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大廈。
方正站在大廈前,擡手遮眼朝上眺望。
這是一座高達二百六十多米的大樓,矗立于曲市繁華地帶,可遠觀天盤山,乃至有一線海景。
不論如何排,文昌大廈都是曲市标志性建築之一。
這座大廈集娛樂、辦公、休閑、商業爲一體,再其後方更是有着一個單獨配套的公園。
幾十層大樓,坐擁曲市近半上市公司。
他沒忘記自己的計劃,除了練武功、學法術外,就是做個兩界倒爺,目前手裏的玉石和瓷器已經可以走上正軌。
現在玉石隻是倒買倒賣,引人懷疑不說還受制于人,利潤也受影響,以後還是要做個自己的玉石品牌。
還有瓷器……
王家的雷走紅瓷配方已經入手,異世界那邊正在嘗試,一旦驗證無錯,就可以直接複制到現代社會。
“方先生?”
楊迎夏走到近前,小心翼翼打招呼:
“是您打電話來看辦公場所?”
由不得她不心生懷疑,實在是面前這位方先生太年輕了,而且還是一個人過來,與她以往接觸的公司老闆截然不同。
倒也不全是因爲年齡。
還有氣質。
生意人中不乏富二代,氣質有着共通之處,但面前這位身着運動裝的方先生看着不像商人。
更像是一位運動員。
身上那股昂揚之氣,壓都壓不住。
“是。”
方正收回視線,看向來人:
“楊小姐?”
“是我。”
楊迎夏展顔一笑,管他是什麽身份,隻要是來租房子的就行,誰規定運動員不能辦商業公司?
“方先生裏面請。”
伸手一引,她脆聲開口:
“文昌大廈興建于聯邦新曆2009年,距今不過十幾年,在這裏你能見到曲市耳熟能詳的公司、老闆。”
“辦業務的話,會很方便。”
“我們有着最專業的團隊保障業主的權益……”
“進來刷卡肯定是必備的,頂樓是我們的觀光層,可以俯覽曲市,方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嗯。”方正點頭:
“先看看。”
文昌大廈不止有觀光層,還有專門供人娛樂、休閑乃至商務洽談的區域。
在經濟狀況不怎麽好的現在,文昌大廈内依舊人流如織,看得出各家公司業務都很繁忙。
“價錢怎麽算?”
“租金的話按樓層不同價錢也不同。”見方正來了興趣,楊迎夏精神一震:
“均價在三塊二一米每天,物業費一塊一,押二付一,方先生我們這裏最低起租一年。”
“以一百平的辦公區爲例,一年下來大概十六萬左右。”
“十六萬?”方正道:
“還有沒有其他費用?”
按市價看,文昌大廈的租金并不便宜,甚至算得上有些高,但對于他來說卻算不得什麽。
一年費用隻要在百萬内都可接受。
而且,
他不可能隻租一百平。
“這個……”楊迎夏抿了抿嘴,道:
“還有空調費、雜費,一百平的話一個月大概幾千塊錢,當然我們這裏開空調的時間是朝八晚六,若是加班需要額外支付空調費。”
“嗯。”方正了然:
“加班是不會加班的,不過一百平的話辦公區太小,現在往外租的最大面積是多少?”
“五百三十六平。”楊迎夏翻了翻手上的文件,道:
“在四十六樓。”
“看看。”
方正大手一揮。
楊迎夏張了張嘴,她想說五百多平的辦公區一年的費用将近百萬,小公司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不過見方正已經踏步走向電梯,她也隻能無奈歎氣。
“好吧!”
四十六樓。
“方先生,這裏的前一家公司是做旅遊生意的,不過因爲經營不善,所以沒有續租。”楊迎夏打開玻璃門,道:
“除了電腦搬走,辦公桌都留了下來,方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繼續使用就當是我們贈送的。”
“這邊是經理區,這件房間是董事長辦公區,裏面有九十多平,睡覺打遊戲都可以。”
嗯?
董事長都是不幹活的嗎?
好吧!
如果我是公司一把手,也會當甩手掌櫃。
該死的資本家!
