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現年31歲,自幼父母雙亡,由大伯方堅撫養,少年時期成績優異,高中時期談過一場戀愛成績大幅度下滑,轉而考入藝術類院校,畢業後在各個會場接活爲生,爲人低調,期間并未顯出異常。”
“直至七年前,方正大伯莫名被殺,他返回七裏鋪繼承方堅留下的遺産。”
房間裏,一人手拿平闆,随着他的聲音身側大屏幕上不時閃過一張張照片。
其中有方正年幼時期的個人照、畢業照,也有方堅遇害後的檔案。
這些東西有些屬于個人隐私,有的是治安屬存檔,卻都被找了出來。
“那一年,他拜在形意拳大師郭自然門下,并疑似在曲市天盤山上殺了人。”
“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五個人,其中有兩位頂尖雇傭兵和一個女人。”
“其後他又連殺數人,隻不過因爲沒有證據,治安屬一直無法給他定罪。”
“哦!”
一位翹着二郎腿的女人挺直腰背,美眸閃爍:
“也就是說,他的變化是從七年前開始?”
“是。”
講解員點頭:
“從資料上看,是這樣。”
“小姐。”
他提醒道:
“根據我們的調查,方正這個人對生命的态度異常冷漠,殺人對他來說毫無心理壓力,隻要他覺得對方該死、可以殺,他就可能殺人,不會因爲對方的身份、地位、性别而手下留情。”
“死在他手上的人,能有近百!”
這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現代社會就算是戰場上的劊子手也未必能殺這麽多人。
而方正,
一個身處和平國家的人,手上竟然有上百條人命,簡直是匪夷所思。
饒是女子見多識廣,聞言美眸也不由一縮。
頓了頓才道:
“繼續!”
“是。”
講解員點頭:
“這兩年武術圈子已經達成共識,拳中有神可爲武道宗師,拳中有神的概念雖然古已有之,卻是郭自然歸納總結而成,其中可能與方正有關。”
“還有換血三境,練皮、鍛骨、五髒的說法,也是由他提出來的。”
“小姐請看。”
他請按平闆,身側屏幕上當即浮現一段視頻。
“這是方正與他師兄曹武動手的視頻,曹武隸屬于一個頂尖雇傭兵組織,綽号泰坦,他的實力能夠碾壓尋常的兵王,但即使借助藥物激發了潛能,在方正面前依舊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推測,幾年前的方正,可能就已經是三血武者且悟得拳中有神的境界。”
視頻裏的畫面位于山路之上,方正揮舞拳頭,把堅固的汽車當做玩具般砸扁。
肉身爆發力堪稱恐怖。
與他動手的曹武在常人眼中已是非人般的存在,依舊被其輕松虐殺。
“除此之外,方正還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講解員再次開口:
“他完全掌控方天集團,方天集團旗下的方瓷、雲織、天玉等都是年産值數億乃至數十億的龐然大物,關鍵是他的産業利潤率極高。”
“方瓷發展不過數年,就已經被譽爲夏國第一奢侈品品牌,雲織的技術對于紡織行業更有着特殊的意義,就連玉石生意也有穩定産出。”
“這三家公司都有着上市的資格,有不少投行發出邀請,不過方正并未有上市融資的打算。”
“此外……”
“他名下還有一家娛樂公司、一家家具制造公司,一家醫藥研發公司……”
“據不完全統計,方正個人的資産要在百億以上,足可以名列夏國富豪排行榜,而這隻是他短短幾年創造出來的财富。”
“百億!”女子輕歎:
“短短數年,擁有百億身家,若是上市融資的話資産還能翻幾倍。”
“真是了不起!”
“是。”講解員點頭:
“而且方正名下的公司資産幾乎透明,從沒有偷稅漏稅,一直都是曲市稅務明星。”
“除了稅,他每年都會給曲市各部門捐款,就算是我們的人在曲市也要小心翼翼,不敢說是調查他,不然的話會遇到很大的抵抗力。”
“咣當……”
“彭!”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嘩,随即房門被人重重推開,怒氣沖沖的王芷兮沖了進來。
“芷兮妹妹。”
女子見狀挑眉:
“你時隔多年終于回到王家,可算是解了奇叔的一個心結,不過不打聲招呼就闖進來,這是要幹什麽?”
