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前不久昌圖府一位漁民在打魚的時候,從打的魚肚子裏剝出來一枚避水珠。”
“據說手持避水珠,能在滔天海浪中辟開一條旱路,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一般,甚至能下得了東海,進得去龍宮。”
“聽說了,我還聽說永清縣的一戶人家種的棗樹,一夜之間開花結果,結的果子各個顆粒飽滿、汁水甘甜,病人吃了之後立馬活蹦亂跳。”
“……”
“還有寶坻縣的鐵匠,鍛造出來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刀,不過那人似乎瘋了,拿着刀接連殺了十幾人,最後被路過的一位少俠給降服。”
“那刀,定然是把蠱惑人心的魔刀!”
“你們說的這些算什麽?”有人高聲喝道:
“都聽說過小南王沒有,就是現在豫州那邊名聲最大的反賊頭目,他今年才二十歲出頭,父母是貧民,現今武道雙修,能敵武道宗師而不敗,咱們這裏的青狼也比不了,據說他是撿到一塊玉碑才起的勢。”
“沒有拜過師,沒有習過武,短短十幾年,就打下這麽大一片基業,那玉碑肯定是仙人所賜,内藏仙法,所以他才會變的如此厲害。”
“真的假的?”有人音帶質疑。
“八九不離十。”
“不止小南王,還有荊州的三王,原本都是籍籍無名之輩,突然間冒了頭,上哪說理去?”
“……”
“小二。”
方正招手:
“結賬。”
“來了。”正聽的津津有味的小二聞聲奔了過來,點頭哈腰笑道:
“承恵半錢銀子。”
方正動作微頓,取出銀子結了賬,同時默默算了一下這裏的物價。
‘比去年又增加了三成,聽他們的交談,工錢比去年沒增反倒減少了一成。’
‘府城的日子,也是一年不足一年了!’
酒樓衆人猶在高談闊論。
“我聽人說,每當亂世即将來臨的時候,天地就會異變,各種各樣的奇事、妖邪都會出現。”
“亂世出枭雄,就是這個道理。”
“是啊!”
“想當初,大魏太祖也不是世家豪門,卻因緣際會得以鎮壓天下,現在莫非是又要亂了……”
“噓……”
“這話可不能亂說!”
“慎言!”
“慎言!”
方正起身,如尋常百姓般行入熙熙攘攘的長街,朝着方平安的住處而去。
大亂在即,不止有妖邪應運而生、禍亂天下,也有人得到機緣一飛沖天。
‘最近五年,兆南府誕生的無漏武師超過以往三十年,以後還會越來越多。’
‘曾幾何時。’
‘大周天武師能在無漏武師面前不敗,就已能夠名震一方,現今各種奇才層出不窮,以大周天境界擊殺無漏都不少見,甚至有無漏武師硬抗武宗的異類。’
“唉!”
方正搖頭輕歎:
“大争之世,群雄而起,就不知自己能不能碰到那種天降的機緣。”
“呵……”
“方某不求天降機緣,隻求别成爲他人名震天下的踏腳石,就足夠了。”
念頭轉動,他身形一閃,已然在人群中消失不見,附近衆人竟是渾然未覺。
…………
方府别院。
肖倩揮袖震開房門,大搖大擺走進書房。
“肖姑娘。”
方平安眉頭皺起:
“這裏是方某書房,未經允許不得闖入,而且我好像沒聽到前院有人通報說今日有客人要來?”
“呵……”肖倩聞言,面泛不屑冷笑:
“方平安,在這兆南府,除了郡主和府主所在府邸,我肖倩想去哪裏誰能攔得住?”
“還有,你竟然還能讀得下去書?”
“如何讀不下去?”方平安放下書,眼眉低垂,壓下心頭的憤怒。
“你難道不知道?”肖倩挑眉:
“你那義父出事了?”
“哦!”方平安擡頭看來,面色不變:
“義父能出什麽事?”