“方先生,這裏的裝修雖然簡單,但當初也是花了大幾十萬的,租下來絕對劃算。”
即使不看好,她依舊熱情推薦。
“不錯。”
方正轉了一圈,也感覺很滿意:
“就它了。”
“那我們去别的地方……”楊迎夏雙眼一睜:
“方先生,你要租這個地方?”
“怎麽?”方正側首:
“不行?”
“行,當然行。”楊迎夏激動的身體輕顫,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電話,随随便便介紹一下,竟然做成這麽大的生意。
租這麽大面積的客戶,通常是輪不到她這種小職員接待的。
“方先生,那我們去辦手續。”
“嗯。”
方正點頭,剛剛邁出門,就被一陣咆哮聲吸引。
“你怎麽做事的!”
“三千多萬!”
“三千多萬買了個不能用的廠子,每天還有幾十口人的工資、五險一金等着發放。”
咆哮的男子身着西裝,手裏拿着文件袋瘋狂舞動,就差直接把文件袋砸在另一人頭上。
被訓斥的那人是位身材高挑的女性,頭顱低垂,長發遮住面頰,對訓斥一聲不吭。
對面辦公室裏有不少人在,此即紛紛擡頭看來,神色各異,其中少不了譏諷和嘲笑。
“伱年紀輕輕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是因爲什麽你不知道?走關系進來的就别亂逞能。”
西裝男面色陰沉,怒道:
“幾千萬的單子,也不核查清楚,現在出了事誰負責?”
“頭。”女子低聲道:
“我會負責的。”
“你負責?”西裝男面泛不屑:
“幾千萬的損失,你拿什麽負責?”
“你知不知道整個部門乃至整個公司,都要爲你犯的錯負責,還你負責,就憑你臉大?”
“就憑你模樣俊?”
“是花瓶就該老老實實當花瓶,逞什麽能?”
男子話毫不客氣,也讓女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委屈,嬌軀輕顫,乃至落下淚來。
“哭?”
男子冷哼:
“哭要是有用的,我能哭個三天三夜。”
“夠了!”辦公室裏,一位身材肥碩的婦人走了出來,皺眉道:
“老何,差不多就得了,這件事你也不是沒有考察過,出現錯誤整個部門都有責任。”
“不能隻怪文蕾一個。”
“哼!”老何冷哼,猛的把手中的文件甩在女子腳下:
“你自己看着辦吧!”
女子身軀輕顫,彎下腰來慢慢撿起文件,手往臉上抹了抹,就垂着頭朝衛生間奔去。
“方先生。”
楊迎夏的聲音響起:
“咱們走吧。”
“嗯。”方正點頭,目送女子的背影消失不見,才跟着楊迎夏朝電梯走去。
“那位姑娘真可憐。”進了電梯,楊迎夏抿嘴道:
“被人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訓斥,我看剛才那西裝男就是故意爲難她,把人都給罵哭了。”
“是啊。”方正點頭:
“确實有些過分。”
做錯事是該訓,但剛才那情形,明顯是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用心委實有些惡毒。
合同很多。
五百多平的辦公區域被租出去,甚至引來了大廈總經理樂治,方正與他交換了名片。
“方先生,歡迎您入駐文昌大廈。”
樂治送到門前,笑道:
“一個月後,應該就準備妥當了,當時候我讓人送些賀禮。”
“樂經理客氣了。”方正擺了擺手。
“嗯。”
樂正摸着下巴,來來回回審視方正:
“方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我總感覺有些眼熟?”
“是嗎?”方正眼神微動,試探着問道:
“趙議員身邊?”
“趙議員。”樂正面露沉思,随即表情變的有些古怪,乃至有些拘謹,幹笑着後退一步: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方先生。”
“我們是見過的。”
手上有人命的生意人可不多,而曲市目前最出名的顯然就是方正,這也讓他心中忐忑。
把這個煞星引進大廈,不會有事吧?
“呵……”方正輕呵:
“回頭見。”
“回見。”
樂正點頭,心裏加了一句,希望回頭再也不見。
*
*
*
“喂!”
