好蘇爸扶的穩，隻是晃悠了一下，就穩住了身子。
“你個臭小子怎麽進來都沒聲的啊？吓死我了……”蘇媽虛驚一場，拍着胸脯，沒好氣地瞪着自家兒子。
“我都喊你們好幾聲了，你們自己沒聽見……”上來就無緣無故地被罵了一頓，蘇起摸了摸鼻子，郁悶道。
“你怎麽來了？”蘇媽見狀八卦鏡也不挂了，扶着蘇爸的肩膀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什麽我怎麽來了……昨天我打電話聽爸說你昨天好像是碰見什麽事了？我這不是擔心你，所以今天來看看啊。”蘇起理所當然地解釋道。
“你現在倒還挺有孝心？”蘇媽聞言看了他一眼。
“什麽叫現在啊？你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不孝了？”蘇起不滿。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說說你孝嗎？”
“……”
蘇起被一句話噎地半天說不出話，好一會才無奈地開口，“我才幾歲啊，就說我無後了？至于嗎？”
“過完年，你都二十五了，馬上奔三了，我同事的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他孩子都會走了……”
“我這不也快了嘛，已經脫單了。”
“那你倒是把女朋友帶回來啊，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小子藏着掖着，我也不至于昨天跑你那去遇見那邪門事……”蘇媽指着他埋怨的不行。
“呃……你昨天到底遇見什麽事了？你都還沒告訴我呢。”蘇起被蘇媽指的心底有些發虛，藏着掖着的事确實不好否認，于是趕緊轉移話題。
蘇媽被蘇起這麽一問，忽然沉默了下來，看了看旁邊的蘇爸：“能說嗎？”
“這有啥能不能說的？對你兒子有什麽好瞞的？”蘇爸擺了擺手。
“我這不是覺得不吉利嗎？”蘇媽皺了皺眉。
“有什麽吉利不吉利的，都什麽年代了還這麽封建迷信……”
“什麽封建迷信，我都親眼看見了！”
“這黑燈瞎火的，你這年紀大了，眼花了不是很正常？”
“不可能，我看得真真的，怎麽會眼花呢。”
“這可說不準……”
“……”
蘇媽和蘇爸你一句我一句的突然争了起來，聽得一旁的蘇起莫名其妙。
他本來還以爲自己一來就得被老媽抓起來嚴刑拷打呢，怎麽感覺現在這情況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啊？
“你們在說什麽封建迷信的？我怎麽聽不明白呢？”蘇起聽了半天雲裏霧裏的，趕緊打斷了兩人的争執。
“哼，你媽說她昨晚見鬼了，你信嗎？”蘇爸費了半天口舌，沒争過蘇媽，滿臉不爽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鬼了？”
蘇起一愣，昨晚不是碰見沈望晴了嗎？
怎麽變成見鬼了？
“你爸那老古闆不信，非說我看錯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看沒看錯我還不知道嗎？”蘇媽氣哼哼地看了看蘇爸，随後對着蘇起道，“你知道我昨晚在你樓下看見什麽了嗎？”
“看見什麽了？”蘇媽的眼神看得蘇起心裏一跳。
“我看見阿晴了，就是我閨蜜，你晴阿姨……”蘇媽小聲地說道。
蘇起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雖然早就知道了，但聽着蘇媽當着他的面說出來，還是有點心驚膽戰的。
“你聽聽，你聽聽，你媽說的好笑不好笑，小晴都走了多少年了？”
“所以我說見鬼了嘛。”
“我看你是最近太想你閨蜜了，晚上黑燈瞎火的都出現幻覺了。”
“你知道個什麽？昨天晚上的畫面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我就看見阿晴從陰影裏面一點點走出來，那張臉煞白煞白的，你們是不知道，我當時還喊了她一聲她也沒應我，然後我就眨了個眼的工夫，人一下子就不見了……對了，她不見之前我好像還隐約看見她準備朝我笑來着……”
蘇媽一邊拿手比劃着，一邊回想着昨天晚上那一幕的細節，越想越瘆人，尤其是那路燈還一閃一閃的，跟恐怖片裏拍的一模一樣。
“哎喲媽呀，太吓人了！”
蘇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趕緊雙手合十，對着菩薩像拜了兩下，嘴裏還念念有詞。
“……”
蘇起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麽，轉頭看向蘇爸。
蘇爸攤了攤手，表示别看他，你媽現在已經魔怔了，他也沒辦法。
接下來的劇情就是爲了安排阿晴和蘇媽見面的，所以真的不要再罵我拖了，真的快了，最多也就幾萬字orz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