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之不盡顯然是不可能的,這裏的黃金必然越來越少,這一點也沒什麽好懷疑。
礦場看似不需要陳若柏操心太多事情,因爲這裏已經進入到平穩的生産階段,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确實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
不過陳若柏還是有着他擔心的一些地方,工作就是這樣,總是會不斷的出現一些小小的變故。前一刻看起來還是一帆風順,下一刻說不定就會出現一系列的麻煩。
陳若柏駕駛着全地形車到了堤壩,看向旁邊的德維,“我們要考慮堤壩的事情了。”
德維明白陳若柏的意思,回答說道,“我會安排人偷偷的開始将堤壩向前移動。”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大家都希望能夠高效的工作,隻是有些法律法規方面的問題讓人束手束腳。現在也隻能稍微的做點小動作,這樣才能夠避免更大的麻煩出現。
陳若柏就嚴肅起來,問道,“礦業局和環保局那邊的問題能夠解決?”
德維忍不住吐槽說道,“他們的意思是我們最好是在秋季或者冬季開始行動,這是在開玩笑!”
确實是在開玩笑,雖然在那個階段,相關部門可能是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自然是好事情啊,可是真的要是選擇在那個季節開工,真的不要指望堤壩能有什麽作用。
秋冬季節是枯水期,可是工期也短暫,根本沒辦法将堤壩加固、建高,真的要是拖到了那個時候才開始行動,明年的一系列工作可能都要受影響。
陳若柏就再次問道,“确定隻能是一座堤壩?”
“對,隻能是一座堤壩,而且還不能對河道造成太大的破壞。”德維就頗爲無奈的說道,“所以我們的新堤壩建成,現在這個堤壩就要毀掉。”
這其實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隻要一座堤壩就行,隻要不影響礦區的安全就好。兩座堤壩隻是更加有安全保障而已,可是一座堤壩的話,隻要質量過關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陳若柏能夠理解這些,德維也能明白這些道理。
隻需要将現在的堤壩位置遷移,将新礦給保護起來也就行了。都已經有建壩的經驗了,所以總體來說這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根本沒什麽好說的。
陳若柏就笑着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麽?”
德維立刻回答說道,“我們做過研究,我們會選擇在新礦礦區上遊一公裏的位置建壩,那裏更适合将我們的礦區保護起來,除了施工量會減少,最主要的是更加安全。”
陳若柏仔細想了想,大概的位置他能夠明白,“河道的事情呢?”
“我會再挖一條引流渠,就像現在這樣!”德維那叫一個心安理得,說道,“公司可能需要再做被罰款的準備,當然這筆錢也可能會省下來。”
事發了就接受罰單,要是沒人追究這件事情,那自然就是能省則省。
“引流渠可以寬一點,要不然豐水期的威脅會加大。”陳若柏就提出自己的觀點,“礦區的位置你也知道,一公裏也是我認爲比較合适的距離。”
德維自信十足的說道,“當然,如果按照發财溪的流向來計算,我們是以礦區頂部計算,我還留了三百米的緩沖空間,再向上遊推進一公裏,所以絕對沒問題。我準備晚上開工,堤壩接下來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去建造。”
陳若柏覺得好笑,問道,“晚上?”
德維更無奈了,指了指天空,“現在他們的巡邏頻率很高,雖然我們和政府部門的關系不錯,可是我們也不能在白天就在河道中央建造堤壩,那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陳若柏就調侃着說道,“所有人都讨厭的加班就要開始了,這确實是一個噩夢。”
“這不能責怪我們,這隻能責怪政府和那些權力機構。”德維更加心安理得了,所以聲讨起來都有底氣,“我們都想要讓工作變得簡單一些,但是那些人不允許我們這麽做。”
确實是這樣,選擇夜裏加班加點,可不就是因爲需要低調、需要偷偷摸摸的麽。所以抱怨一下也正常,至于自己這邊的一些行爲是不是合規合法,那就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大家看到的隻是自己的工作會變得稍微困難一些,其他的似乎都不是最重要了。
“注意安全。”陳若柏再次強調,“尤其是在夜裏加班,這樣會有增加一些危險。而且就算是加班,我們也要保證工程質量。我可以接受效率慢一點,但是堤壩的質量不能出問題!”