方正拿起手機,笑道:
“文老闆,稀客啊,這麽晚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你在哪裏?”文蕾聲音沉悶:
“出來陪我喝酒。”
“好啊。”方正舒展了一下筋骨:
“去哪?”
“牌街。”文蕾道:
“天上人間。”
?
這名字,真是惹人遐思。
方正挂斷電話,叫了輛車,直奔牌街而去。
酒吧裏。
文蕾一身素淨衣衫坐在吧台前,正拿着個大酒杯一口一口往肚子裏灌,面上紅霞遍布。
她長得漂亮、身材又好,更是單獨一個人,這樣喝酒像有心事,自然引得其他男性的注意。
有好幾個人悄悄靠近,尋機而動。
“有心事?”
方正踏步來到近前,拉過凳子坐下:
“這麽喝酒,會喝吐的。”
旁邊的幾位男性面露不屑,這種搭讪方式也太老舊了吧,接下來就是被美人趕走的好戲。
剛才這一幕,可是上演了好幾次。
“你來了。”
不曾想,美人竟沒有趕人的意思,招手要了杯酒推到方正面前:
“陪我喝!”
“我酒量不行。”方正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喝完這杯就走吧。”
“走?”文蕾輕哼:
“去哪?”
“酒店。”方正笑道: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飛星的金牌會員,住宿的話能打六折。”
飛星是五星級連鎖酒店,在曲市已經算是頂尖,能在它裏面辦個金牌會員并不容易。
“呵……”文蕾嗤笑:
“男人!”
“想喝酒,去酒店再喝。”方正道:
“這裏可不是喝酒的地方。”
文蕾擡頭,掃了眼附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貪婪眼神,無奈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杯。
“走吧!”
來到街上,冷風一催,迷迷糊糊的精神随之一震。
文蕾掃了掃鬓角發絲,眼神迷茫: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
“……”方正抿嘴:
“今天我去文昌大廈辦了點私事。”
“嗯?”文蕾猛然轉頭,眼露詫異:
“當時你在場?”
“巧了。”方正點頭。
“啊!”文蕾雙手捂臉:
“真是丢死人了。”
“還好吧。”方正笑道:
“我被老師罰站的時候也那樣。”
“不一樣。”文蕾搖頭:
“現在都是成年人了。”
“兩位。”
說話間,一人攔住兩人去路:
“請問一下,你們是情侶吧。”
來人西裝筆挺,相貌也頗爲英俊,就是個子矮了點,而且眼神中似乎帶着一股邪氣。
他手持話筒,對着方正:
“帥哥能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真是讓人羨慕。”
“沒。”方正搖頭:
“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
男子面露詫異,再次看向兩人。
文蕾喝了酒,身體搖搖晃晃,所以攬着方正的手臂,而且身體傾斜,胸前的高聳緊貼方正臂膀。
這般同行,竟然不是情侶?
男子念頭急轉,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随即挪動話筒,對準醉意醺醺的文蕾:
“美女,這位帥哥說的是真的?”
“是。”
文蕾點頭,理了理淩亂的頭發,道:
“沒事麻煩讓讓。”
“先别急嘛。”男子後退一步,依舊攔住兩人去路,笑道:
“我們正在做街頭小遊戲,兩人正好是幸運客戶,如果兩位能在這裏接吻的話我可以給一千塊錢。”
“一千塊!”
他從兜裏拿出一小沓鈔票,道:
“隻要碰一下嘴唇,這一千塊就屬于你們的。”
“不好意思。”方正眉頭皺起:
“我對你們的小遊戲不感興趣。”
“别急嘛。”男子再次倒退一步,從兜裏拿出幾沓鈔票:
“五千塊,五千塊親一下怎麽樣?”
“帥哥,美女都沒說拒絕,你一個大男人吃不了虧、上不了當,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是吧美女?”
