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料,可謂是曲市瓷商的心頭之痛。
不!
應該說是夏國所有瓷商的心頭疾。
千餘年來,夏國一直以瓷器聞名世界、傾銷各國,直至百年前的動亂,才漸漸沒落。
最近幾十年雖奮力追趕,依舊有些欠缺。
尤其是釉料!
古時配方雖佳,在穩定性上卻遠遠不及現代工業化的産物,且造價成本更是不能比。
至于高端……
得益于科技的進步,尤其是化學發展,國外生産的高端釉料色澤、明潤度都要更好。
久而久之,市場上已經很難見到夏國本土的高端釉料。
有,
也是低端貨。
如瓷磚等産業,更是把進口釉當做招牌。
方正這次拿出來的‘雷走紅瓷’,其他方面平平無奇,唯獨釉料極其出色,讓人雙眼一亮。
“我也不知是怎麽出來的。”
面對衆人的好奇,方正無奈攤手,他隻是拿異界的瓷器湊個數,不曾想這麽受關注,隻得道:
“現在還在摸索試驗,如果能重現的話,一定與各位共享。”
“應該的。”孫老闆笑道:
“我們等方老闆好消息。”
“正是!”刑觀濤點頭:
“若是能夠穩定量産,曲市怕是又多一大名瓷,方老闆也能重振方瓷百年前的名聲。”
衆人随聲附和。
釉料這種東西可能涉及到産業秘密,在沒有把握之前保密,也是應有之理,沒人會不識趣追根問底。
“說起來……”
衆人散開,閑談之際,孫老闆靠到近前:
“方老闆從我那裏拿的瓷器感覺如何?”
“品相絕佳。”方正點頭:
“孫家白瓷确實不凡。”
“嗨!”孫老闆搖頭:
“若論制瓷手藝,還是刑老闆更勝一籌,不過做生意這種事有時候跟東西好壞關系不大。”
“老邢……”
“也有些不知變通。”
“又在說我壞話。”刑觀濤走來,笑道:
“我隻是不喜歡全都用機器,那樣燒制的瓷器全都一模一樣,算不上真正的制瓷手藝。”
“人工,不穩定、難量産。”孫老闆道:
“如果當年你也學我,年銷過億不成問題。”
方正笑而不語。
孫、刑兩家,算是曲市最出名的瓷商、手藝人,白瓷孫家供貨全國,除了觀賞瓷器、餐具還插手瓷磚生意。
據說去年的銷售額已經逼近十億。
不過投資也大,一套機器設備動辄數千萬,還要地皮、工人等支出。
千手邢家相反,主打精品,以彩瓷聞名,更像是純粹的手藝人,燒制的瓷器量少而利大,一年的純利也能有千萬。
這已經不算少。
當然,
跟方正不能比,他買賣玉器可以做到穩定月利潤過千萬,年利潤超過大部分上市公司。
“咣當……”
“彭!”
響聲從樓下傳來,緊随其後是一片嘩然。
*
*
*
一幹大老闆談笑風生,萬丹丹根本不敢插嘴,索性沒有跟着上樓,而是在樓下欣賞瓷器。
千餘平的面積,專門用來辦展覽。
能夠入選的瓷器,自然是優中選優,不僅彰顯瓷器匠人的精湛工藝,同時也售價不菲。
“十八萬八千八?”
攔着面前玻璃展台上的瓷碗,萬丹丹暗自咋舌:
“一個吃飯的碗,竟然賣這麽貴,而且花裏胡哨的也不好看,真不明白哪個怨種會買。”
“呦!”
“這不是萬大美女嗎?”
就在她多角度拍照留念之際,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淩淼。”
萬丹丹聞聲回頭,見到來人面色當即一沉:
“你怎麽在這裏?”
“呵……”淩淼雙手交叉抱在身前,昂首道: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這個展會沒有邀請函的人不能入内,伱是怎麽混進來的?”
“是啊!”
一人來到淩淼身邊,道:
“沒有邀請函,我可要叫保安了。”
“不勞你們操心。”萬丹丹不屑冷笑:
“我家老闆受邀參加展會,他帶我過來的。”
“你老闆?”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邁步行來,聞言撇嘴:
“這是又攀上哪家的高枝了?”
“徐蓉!”這句話像是一根刺,讓萬丹丹氣的渾身發抖:
“你不要侮辱人!”
“難道我說的不對?”徐蓉眨動雙眼:
“當時你跟張經理兩個人在辦公室裏鬼鬼祟祟的,都被正房抓個現行,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是姓張的自己有問題,跟我沒關系。”萬丹丹急道:
“而且跟他有關系的還不知道是誰!”
她在上家公司工作的很不愉快,被迫主動辭職,走的時候還被人貫上小三的名号,舊事重提自然氣憤。
姓張的有小三,但不是她。
萬丹丹懷疑是徐蓉,那天就是她讓自己進的辦公室,更是正好被姓張的老婆碰個正着。
一切都太巧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淩淼細眼陰冷: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
萬丹丹手指顫抖:
“淩淼,咱們是一起加入的公司,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哼!”淩淼冷哼:
“一起加入公司,你工資爲什麽比我多五百?估計也是賣弄風騷得來的,你可真賤!”
她對此顯然很有芥蒂。
“啊!”
萬丹丹氣的跺腳、雙手瘋狂撕扯頭發,怒叫着前沖:
“讓開!”
她分開幾人,大踏步朝前行去,當初就被氣的差點吐血,她現在隻想遠遠離開這裏。
突然。
腳下被人一别,萬丹丹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撲向一個玻璃展台。
“咣當……”
“彭!”
…………
“怎麽回事?”
刑觀濤面色陰沉,朝場中看去。
展會人不多,這裏卻圍了裏三重外三重,不時有竊竊私語聲響起,還能聽到抽泣聲。
“刑總。”場地經理急忙分開人群迎了過來,道:
“一個人不小心滑倒,撞碎了展台上的鬥彩三秋杯,正在商量怎麽辦。”
“萬丹丹。”
方正眼神微動,朝内行去,把跪在地上的萬丹丹攙扶起:
“怎麽回事?”
“老闆。”萬丹丹兩眼通紅,抽泣的時候鼻子冒泡,倒是有些好笑,此即音帶哭腔道:
“我把東西撞壞了。”
“有沒有傷着?”
“……沒。”
“是方老闆的人?”刑觀濤見狀,邁步行來,笑道: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無所謂了,等下讓人去我那裏再取一件三秋杯就是,人沒傷着吧?”
“沒有。”
萬丹丹捂住手臂,垂首搖頭。
她感覺自己的胳膊應該被劃傷了,但不敢說。
“刑老闆,多謝了。”方正點了點頭,又看向萬丹丹,低聲訓道:
“以後小心點。”
“老闆。”萬丹丹滿臉委屈:
“是有人絆我。”
“嗯?”
方正皺眉,眼中浮現淡淡冷意:
“誰?”
“她!”萬丹丹伸手一指淩淼:
“就是她絆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