“王娥,我倒是想問你要幹什麽?”王芷兮面色陰沉:
“你未經我與父親的允許,竟然私自調動了我們的人追查方道長?”
“你們的人?”王娥挑眉:
“王家沒有私兵,方正殺死了王俊、王如玉,作爲同族姐弟豈能無動于衷?”
“還是說……”
“芷兮你不把自己當做王家人?”
王芷兮表情一滞。
随即悶聲開口:
“王俊兩人突然身死,沒證據是方道長做的,而且……方道長很危險。”
“你怕了?”王娥眯眼:
“你是不敢、也不想得罪幫人認親的方正吧?”
“隻要殺了王家人,不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這件事是族老的決定。”
随即再次揮手:
“繼續!”
講解員看了眼面色鐵青的王芷兮,下意識低下頭,道:
“兩年前,西洲牧家看上了方正的生意,遣族人牧元淳找方正談判。”
“牧家較爲強勢,生意未談攏打算用強,結果卻碰了個頭破血流。”
“方正闖入牧元淳的住處,殺死了在一幹護衛保護下的他,更追殺穆燕娣去了西洲,直至把西洲牧家盡數滅殺才算罷休,此行牧家人用盡手段乃至引爆了一處秘密據點引發小範圍地震,依舊沒能殺死方正。”
“與他交手的劍豪上泉秀尊在死前曾說,方正能夠做到刀劈子彈!”
“這時候的他,很顯然已經超脫三血武者的範疇!”
刀劈子彈?
場中幾人無不面上變色,就算已經提前知曉情況的講解員也是一臉驚異。
“七年前……”
王娥慢聲開口:
“在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我們仔細調查過七年前的情況,不過畢竟時間太久,收獲有限。”講解員道:
“不過,那一年曲市天盤山出現了一個古墓,蕭家的人專門過去探查,據說還死了人,并曾追查一個古墓發掘的手镯,不知道這件事與方正有沒有關系。”
“此外……”
“放在前些年談過一個女朋友,就是他師父郭自然的孫女郭爾秋。”
“郭自然去世後,郭爾秋跟随父親去了國外,幾個月後産下一女,按時間算極有可能是方正的女兒,而且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念方。”
“嗯?”王娥雙眼一亮:
“郭爾秋在哪?”
“她應該是死了。”講解員搖頭:
“産下女兒後不久,郭爾秋就因大出血再次住院,随後轉去其他國家治療,因爲入了外國籍我們也未能追查清楚,不敢前年她的父母帶着孫女參加了去往北極的科考隊,并未有郭爾秋,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之中。”
王家的勢力終究多在國内,國外終究有些不方便。
“有意思!”
聽完調查,王娥身體後仰,若有所思:
“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秘密,真是讓人好奇,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了。”
說着,
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
“盡量活捉!”王娥慢聲道:
“我要知道他身上的秘密,還有通知一下蕭家,他們應該也對方正感興趣。”
“是。”
…………
飛機離開地面,躍入雲層。
鄭良立于舷窗前,看着下方的城市逐漸縮小、遠去,直至被雲層遮掩。
這是他們鄭家的私人飛機,有着航空特許,偌大的機艙僅有數人。
轉過身。
妹妹小鹿正趴在桌子前狼吞虎咽。
“慢點吃。”
鄭母低聲勸道:
“你身體才剛好,身子骨還很弱,這時候大吃大喝容易消化不良。”
“不錯。”鄭良點頭,不顧妹妹撅起的小嘴,強行把吃食拿走并道:
“今天感覺怎麽樣?”
“很好!”