文蕾挑眉,饒有興趣看向方正。
她對方正确實有好感,而且接吻也不算什麽,她确實沒有太大的拒絕的想法,畢竟五千塊哪。
她現在急缺錢。
不過相較于五千塊錢,她更好奇方正的選擇。
“抱歉。”
方正面色微沉:
“我不感興趣,麻煩讓讓。”
“哎!”男子一臉遺憾,眼珠一轉,看向倚在方正身上的文蕾:
“美女,我給你一萬塊,你能不能在這位帥哥面前親我一下,隻要親一下面頰錢就給你。”
說着從身上拿出一萬塊嶄新的鈔票。
不得不說,一萬塊錢的現金放在面前确實很有震懾力,就連文蕾的心都微微顫了顫。
不過随即就是眼泛怒火。
“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啊!”男子一臉呆愣:
“隻是玩個不傷大雅的小遊戲。”
他一臉單純、兩眼無辜,但文蕾卻能看得出男子應對她這種質問很熟練,幾乎成下意識。
也就是說。
這人對很多人用過這一招,真是無恥。
“你們在錄像?”方正同樣心頭陰沉,眼神一轉,看向不遠處幾個人影。
夜色下,那幾人圍在一起像是閑聊的路人,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覺他們在偷偷錄像。
文蕾也是面色大變:
“誰讓你們錄像的?”
“美女,别激動。”男子朝不遠處的幾人招了招手,笑道:
“隻是爲了節目效果,畢竟如果事先知情的話兩位的表情會不自然,這點還望諒解。”
“把東西删了。”方正有些不耐煩:
“未經允許私自錄像,你們是在找事!”
“别介啊!”
手持攝像機的男子染了黃綠交錯的頭發,耳朵上挂着項鏈,就連鼻子竟然也打了鼻釘。
他聳了聳肩,道:
“我們沒有惡意,兩位很上鏡的,傳到網上肯定能火,到時候你們也能開直播來掙錢。”
“嗯……”
“這樣吧!”
他額首示意:
“我朋友手裏的一萬塊錢,就當買你們兩人的視頻版權了,帥哥如果真不願意被人錄像的話我可以給你打上馬賽克。”
“美女,你覺得行不行?”
相較于方正,他們更看中文蕾在視頻中表現的醉酒美态,很容易讓人勾起心中欲火。
“是啊。”
場中一位太妹吊着棒棒糖道:
“帥哥,你這麽不願意被人拍攝,難不成做過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不願意曝光?”
“是。”
方正懶得跟幾人解釋,大手一伸抓向黃毛手中的攝像機。
“哎呀!”
黃毛故意面露驚訝,身軀一抖,手裏的攝像機當即朝着地面落去。
“咔嚓!”
隻聽‘咔嚓’一聲,那攝像機就已在地面上碎裂,尤其是鏡頭位置,裂痕極其明顯。
“你毀我攝像機!”
黃毛雙眼一睜,擡手就朝方正抽來:
“我這台攝像機連同攝像頭一共十來萬,你他媽的找揍……”
“彭!”
一聲悶響響起。
黃毛身體一弓,整個人就像是彈簧一眼倒飛出去,在地面上拖曳數米才勉強靠摩擦力停下。
肉眼看去,那拖在地上的手腳已經血肉模糊。
“啊!”
直到此時,文蕾才失聲尖叫,慌忙看向方正:
“你沒事吧?”
“沒事。”方正面色陰沉:
“連這種小混混竟然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
說着舉步就要上前。
“你幹什麽?”剛才的一幕太過駭人,方正隻是擡了擡腳,黃毛就生死不明,也讓其他人心生驚悚。
尤其是那個辣妹,嘶聲尖叫:
“那邊有治安署的人!”
“嗯?”
方正停下腳步,側首看去。
但見兩個身着治安署制服的人正急匆匆跑來,其中一人更是大喝:
“别動!”
“都别亂動。”
“警官叔叔。”辣妹膽氣一壯,伸手一指方正,急急道:
“這個人打壞了我們拍攝的設備,還打暈了強哥,他是個危險分子,快點把他抓起來!”
林警官奔到近前,看清是方正後表情當即一僵。
這人确實是個危險分子,不過你們招惹他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