“看來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肖倩嘴角微翹,随手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坐下:
“固安縣新任縣令死于縣衙,下手殺他的人就是方正,府城已經派人過去調查。”
“過不了幾日,就該把他押回府城受審了。”
“胡言亂語。”方平安搖頭:
“義父不會做這種事。”
“做沒做,你說了可不算。”肖倩冷笑:
“實話告訴你,這次去固安縣調查的人是刑部員外郎杜秀,他一直不喜歡你義父的做派。”
“而且……”
“此行有我師叔石不迷陪同。”
“是嗎。”方平安神情淡然:
“那又如何?”
“你還不明白!”肖倩爲他的反應遲鈍感到遺憾,搖頭道:
“固安縣能在縣衙殺死縣令的人,隻有你義父,杜秀肯定要拿他是問。”
“爲防止你義父心懷歹心,才有我師叔坐鎮,此番定能讓他束手就擒。”
“你竟然毫無反應,莫非不知事情的嚴重?”
“肖姑娘的意思是……,我義父會出事?”方平安看向她,面泛不屑。
“不錯!”
肖倩昂首:
“方平安,現在能救你義父的人寥寥無幾,我就是其中一個,你若是願意跪下來求我,有我開口替你義父求情,興許能保住他的性命。”
“哈哈……”方平安突然大笑。
“你笑什麽?”肖倩面色一寒。
“我笑你狂妄自大!”方平安笑意收斂,視線冰冷看來,不屑開口:
“我笑你自以爲是!”
“莫說縣令不是我父所殺,就算是,你以爲那杜秀和石不迷敢動我父親?”
“笑話!”
“在固安縣,莫說無漏武師,就算是武道宗師,我父親也不會畏懼!”
“彭!”肖倩美眸含煞,拍案而起,桌凳直接被氣勁餘波給震碎:
“方平安,你好大的口氣!”
“我說的是事實。”方平安淡淡道:
“你現在應該擔心一下你那位師叔,真以爲羅浮仙宗的背景到哪都好使。”
“你……”肖倩嬌軀顫抖:
“方平安,咱們走着瞧!”
“走?”
方平安眼神閃動:
“你今日就别想走了!”
“嗯?”肖倩聞言,下一瞬後退一步,看向一直文質彬彬現今卻面泛猙獰的方平安,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要幹什麽?”
“我忍你很久了。”方平安鋼牙緊咬:
“賤人!”
“去死!”
此地是他的書房,更是設有七星法壇,在這裏方平安的法力能得到成倍的提升。
法術威能,更是會暴漲。
“唰!”
一抹劍光憑空閃現,自刺肖倩心口。
飛劍!
肖倩心中一驚,下意識後退,擡手祭出自己的法器,攔在劍光之前。
“叮……”
碰撞聲響起。
劍光瞬間崩散,而肖倩也後退一步,護在身前的法器也顯出真容。
赫然是一枚通體白淨的玉環。
“哼!”
見對方攔住了自己的一擊,方平安隻是輕哼一聲,随即屈指連彈。
指尖劍光冒出,瞬息間化作狂風暴雨把肖倩籠罩。
“啊!”
肖倩驚聲尖叫,拼命操控玉環抵擋同時連連後退,一時間狼狽不堪:
“這是什麽劍法?”
羅浮仙宗以禦劍之法著稱,她也修有飛霄禦劍真訣,卻感覺還不如方平安。
但,
這怎麽可能?
飛霄禦劍真訣雖非羅浮仙宗頂尖傳承,也是數一數二,真會比不過一個鄉下土包子所修法門?
“空海琉璃劍。”
方平安聲音冰冷:
“諒你也沒有聽說過。”
這門劍訣是方正傳給他的,與尋常劍訣不同,無需祭煉飛劍也可激發劍光、劍氣。
隻需在體内蘊養一枚劍元,劍元不滅、劍氣不止,可以生生不息。
威力更是不弱飛劍!
“空海琉璃劍?”肖倩倒退一步,美眸中先是茫然,随即眼神大變:
“不可能!”
“這是李家的傳承劍訣,李家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破敗,你怎麽會修煉……”
“嗯?”
“方正,是李家逃出來的弟子?”
她口中的李家,并非皇室李家,而是傳承千百年之久的八大世家之一的李家。
當然,
是曾經的八大世家。
早在幾十年前,李家就已破敗,遭遇無數勢力的圍攻,傳承斷絕。
‘傳聞,方正本是世家子弟,逃難于此,難不成他其實是李家的人?’