德維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不用陳若柏提醒也明白,堤壩的質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真的要是被水沖垮了,發财溪的礦場就要毀于一旦了。
“新壩建好之後,我會把下遊的河床部份恢複一些。”德維指着堤壩後方說道,“算起來這也是回填工作的一部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重要工作。”
回填那是肯定的,不存在挖了就走的事情,沒有那麽多的便利。
看到陳若柏不說話,德維就進一步的解釋,“我這麽做是出于多方面的因素,我也和大家讨論過,他們都比較認可這樣的做法。”
陳若柏這就來了興趣,他知道自己在一線的經驗實際上很少。關于采礦的很多工作,不要說現在不如德維了解的全面,就算是德雷克、弗朗西斯科,他們知道的說不定都比陳若柏更多。
要說采礦,團隊裏沒有人會質疑陳若柏的水平。可是要說起礦場的日常采礦,那麽大家都認爲陳若柏的一些意見隻能是參考一下了。
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陳若柏現在很想聽一聽德維的一些想法和計劃。
指着遠處的礦砂堆,德維說道,“我們在這裏工作已經超過一季了,廢料太多了,我們如果繼續将它們堆在那裏會增加一些風險。你也知道廢料太多,而且雨水的沖刷等因素會導緻它們有垮塌的風險。”
陳若柏點了點頭,這方面的風險始終存在。去年蒙哥馬利就因爲廢料垮塌導緻腦袋被砸破,安全方面的事情陳若柏一直都不敢掉以輕心,這關系着的不隻是生産、财産,同樣也是生命和健康,這些事情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德維進一步解釋說道,“繼續朝着那裏堆礦砂還有一個隐患就是會被開罰單,這片區域太狹窄了,我們已經堆出來了一個砂石堆。繼續堆下去,環保局肯定不能接受。”
陳若柏就苦笑着說道,“我們的礦區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連接成一片,這樣增加了很多的工作難度,降低了我們淘金的效率。”
德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現在生活區是生活區、洗礦區是洗礦區,堆料區就是堆料區。而廢料區,則是又距離這些區域比較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堆礦區進行了一些開發,但是不能改變這就是在狹長的河谷地帶淘金的本質。地形地貌可以小小的改變,但是太大的變動不說環境局不允許,工程量就是陳若柏他們無法承受的,所以也隻能因地制宜,隻能讓各個功能區區分開來。
效率降低了一點也沒辦法,因爲這些就是沒辦法改變的東西。
陳若柏都能明白這些道理,德維自然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就是長期在礦場工作,這裏面的一些利弊、不便,他比其他人自然是更加清楚了。
“我會先回填臨近河床的區域,這樣也不會影響我們在後續的工作。”德維解釋着說道,“包括現在的一些河床的恢複,也會同步進行。”
陳若柏就點頭認可說道,“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現在做和以後做都一樣。”
德維就嚴肅起來,“這不一樣,這裏面的區别非常大!”
德維更進一步的說道,“這樣同步進行工作,會降低我們的淘金效率。如果完成了全部的采礦和淘金,我們可以投入全部的力量進行回填,那樣會很高效。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們不能集中注意力,我們需要調撥機械和人員。”
陳若柏也瞬間皺眉,說道,“晚上需要有挖掘機和人手去修築新的堤壩,現在還需要抽調機械設備來回填,我們一下子少了兩台挖掘機,淘金的效率确實下降很多。”
德維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大家能夠理解這些工作的必要性,但是也會有反對意見的原因。這樣會降低效率,這樣會使得大家的獎金變少。”
還有一點德維沒有明說,那就是有些人覺得這些工作如果留在明年來做也是一樣。到時候會有一個新的團隊到來,到時候另一個團隊也可以承擔一部分工作。
而現在自己的團隊做了這些事情,等于也是爲别人創造更好的條件。想到這些,心裏自然也就是會有一些不太舒服的地方了。
陳若柏也反應過來,笑着開玩笑,“大家看起來隻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賺到最多的錢。”
德維就說道,“我們都在努力的工作,我們都想要賺到更多的錢。隻有你實現了财務自由,我們距離真正的中産還有差距。我們來到這裏隻是爲了賺錢,我們和你的立場不一樣!”
真要是這麽說也沒問題,在陳若柏看來不管是哪個團隊來做這些事情,那都是要做好的,那些也都是羅伯特礦業公司的分内之事,也都是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在一些成員們看來,隻要不是自己團隊獲利,那顯然也就不劃算了。
想到這些,陳若柏就開玩笑說道,“那些家夥還沒有明白,他們說不定會留在這裏繼續淘金。”
“但是調走的人就會失望,他們浪費了很多的時間,結果隻能去新的地方淘金。”德維就開玩笑說道,“我想要留在這裏,所有人都想要留在這裏,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新團隊還隻是在規劃之中呢,可是現在倒好,居然有着‘分化’的迹象了。
心裏雖然是會有着那麽一些吐槽,不過陳若柏顯然也不認爲這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每個人都是想着要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這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一些事情。
就算是陳若柏也是如此,這自然也就不是表示不滿的因素了。隻要不是做的太過分,陳若柏也不介意一些内部的競争等等。
德維又繼續說道,“廢料回填的事情确實會影響接下來的效率,但是我們應該這麽做,對嗎?”
“對!”陳若柏無比堅定的說道,“我支持你的決定!”
德維就露出笑容,“那就好,隻要你支持我的決定,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任何困難。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不能接受短期的淘金收益降低,畢竟每個礦主都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裏洗更多的礦砂、得到更多的黃金,他們不想浪費時間。”
陳若柏就開玩笑說道,“雖然我也一直都認爲挖了礦砂就直接離開最好,這樣就不會浪費時間了。但是法律不允許我這麽做,那我就隻能在這裏浪費一些時間了。”
挖了礦不管後續的收尾,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拍拍屁股走人可沒那麽容易!
德維感同身受,他和陳若柏一樣,能夠約束他們的不見得就是素質、道德,而是法律。
既然不想被罰款、不想被取消采礦的資格,那麽必要的事情自然也就要做好。所以有些工作,自然也就算不上是在浪費時間了,因爲那些事情都是遲早要做的。
無非就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現在就開始進行部分區域的回填工作,陳若柏也可以接受。該挖的礦砂都挖出來了,回填就回填吧!
至于接下來一段時間工作效率可能會降低一點,那也不算什麽。
陳若柏暫時沒有太大的資金壓力,所以不用擔心短期降低效率就會導緻資金鏈出問題。
礦還沒有完全采完就要回填,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