小鹿鄭宜聞言雙眼亮起,重重點頭道:
“原來正常人是這個樣子,我現在好喜歡,隻想使勁玩、使勁吃、使勁跑。”
“正常人可不這個樣。”鄭良翻了翻白眼:
“你是身體突然變好一時稀罕,以後未必有這麽好的精力,齊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下。”
“又檢查?”鄭宜面色一垮:
“我已經好了。”
“還是檢查下爲好。”鄭良搖頭:
“放心,這次不用抽血了,就是确認一下你的身體情況,讓父親放心。”
說着忍不住道:
“真是神奇,方道長是怎麽做到的?”
“我要拜方道長爲師。”提及方正,鄭宜雙眼發亮,整個人容光煥發:
“師父是神仙!”
“哪有什麽神仙?”鄭良搖頭。
“不要胡說。”鄭母瞪了他一眼:
“方道長就算不是神仙,也差不多了,我親眼看到他那神奇的手段。”
“你不懂!”
“我是不懂。”鄭良蹲下身子:
“不過隻要妹妹的病好了就行,你們說他是神仙就是神仙,不是我也拿他當神仙供着。”
“嘻嘻……”鄭宜輕笑:
“哥,等我修成了師父教我的本事,你就知道什麽叫井底之蛙了。”
“還會用成語了。”鄭良笑道:
“不錯!”
“不過方道長最近可能會有些麻煩,王家的兩個人被他殺了,肯定會報複。”
“啊!”鄭母表情一變:
“王家?”
“小良,你跟你父親說一聲,一定要幫幫方道長。”
“我會的。”鄭良揉了揉太陽穴:
“不過青州一直都是王家的地盤,咱們鞭長莫及,隻能盡力而爲了。”
“沒事。”鄭宜倒是一臉輕松:
“師父肯定不會有事的。”
“哥!”
“媽!”
“我去修煉了。”
說着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跑去,跑起來動作矯健,絲毫不像是一個卧病在床數年的病人。
*
*
*
包惠僧活動了一下筋骨,歎道:
“人老了,真是越來越不禁用了,隻是進去蹲了兩天,就渾身不舒服。”
說着拱了拱手:
“謝了!”
“客氣。”方正搖頭:
“你進去,也有我的關系。”
“嘿!”包惠僧聳了聳肩:
“誰能想到,那丫頭竟然是王家失散在外的女兒,活該我倒這個黴。”
“我已經算是好的了,隻是受到波及,成達那個家夥這次是死定了。”
“所以千萬不要小瞧女人的報複心!”
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作爲青州本地人,更清楚琅琊王氏的可怕。
能把他從治安屬撈出來,已經感激不盡。
“是。”方正點頭,停下腳步轉身看來:
“就送到這裏吧。”
“送君千裏,終須一别。”包惠僧拱了拱手:
“保重!”
“保重。”
方正點頭。
“和尚。”包惠僧眼珠一轉,道:
“我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你,不過你到底有多強,能不能讓我開開眼?”
“呵……”方正輕笑:
“我是修仙的。”
包惠僧不吭聲,隻是直勾勾看來。
“好吧!”
方正聳肩:
“看仔細了。”
音落。
他腳下地面輕輕一震,随即身體輕飄飄躍起,朝着一側山坡掠去。
道袍翻飛,如同一片烏雲,無聲無息沒入密林,轉瞬就消失不見。
這一躍,
足有二三十米!
看似不快,卻瞬間略過。
包惠僧呆了呆,伸手揉了揉雙眼,乃至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無奈苦笑:
“尼瑪……”
“這家夥不會真的在修仙吧?”
…………
黃山。
古稱黟山。
山境南北長約40千米,東西寬約30千米,總占地面積約1200平方千米。
這裏森林資源豐富,植物茂盛,其中千米以上的高峰就多達九十九座。
雖是名勝古迹、旅遊勝地,實則絕大部分區域都處于未開發的狀态。
黃山西南角。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身着道袍的方正腳踏枯枝、落葉,行入一條狹窄的山道。
“松橋峰?”
