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段時間憔悴了些,可她自信能夠憑借超高的梳妝手法,依舊在周顯霁面前展露出過人的美貌和風情。
她想,她或許不比魏紫差的。
隻要今日能拿下周顯霁,她就能入東宮當太子妃。
到時候拿捏魏紫,豈不是輕而易舉?
思及此,她望向周顯霁的目光越發柔情蜜意百般挑逗。
角落裏的香爐袅袅燃燒,散發出勾人的香味,直教人漸漸酥了骨頭去。
周顯霁拿帕子掩住口鼻,淡淡道:“你這爐香,是朝廷嚴令禁止的違禁品吧?”
魏绯扇笑了笑:“這是母親花高價從黑市裏面爲我買來的。雖然朝廷明面上禁止這種東西,可私底下大家都還是在用呀,男歡女愛,宜情助興,人之常情,有何不可?”
她朝周顯霁步步逼近:“顯霁哥哥,你總要娶太子妃的,與其便宜了旁人,何不讓我來當?我與你也算自幼相識,比旁人更多幾分情意,何況我還是魏紫的妹妹,姐妹共侍一夫傳出去也是佳話不是?顯霁哥哥,你娶我,你不吃虧的……”
光影昏暗,紅紗帷幔輕輕搖曳,勾勒出暧昧的氛圍。
女人嬌軀瘦弱窈窕,眉眼間都是無辜,唯獨隆起的肚子令她看起來不像是個天真少女。
她從唇齒間發出幾聲古怪的聲音,就在她的手即将觸碰到周顯霁的刹那,周顯霁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
男人白衣勝雪,看起來與這間閨房的布置格格不入。
他平靜道:“你搶了小紫那麽多東西,如今還要用龌龊手段當太子妃,妄想高過她一頭。魏绯扇,你心裏當真沒有廉恥嗎?”
他的眼神薄涼清冷。
魏绯扇觸及他的眼神,隻覺他不像是在看一個女人,而是在看一個死物。
這種眼神莫名令她害怕。
她勉強露出一個妩媚的笑容:“顯霁哥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什麽正經?總歸魏紫不在,咱倆成了好事又如何?春宵一刻值千金,顯霁哥哥——”
她伸手要抓周顯霁的腰帶,周顯霁避開,沉聲道:“來人。”
早有随從等候在屋外,聽見他的命令,立刻闖了進來。
驟然湧入的光線,逼的魏绯扇擡手捂住眼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驚覺屋子裏全是黑臉侍衛,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頓時小臉一白,連忙抱住身子蜷縮成團,發出一聲凄厲尖叫。
東宮掌事太監趕了過來,顫巍巍地擡手指着她,尖着嗓子罵道:“好一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竟敢在薛尚書的壽宴上勾引太子!你還捂着臉做什麽?!還不快把頭擡起來,讓我們看看你是誰家的女兒?!”
話音落地,正逢薛子瑜領着薛尚書、薛夫人以及一衆賓客前來“捉奸”。
薛子瑜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按照她和魏绯扇的計劃,這個時候扇兒應該已經和太子在床榻間成了好事,怎麽現在……
人群裏面,一些體面的貴婦人紛紛捂住自家閨女的眼睛:“诶唷,傷風敗俗喲!誰這麽大膽,敢在尚書府做這種丢人現眼的事?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麽教她的!”
薛尚書臉色鐵青,擡袖遮住眼睛,呵斥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找兩個婆子,給她把衣裳穿好?!”
“對對對!”薛子瑜從侍女手裏接過鬥篷,沖過去裹住魏绯扇,“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大家先散了吧!改明兒,我尚書府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她這麽說着,企圖扶起魏绯扇從後門溜出去。
她盤算着等到風波過去,就說是府上的侍女故意勾引太子。
如此一來,也不會傷害到扇兒的名聲。
然而周顯霁沒能讓她如意。
他冷淡道:“還望薛尚書管教好自己的外甥女,大着肚子勾引男人這種事,下次不要再做了。”
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衆人不敢置信地望向被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薛尚書的外甥女”、“大着肚子”,根據這兩條關鍵信息,衆人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是魏绯扇!
她前段時間才騙婚皇子,這才幾個月過去,居然又開始勾搭太子!
不是,她都懷着身孕了,她怎麽會覺得她有這麽大的魅力,能讓太子爲她折腰?!
四周漸漸響起竊竊私語聲。
各種鄙夷、唾棄的眼神落在魏绯扇的身上,即使她藏在鬥篷裏,也能察覺到異樣的視線。
她渾身顫抖,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滾落。
薛尚書也萬萬沒想到,這個不知廉恥的賤婦居然是魏绯扇!
他氣得不輕,指着薛子瑜罵道:“我叫你看好了她,你是怎麽看的?!還杵在這裏幹什麽,還嫌不夠丢臉嗎?!趕緊帶着她滾!”
薛子瑜也知道丢臉,唯唯諾諾地帶着魏绯扇跑了。
衆人看了一場好戲,心滿意足地議論着各自散去。
薛尚書老臉通紅,拱着手向周顯霁賠不是。
周顯霁虛扶了一把,淡聲道:“孤并未沒放在心上,舅舅不必如此。”
薛尚書聽見他稱呼自己舅舅,一時間百感交集,暗道太子當真是十分看重小紫。
他這當舅舅的昔日瞧不起小紫,反而疼愛一個沒臉沒皮的賤婦,倒是他錯了。
他搖着頭擺了擺手,羞愧到不敢直視周顯霁:“微臣治家不嚴,讓太子殿下見笑,真是慚愧!”
“舅舅公務繁忙,一時顧及不到後院也是有的。”周顯霁負手而立,“孤和舅舅是一家人,今日之事發生在孤的身上,孤自然不會計較,隻怕将來魏绯扇又沖撞了别人。”
“是是是,微臣定讓妹妹好好管束魏绯扇,絕不叫她再惹出麻煩!”
周顯霁又瞥向香爐:“這香爐裏面燃燒的東西,舅舅可知道是何物?”
門窗洞開,香爐的催情香早已被沖散了許多。
隻是細細嗅聞之下,仍能令人浮想聯翩肉浮骨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