“是了!”
‘不如此,方正如何能在短短二十餘年的時間,打下如此基業且修爲提升如此迅猛。’
‘不如此,方平安豈會掌握已經失傳的空海琉璃劍?’
她的猜測倒也不算錯。
方正雖然不是李家子弟,但他接受了九元子的傳承,九元子是李家真人。
李家多數傳承,方正都會。
從這點看,也可以算是李家的幸存者。
‘遭!’
肖倩心頭狂跳:
‘此事隐秘,若是傳出去定然會被李家仇人尋來,方平安要下死手!’
“呀!”
驚叫一聲,她身上靈光閃爍,舒張靈符被相繼激發,身化數道殘影朝後飛掠。
“哼!”
方平安冷哼,單手一拍書案,周遭瞬間滿布霧氣,更有金光浮現當場。
八門金光陣!
金光如刀,朝着内裏人影瘋狂絞殺。
劍氣似長虹,更是把肖倩給徹底淹沒。
更有兩片玉葉法器飛出,看似輕飄飄卻能把肖倩的反擊一一鎮壓。
片刻後。
“噗!”
劍氣透體而出,肖倩面泛不甘、驚訝,身體踉跄倒退數步,仰天倒地。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平安竟真的敢殺她,而且有這個實力殺她。
院内。
幾具女屍同樣倒在地上,一人持棍而立,視線冰冷,一一掃過全場。
此人赫然是方府護院主管段窮奇,一身修爲距離無漏武師,不過一步之遙。
早在兩年前,他就被安排到方平安身邊,以做護衛。
“段叔。”
方平安匆匆從屋内奔出,手拿一個包裹:
“收拾收拾,咱們走。”
“是。”
段窮奇點頭:
“少爺,羅浮仙宗在府城有不少高手,肖倩師父綠華仙子更是一位大法師。”
“若是被她發現,段某會盡力拖延時間,少爺隻管往固安縣趕就是。”
“段叔……”方平安面色變換:
“是我太沖動,拖累您了。”
“少爺說笑了。”段窮奇擺手:
“這個妖女經常過來糾纏少爺,段某卻無能爲力,真是愧對主上。”
“咱們走吧!”
“好。”
方平安點頭,正欲邁步,表情突然一變,面上先是一驚随即大喜。
“義父!”
“主上。”
段窮奇更是單膝跪地,拱手施禮。
“嗯。”
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方正朝着兩人點頭,擺手道:
“回屋吧。”
“可是……”方平安面露遲疑:
“我殺了肖倩,羅浮仙宗怕是不會就此罷休。”
“無妨。”
方正屈指掐訣,指尖冒出道道黑煙,沒入場中女屍和肖倩的身上。
下一瞬。
衆女扭動身體緩緩站起,面無表情來到院落。
控屍術!
不同于尋常的控屍術,方正施展的控屍術,衆女面色紅潤,眼神有光。
若非身上還有着猙獰傷口,幾乎與活人無疑。
方正手捏印訣,慢聲道:
“你們回去,這兩日減少與人交流,三日後去往城外一個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衆屍躬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遮住身上傷口,依序朝後門行去。
“義父……”
方平安面露遲疑:
“這樣行嗎?”
方正的手段雖然了得,卻隻能瞞過普通人,肯定瞞不過一位大法師。
“沒事。”
方正開口:
“綠華已經死了。”
“啊!”
方平安大口張開,一臉呆滞。
死了?
綠華仙子可是大法師!
他很清楚一位大法師的恐怖,尤其是羅浮仙宗的大法師,數位無漏聯手也未必能敵。
而今,
卻從方正口中聽到綠華仙子的死訊。
誰殺的?
這點毋庸置疑!
“以後在做這種事之前,記得說一聲,我也能有所準備。”方正開口:
“若非今日我來,你們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嘿嘿……”方平安撓了撓頭,笑道:
“是我一時沖動,忍那女人已經很久了,這次再也受不了幹脆動手。”
“不過,我也不是一味的魯莽,有一定把握逃走。”
“哦!”
方正挑眉:
“什麽把握?”
