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和張慧芳吃完飯，在客廳休息。
對于女兒中午不回來這件事，跟餘堇在外面睡覺這件事，他們其實不太願意。
但是奈何女兒的借口，一句“中午要幫我考前複習”，讓他們無法反駁。
爲了高考，他們還能怎麽辦呢？
但是兩口子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必須是标間，各睡各的。
“老婆，你說他們會聽我們的話，各睡各的嗎？”
姜衍擔心道：“不會睡到一張床上去吧，你也知道餘堇那小子，最近好像膽子大了。”
“放心吧。”
張慧芳笑道：“我對你女兒還是有信心的，知道分寸，我也相信餘堇那孩子，不會亂來。”
這時，無聊刷着抖音的姜衍，手一下子就停頓了下來。
可能是因爲自己女兒也在高考，這兩天他就愛刷抖音，看裏面各種有關高考學生的視頻。
很是快樂。
但是他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會刷到餘堇和自己女兒的視頻。
“你在看什麽呢？”
張慧芳好奇的問道：“看得這麽認真。”
“你自己看吧。”已經看完一遍的姜衍，把手機遞給了媳婦。
封面是餘堇。
張慧芳好奇的點開。
“你好同學，你是還在等人嗎？”
“嗯。”
視頻中，餘堇回答熬：“我在等我的女朋友，她數學成績不太好，做題做的慢。”
然後，畫面一轉。
自己的女兒，姜沐晴就出現在了鏡頭裏，走了過來。
畫面中的女兒面對鏡頭，落落大方，笑的很甜。
她說道：“我就是他女朋友，你們有什麽想問的？”
張慧芳：“.”
她沒想到，兩個孩子交往這件事，竟然會從網上才知道。
姜衍對着張慧芳，說道：“你不是說，你跟你女兒無話不談嗎？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姜衍幸災樂禍道：“看來，你跟我待遇也差不多嘛。”
“.”張慧芳。
很快，他們就發現在這個事情，在微信的親戚群裏，工作群裏都傳開了。
大家都知道他們家女兒談戀愛了，有男朋友這件事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以爲姜衍兩口子不知道，一個勁的艾特他們。
還問他們怎麽回事？
但并不是所有人親戚都是好人。
還有那些關系不是太好的人，甚至還有不清楚情況的人，在陰陽怪氣。
大緻意思就是說他們沒管教好孩子，孩子背着他們高三都去談戀愛去了，荒廢了學習，平時的成績估計都是騙他們的。
還北大呢，就會吹牛。
這次高考多半要大失水準，讓他們兩口子做好心裏準備。
面對這樣的人，張慧芳回複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們的女兒我們自己知道，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等到我女兒高考成績下來之後，到時候還希望你們能來喝杯酒。”
姜衍脾氣好，但是要分事情，可在女兒這件事上，他從來不含糊。
見有人诋毀自己的女兒，他直接就在群裏一點不留情面的回怼過去。
“謝謝你的關心，我女兒就算談戀愛，估計考的也比你家孩子好，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那兒子吧。”
“姜衍，我是爲你好，你怎麽這麽樣說話呢。”
“再說了，我女兒談戀愛，那是我們允許的，什麽叫我們沒管教我，我女兒家教比誰家的孩子都好。”
“還有，他男朋友叫餘堇，是他們學校的年級第一名，考個北大很難嗎？”
“我女兒這叫眼光好，有本事你讓你女兒也去找一個年級第一名的男生試試，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本來挺熱鬧的親戚群，裏面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張慧芳回頭瞪了姜衍一眼，說道：“都是親戚，你說話稍微給人家留點面子。”
“留面子？本來就沒怎麽來往，看不慣她那個樣子了。”
姜衍氣道：“平時陰陽怪氣說我沒出息，沒她老公能幹就算了，我忍了，但是說我女兒，就是不行。”
“.”張慧芳。
另外一邊，李倩的情況跟姜衍差不多。
因爲抖音視頻的爆火，很多人都刷到了。
大家也都在單位群，親戚群裏議論起來。
不過跟姜衍和張慧芳有些不一樣，裏面都是在恭喜她們兒子找了一個漂亮的兒媳婦，都是好話。
就算有人心裏不高興，估計也不敢說。
