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起逃脫未果,隻能被迫留了下來。
穆慕雅越看他越滿意,“哎呀,這個眉眼跟芷嫣學姐真的太像了,以後你跟桃桃的孩子隻會更好看。”
蘇桃喝進去的牛奶噴了出來,羞紅着臉瞪她:“媽,你胡說什麽呢?”
穆慕雅全然不在意自家女兒的不滿,還沉浸在規劃未來的念想中。
她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兩人,“要不你倆今年就訂婚吧?”
蘇桃險些沒把自己手裏的玻璃杯捏碎。
傅時起出聲替她解圍:“穆阿姨,談論這件事爲時過早,最重要的是還要看蘇蘇的意見。”
穆慕雅晶亮的眸望向蘇桃,“桃桃你覺得呢?”
蘇桃撫着胸口喘氣,“我覺得是有點兒早……我大學還沒讀完呢。”
“啧,你是真覺得自己能嫁出去?”穆慕雅鄙夷,“小傅之外可沒人要這麽矯情的你。”
蘇桃不服氣地辯駁:“我才不矯情!”
她看向傅時起,尋求認同:“你說對吧?”
後者輕點頭,“嗯,不矯情,現在這樣就很好。”
穆慕雅也隻是玩笑話,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自認爲是最優秀的。
算好顔芷嫣的到達時間,穆慕雅轉着車鑰匙起身:“走,我帶你們去車站。”
顔芷嫣戴着口罩帽子,低調地從站台出來,一擡眼就看見穆慕雅三人。
她目光一怔,快步走了過去,不确定地叫了一聲:“雅雅?”
“芷嫣姐。”穆慕雅忙拉上顔芷嫣的手,“好久不見!”
兩人從一見面就開始熱絡地聊起了天,傅時起和蘇桃默默跟在身後。
他慨歎一聲:“很久沒見我媽說這麽多話了。”
“大概是見到了久違的朋友,才終于有機會敞開心扉吧,”蘇桃勾着傅時起的尾指晃了晃,“顔阿姨的狀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呢。”
“嗯,她以前得過抑郁症,差點撐不下去自殺,幸好我及時發現将她送去了醫院,”傅時起聲音低了下來,“她手腕上至今還有深刻的幾道疤。”
她狀似随意地問:“看你揍那個金鏈男的手段還挺熟練,都沒見你身上留疤,很專業嘛。”
“疤痕?”他微擰着眉心思考了片刻,“有的。小時候爲了救一個小女孩,在左邊腰側留下過一道疤。那是被腰底下的石子硌的,當時我不敢放手,隻能忍着痛等救援人員來。”
蘇桃腳步一停,難以置信地擡眼看他:“你……救人的地方是不是清水鎮?”
“嗯,那是我外婆老家隔壁的小鎮。當時是我媽讓我去那兒山上采藥,聽見有個小姑娘在喊救命,她挂在快斷掉的樹枝上,幸好我及時拉住了。”
她不顧周圍還有人,就匆忙去撩傅時起的衣擺,“快讓我看看!”
穆慕雅聽見動靜回過頭,呆愣了片刻後才去拉開蘇桃。
“桃桃,大庭廣衆之下,你做什麽呢?”
顔芷嫣目光柔和地看着蘇桃,“怎麽了?”
蘇桃拉着穆慕雅的手,眼前蓄滿了水汽,“媽媽,阿時是小時候救了我的人!”
穆慕雅詫異:“你不是說,那個于一舟才是……”
傅時起定定地看着蘇桃,“你是那個小女孩?”
她用力點頭,撲進他懷裏,手顫抖地搭上他的左腰。
原來她一直搞錯了,從來都不是于一舟,而是傅時起,從始至終都是傅時起。
蘇桃淚眼婆娑地仰起臉,笑着說:“我右邊的腰上也留了疤,算不算是情侶紋身?還是永遠抹不掉的那種。”
傅時起抱着她的手收緊,眼簾輕顫。“算吧。”
他們兩人的紅線,原來從那時候就已經牽上了。
顔芷嫣欣慰地看着,“真好,不用再擔心阿時走我的老路了,以後能和雅雅阿玄當親家,是我的福氣。”
穆慕雅也彎了眼,“芷嫣姐在以前沒少幫我們的忙,這是善有善報。”
*
元宵節過後,是西大開學的日子。
蘇桃利索收拾完行李,毫不留戀地上了車。
穆慕雅哀傷地站在門口,揮着手絹,“桃桃,又要幾個月見不着你了,媽媽會難過的。”
“别裝了穆女士,”蘇桃坐在後座上,嫌棄地白了她一眼,“韓劇看不少,哭戲都信手拈來了。”
“我要走了,沒人會告你打麻将的狀,你高興還來不及。”
見被拆穿,穆慕雅也不尴尬,“要你是單身,我指定擔心。但有小傅,心都放肚子裏了。”
她吩咐白天德:“老白,快開車吧。”
蘇桃給傅時起發消息:【你收拾好東西了麽,我和白叔一會兒就到了】
傅時起:【好,快到了我就下樓】
她收起手機,心情不錯地看向窗外倒退的風景。
白天德卻猛地一刹車,蘇桃險些撞上座椅。
“白叔,怎麽了?”
他難爲情地看着車前的人,“小姐,您看……”
蘇桃轉過臉,看見攔在車前的于一舟時,眉心劇烈地跳了跳。
白天德不放心道:“您别下車,我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
她沒下車的打算,往座位後坐了坐,擋住于一舟往裏看的視線。
“你打吧。”
警察很快就趕到将他架到了一邊,進行思想教育。
蘇桃看也沒看他一眼,淡聲道:“白叔,走吧。”
路過于一舟身旁時,他還在情緒激昂地大喊:“蘇桃,你不會好過的!”
蘇桃一路沉默着,白天德也識趣地沒有開口多問。
見到傅時起時,她的心情才算好了些。
他坐進車内,注意到低沉的氣壓,溫聲問:“碰上煩心事了?”
蘇桃耷着眼,“于一舟剛剛攔車,還詛咒我。”
“他背後不是有人麽,放任他幹出攔車這麽丢臉的事?”傅時起安撫性地将她攬進懷裏,“你有我和蘇家撐腰,别擔心。”
她往裏貼了貼,“嗯。”
“以他睚眦必報的性子,的确會籌謀報複。”傅時起輕揉着她的青絲,“要想提防,也是有應對之策的,他不是有個白月光麽?”
蘇桃愕然擡眸,“甯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