“義父請看!”方平安手一翻,掌中出現一面圓鏡,他手持圓鏡往自己身上一照,氣息瞬間開始消退直至徹底在方正的感知着消失不見。
“嗯?”
方正眼神微動,識海天機羅盤輕顫,這才能發現方平安遮掩之法。
“好東西。”
“你哪來的?”
能瞞過他的感知,意味着絕大多數大法師都難以察覺,此物可謂不凡。
“我從一個地邊攤買來的。”方平安笑道:
“那人說是自家娘子梳妝用的鏡子,肯定撒了謊,怕是從哪處墓穴刨來的。”
“此物玄妙,能遮掩氣息,還能反彈一定的法術,算是一件奇寶。”
“不錯。”方正點頭:
“你倒是有些機緣,難怪敢翻臉出手,原來對保命有一定的把握。”
“嘿嘿……”方平安羞澀一笑。
“東西收起來吧。”方正負手而立:
“我會在府城待上幾日,不過短時間内不便現身,有什麽事可以去令狐家找我。”
“是。”
方平安點頭應是,等擡起頭來,已經不見了方正的身影。
*
*
*
傳訊符是一種較爲常見的制式法器,多一式兩份,能彼此互通消息。
不過。
此類法器大都有着嚴格的距離限制,通常而言超過數裏就沒了效果。
當然,
也有例外。
方正手中的玉牌,就是其中一種。
此物是清源郡主所賜,能相隔數百裏互通有無,隻不過反應較慢。
可能這邊寫下訊息,對面要數個時辰之後才能收到。
“方正,石不迷因妖邪作祟而死暫且不提,綠華不久前也被人所殺。”
“你有什麽想說的?”
顯然。
李應玄懷疑是他所爲。
“甚憾,方某也是剛剛聽說這個慘訊,聽聞綠華仙子命喪府城不遠?”
方正面無表情書寫:
“綠華仙子乃大法師,更是羅浮仙宗真傳,能殺她的人寥寥無幾。”
“兆南府内,最有可能的當是猶在反抗朝廷的玄火堂堂主阿難屠。”
“方某不日即将前往府城,到時定當拜見。”
放下玉牌,方正擡頭看向對面。
這裏是令狐家在兆南府暗中購置的産業,對面端坐的老者名叫令狐名泉。
令狐秋蟬的兄長。
也即方正的大舅哥。
“忙完了?”
面對方正,令狐名泉面露谄媚,舉起手中酒杯示意:
“來!”
“我們喝,今天不醉不歸。”
“喝酒不急。”方正輕輕擺手:
“大兄此番叫我過來,所爲何事?”
“這……”令狐名泉面色變換,随即壓低聲音道:
“方正,你也知道的,父親離家出走已有兩年有餘,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令狐家沒有一個當家做主的人總不是個辦法。”
“唔……”方正皺眉:
“大兄想做家主?”
令狐名泉雖然是令狐安的兒子,但并沒有習武天賦,也不曾修法。
一大把年紀,不過是個二血武者。
這放在任何一個大點的家族,都隻能當做纨绔子弟,絕非家主人選。
而且……
令狐名泉似乎快六十歲了,氣血早已顯出衰敗之相,壽元已然無多。
當家主?
還不如好好養老。
“是!”
令狐名泉點頭:
“上個月,二房家的令狐長平娶了純陽宮的珞仙仙子,氣焰越發嚣張。”
“令狐家的産業,不能落到二房手裏,所以家主的位置我一定要争一争。”
“現在不争,以後更加沒有機會。”
“大兄。”方正歎氣:
“我聽說過長平和珞仙仙子的事,說實話……能娶到珞仙是長平的福氣。”
“與二房打好關系才是正事。”
如果說兆南府有頂尖勢力的話,有着一位武宗、一位真人的純陽宮當仁不讓。
珞仙,
純陽宮年輕一輩的道法天才,年紀比方平安大不了幾歲,卻已觸摸到大法師的門檻。
被譽爲純陽宮百年内最有望突破真人之人。
令狐長平娶了珞仙,這可是兆南府的一件大事,令狐家也跟着沾光。
就連遠在固安縣的方府,都随了厚禮。
“方正。”
令狐名泉面色變換:
“你有所不知,長平小時候在家裏不怎麽受待見,我怕……他會報複。”
嗯?