李倩也是臉上笑開了花，告訴大家，她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對于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她是很樂意的。
“這兩個孩子也是，就不知道低調點，居然當着記者的面直接就官宣了，也不知道沐晴的爸媽看到視頻後，是什麽反應。”
李倩自言自語了一句，就想把兒子官宣的這個事情告訴他。
說來，也奇怪。
老公已經出去一晚上加一上午了，到現在都沒給自己打個電話回來。
她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片刻之後，電話通了。
“喂，東來，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沒有。”
“那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你們等我電話。”
李倩聽着老公有些疲憊，沙啞的聲音，關心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你在家陪好兒子高考。”
餘東來說道：“好了，就這樣吧，别吵着兒子休息了。”
“兒子今天中午沒回來。”
李倩解釋道：“他說，他和姜沐晴那孩子，就在學校附近找個酒店開個鍾點房睡，免得來回跑，麻煩。”
餘東來聽見李倩說兒子沒在家，他猶豫了下，也就不打算隐瞞了。
他說道：“你準備收拾一下東西，然後看着時間去兒子考試的學校門口等着他，一出來，就帶着他趕緊回夔縣來，會有車接你們。”
李倩心裏咯噔了下，問道：“老公，到底出什麽事了？”
“老太太，快不行了。”
餘東來沙啞道：“現在就吊着一口氣，等着見餘堇最後一面。”
“！！！”
李倩聞言，愣了幾秒鍾後，有些不敢相信道：“媽身體不是前幾天來我們這裏都還好啊，怎麽會突然這樣？”
“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你弟告訴我的，具體的情況，你來了再說吧。”
“好。”
李倩趕緊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收拾東西，挂了。”
“恩。”
挂掉電話，李倩就朝着卧室走去，開始收拾行李。
奶奶對于餘堇來說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
這事要是在考試之前，讓餘堇知道了，這高考估計也就不用考了。
難怪這件事一直瞞着自己。
接着，她又罵起自己的弟弟來，不知輕重，居然到現在才說。
這次一去，肯定就是好幾天的時間，帶的東西肯定多，但是李倩隻收拾了一些餘堇，餘東來和自己的衣服，一些洗漱用品，其他就沒帶了。
不過，也滿滿的裝了一大行李箱。
收拾好，她給李偉打了一個電話。
“姐。”
“我東西收拾好了，去哪裏上車？”
“你直接下樓吧，我馬上叫他過來。”
李倩帶着行李，一個人有些吃力的拎下樓，朝着外面走去。
小區裏的鄰居見狀，笑着問道：“李姐，你這是要出遠門啊，還帶着行李箱？”
“嗯，有點事，要出門幾天。”
“可餘堇今天下午不是還在高考嗎？”
李倩回答道：“我直接去學校外等他，考出來就走，就不用再回來一趟了。”
大家看着匆匆離去的李倩，滿眼羨慕道：“她是一點不擔心自己孩子的高考。”
“你家要是有那麽一個年級第一的孩子，你也不操心。”
門衛李叔，看見李倩拖着行李箱匆忙出門，眼裏略有所思。
昨晚上，餘檢急匆匆的出門了。
現在媳婦也拎着行李急匆匆出門了。
他突然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不會是犯了什麽大事，準備全家跑路吧？
李倩拖着行李箱來到小區門口，沒等一會兒，一輛小車就停下了。
“是嫂子吧？我是李偉的朋友，他叫我來接你的。”
說着，那人下車，打開後備箱，幫着李倩把行李放進了。
“謝謝你了。”
車上，那人問道：“嫂子，現在我們是直接走？還是？”
“去一中，等我兒子出來一起。”
“好的。”
考場裏，餘堇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做題總是有些心神不甯，右眼皮一直跳。
他懷疑是自己中午沒睡醒。
事實上，他中午雖然跟姜沐晴各睡一張床，但卻是沒怎麽睡，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去了。
反倒是姜沐晴，睡得很香，還說夢話，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麽。