他擡頭看了眼遠處的一座山頭,低聲自語:
“應該就是這裏了。”
此番前來黃山,是與人約好一探古人遺迹,裏面可能有鬼文線索。
掮客紀大師雖然不懂法術,卻交友廣闊,政商、三教九流都有涉及。
甚至,
還認識一位風水大師古老。
古老以盜墓起家,祖上據說是摸金校尉,一身本領也是從墓穴得來。
他這一門本來尚算興旺,直至在黃山遭遇不測,師兄師父齊齊遇害。
此番約好探查,一來是爲了發财,二來應該也是想調查當年的情況。
至于方正……
自然是爲了鬼文。
念頭轉動,前方轉角處一家飯店讓他微微駐足,随即踏步走了過去。
無漏境界幾十天不吃不喝也沒事,但吃東西不隻是爲了填飽肚子,還能滿足口舌之欲。
“有客!”
還未等方正入内,就有吆喝聲從裏面傳來。
這是一家位于古色古風的簡易飯店,門口停着兩輛價值三四十萬的轎車。
大廳裏擺放着七八張四方桌,三個大漢占據一座正自耍牌,鬥的面紅耳赤。
桌子上摞起的百元大鈔,不下萬餘。
看來他們是在賭博,玩的還不小。
“客觀。”
一位做古裝電視劇店小二打扮的人從裏面急急迎了過來,笑問道:
“您要點什麽?”
“随便炒兩個菜,再來張大餅。”方正看了看周圍環境,随口問道:
“這裏是小包飯莊吧?”
“是。”店小二一愣:
“客……道長知道這裏?”
“聽說過。”方正點頭:
“據說野味做的不錯,朋友讓我在這邊等。”
“哦!”店小二眼神閃爍:
“明白了,既然道長聽說過這裏,那我們肯定拿出拿手好菜好好招呼。”
“您稍等。”
說着躬身退下。
不多說。
一盆兔肉、一碟鹹菜被端了上了,大餅切成一個個三角形的小塊放在筐裏。
兔肉鮮美、微辣,吃起來入口即化,鹹菜清脆、微甜,極其爽口。
搭配自己釀的酒水,堪稱絕配。
“不錯!”
酒足飯飽,方正舒展了一下筋骨,招呼店小二:
“結賬!”
“好嘞。”店小二殷勤上前,掃了眼桌上幹幹淨淨的菜肴,笑道:
“道長吃好了?”
“吃好了。”方正點頭:
“多少錢?”
“六萬六。”
“多少?”
“六萬六!”
場中一靜。
不遠處打牌的三人也停下動作,扭動脖頸、手腕,起身圍了過來。
方正看着桌上的碗碟,慢聲道:
“一盆麻辣兔肉、一碟涼菜、一張餅再加上半斤酒,要我六萬六?”
“不錯!”
店小二嘴角微翹,道:
“道長有所不知,這兔子是野兔,天天吃人參長大的,涼菜配料用的是鹿茸,尤其是你喝的酒,是我們的獨家配方,在外面花錢都買不到。”
“收你六萬六,已經很實惠了。”
“呵……”方正輕呵:
“如此說來,倒是貧道占了便宜。”
“當然。”店小二點頭:
“道長,掏錢吧。”
其他三人面露冷笑,兩人左右夾擊,一人則立于大門旁防止逃走。
“太貴了。”方正搖頭:
“能不能便宜些?”
“那就抹掉後面的,給個六萬吧。”店小二一臉随意的擺手,像是十分大氣。
“還是太貴。”方正搖頭。
“去你*的。”一個大漢有些耐不住性子,怒道:
“臭道士,趕緊拿錢!”
“我若不拿哪?”方正側身,看向對方。
“不拿?”大漢冷笑,探手抄起身後桌案上的一把菜刀,劈頭砍來,口中喝道:
“我讓你不拿!”
“噗!”
菜刀當空倒轉,直接斬入大漢頭顱,刀刃把腦袋劈成兩半挂在脖頸上。
與此同時。
一股無形巨力橫掃全場。
勁力說過,幾人齊齊吐血,身體四分五裂,瞬息間整個大堂血肉橫飛。
唯有方正立足之地,不染塵埃。
他摸了摸下巴,邁步朝着後廚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