方正挑眉。
想來又是一個庶出逆襲的故事,隻不過令狐長平逆襲靠的是娶了個好媳婦。
“一比寫不出兩個令狐來。”他慢聲開口:
“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長平終究是令狐家的人,難道他能不認?”
“唔……”
“大兄!”
方正開口勸道:
“現在的長平,未必把令狐家放在眼裏,與他結好,對令狐家也有好處。”
“不!”令狐名泉搖頭:
“長平那孩子與一般人不一樣,睚眦必報,家裏人現在都提心吊膽。”
“方正!”
“算我求你,現在長平還不成氣候,有你坐鎮,家主的位置就落不到外人身上。”
“何必!”方正輕歎:
“大兄,你都已經這把年紀了,就算得了家主的位置,又能如何?”
“彭!”
令狐名泉胡須抖動,拍案而起,怒道:
“方正,自從我妹妹嫁給你,這麽多年,你可曾真正幫過令狐家?”
“這點小事你都不幫?”
“……”方正無語:
“你先坐下,别激動。”
“方某也是實話實話,大兄三個兒子,有哪一個能夠接替家主位置?”
“做事,總要考慮周全。”
“哼!”
令狐名泉冷哼:
“我若執意要做家主的位置,若是長平那個小畜生定要與我作對,你幫哪個?”
小畜生?
看來,自家這位大舅哥很仇視自己這位堂侄。
都是一家人,這是何必?
方正下意識皺眉。
“唉!”
他歎了口氣,道:
“你終究是秋蟬的兄長,方某自會相幫,但事情當不至于如此吧?”
“哼!”
令狐名泉冷哼:
“有這句話,就行了,爲兄是一定要做家主的。”
“放心!”
他眼神閃動,道:
“我也不會虧待你,等我做了家主,父親留下的那棵千年淨血蓮就送給你。”
“嗯?”
方正雙目一凝:
“千年淨血蓮,傳聞中可以助人打開靈竅的寶藥?”
“不錯。”令狐名泉嘴角含笑:
“此藥乃家父僥幸所得,若是再能得到另外兩種包藥,有很大的機會證得武道宗師。”
“當然……”
“現在父親不在,東西如何處置我做主。”
他有自己的打算。
寶藥難得,但他用不上,不止令狐名泉用不上,後幾代也沒見出挑子孫。
唯一有機會的,就是令狐長平。
既如此,
還不如給方正。
在他看來,令狐長平還不如一個外人。
再說,隻是一株千年淨血蓮并不足以讓人成就武宗,還需要其他人。
方正則若有所思。
看來令狐名泉對令狐家家主的位置是志在必得,可惜以此人的才能,不足以當家主。
令狐家,
破敗之局已定!
罷!
到時候,自己盡量幫忙接濟一下就行了,也不枉令狐家養育秋蟬一場。
…………
郡主府。
清源郡主李應玄把玩着手中的玉牌,面泛古怪,輕輕搖頭。
“阿難屠,他說是你殺死的綠華?”
“胡言亂語。”
一人冷哼:
“無緣無故,我殺她幹什麽?”
“是啊!”李應玄嘴角微翹,笑道:
“你是我的人,綠華雖然爲人傲慢、不怎麽讨喜,卻也是我的人。”
“豈會自相殘殺?”
“郡主。”阿難屠拱手:
“若真的是方正所爲,此人的實力定然不凡,看現場情況出手之人當是一位大法師。”
“方正法武雙修,武道無漏,法術自言不值一哂,現今看來怕是他在術法一道上的成就還要超過武道,隐藏的倒是夠深。”
“當然,”
“也有可能不是他所爲。”
李應玄若有所思。
極少有人知道,在兆南府活動,打着反對朝廷旗号的玄火堂竟然是她的人。
養寇自重!
若是兆南府沒有大盜、沒有悍匪,那麽康王府又有什麽借口留下?
不少人都清楚,自剿滅了青狼幫,對于鎮壓剩下的盜匪郡主沒了興趣。
殊不知。
玄火堂本就是郡主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