好在最後一門是英語，他不需要太動腦筋，比較簡單。
不然如果是上午的話，說不定就誤事了。
在做完所有試題，塗完答題卡後，餘堇第一次掐着時間，主動提前半個小時交了試卷。
他現在感覺很不好。
監考老師看着舉手要交卷的餘堇，好心的提醒道：“時間還早，你可以好好的再檢查一遍。”
“不用了，老師。”
“好吧。”
好心的監考老師見他堅持，也就同意了。
其他考生，看着餘堇，也隻有些驚訝，便繼續做起題來。
在老師和他們看來，估計這是一個學渣，對考高就沒抱希望，來混的。
餘堇這次真的是第一個提前半個小時走出學校，那些踩點的記者，第一時間就圍了上去，想要采訪。
餘堇本來就比較煩躁，皺了皺眉，正準備拒絕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自己一聲。
“餘堇！”
餘堇擡頭看去，是自己的老媽。
于是他忽略掉身邊的記者，直接小跑到李倩身邊，問道：“媽，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
李倩拉着他的手，着急的說道：“走，跟我上車。”
這時他才發現，在不遠處的車停在那裏等着他們。
餘堇邊走，邊疑惑道：“媽，我們這是去哪裏？”
“車上說，趕時間。”
帶着餘堇上車後，車子很快就駛離了原地，朝着市區外的高速開去。
車上，餘堇看着媽不要好的臉色，問道：“媽，到發生什麽事了，我們要去哪裏？”
“去夔縣。”
李倩看着自己的兒子，艱難的說道：“你奶奶快不行了，希望你還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怎麽可能！！！”
餘堇聽到這話，不淡定了，一個點都不相信老媽的話。
他腦子裏嗡的一下，有些空白。
片刻後，餘堇有些失控的說道：“昨晚上，我還跟奶奶視頻了的，她好好的，跟我有說有笑。”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李倩歎氣道：“你舅舅昨晚上打電話來說的，你爸昨晚連夜就趕了回去，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這件事。”
難怪自己下午考試的時候，心緒不甯，煩躁，眼皮子一直跳！
原來是奶奶出事了。
“我就說要接到身邊來，身邊來，奶奶就是不聽！”
餘堇自顧自的抱怨了一句，然後又對着前面的司機說道：“叔叔，麻煩你開快點，謝謝了。”
“我盡量。”
餘堇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奶奶，你一定要等着我。”
……
考試交卷前10分鍾，姜沐晴也交完試卷走了出來。
可是她沒有在約定的地點看見餘堇。
姜沐晴有些意外。
按理說，就餘堇的水平，應該比自己先出來才對啊。
姜沐晴帶着疑惑，一直站在原地等着餘堇。
十分鍾後，考試結束，大家都陸陸續續出來了，可是她還是沒有等到餘堇。
“怎麽還沒出來？”姜沐晴這時候開始有點擔心了。
不會是餘堇在考試的時候，出了什麽事吧？
低血糖犯了？
她想給餘堇打電話，但是餘堇和自己都沒帶電話，根本無法聯系。
想來想去，她找旁邊的同學借了個手機，決定給李倩打了過去。想要問問她知道餘堇事情不。
車上，李倩看着響鈴的手機，對着餘堇說道：“是姜沐晴那孩子打來的？接嗎？”
“給我吧。”餘堇深吸了一口氣，拿了過來。
“喂。”
電話中，姜沐晴聽見是餘堇的聲音，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
正常這個時候，阿姨的手機怎麽會是餘堇接的了？
她着急的問道：“餘堇，你去哪裏了？我怎麽沒看見你。”
“我交完卷，有點事就先走了，忘記跟你說了。”
餘堇說道：“你自己回家去吧，不用等我了。”
“不行，你告訴我，你去哪裏了？”
姜沐晴說道：“你的聲音不對，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我奶奶在等我。”
姜沐晴一聽，瞬間就明白什麽事了，她連忙說道：“你等着我。”
挂完電話，她就直接在現場攔了一輛出租車，說道：“師傅，夔縣，趕時間！”
“姑娘，你這可是長途！”
“我知道。”
姜沐晴直接打斷道：“車我給你包了，你說多少錢？”
“2000，你看行嗎？”
高考一結束，愛心司機們又恢複成了平常的樣子，能多賺，絕不少賺。
姜沐晴沒有猶豫，點頭道：“好，走。”
“好咧，你坐穩了。”
黃色出租車司機笑了，直接挂2檔，踩油門，出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