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未經治療的患兒很難活到10歲。但由于藥物療效不佳以及嚴重的病損,即使經常受到治療的孩子也難以支持到成年。
高風心裏有點難過,他很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但後續的檢驗結果還是證實了不幸的事實,小A體内的黃嘌呤-鳥嘌呤磷酸核糖轉移酶活性明顯偏低,這個小孩子最終被診斷爲雷-尼綜合征。
“沒有特效的治療方法。”高風對家屬說道,“目前隻能對症治療,防止高尿酸血症,給予腺嘌呤和葉酸等藥物。”
“那就是要吃一直吃嗎?”孩子的媽媽問道,“這個病治不好的對嗎?”
“先吃2年看看吧”高風猶豫道,患者的媽媽懷着孕呢,他實在是沒法說出患兒很難活到10歲這個事實。
“你最好也檢查一下。”
“我嗎?”患者的媽媽問道。
“是的,這是個遺傳病。”高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柔,“最好是做個羊水穿刺,免得”
“您的意思是我現在這個孩子也會患上這個疾病?”患者的父親臉色更蒼白了。
不過,在村裏面,誰家的親戚是處級幹部那肯定是讓人高看一眼的,要知道大部分縣長也就是正處。
宋處長趕緊站起來跟高風喝了一杯,看的出來,他應該是跟着焦廳混的,或者說是他們那一系的。
“應該的。”高風陪他喝了一杯。
許主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
“查了産前診斷,結果不是很好。”他搖了搖頭,“最後做了引産回去的。”
幾人寒暄了幾句,李友良忙着給大家倒酒成湯,忙的不亦樂乎。
高風再見到許主任已經是2周後的事情了,後者正跟一個年紀相仿的同事在院門口說話,不知道說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許主任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焦廳舉着杯子站了起來,“我都聽說了,要不是你及時找出原因,我兒子可能就交代了。”
他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後怕,雖然并不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但中年喪子的悲痛恐怕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承受的,更别提他内心更爲喜歡這個小兒子。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胖啊。”薛東來随口說道。
高風帶着李友良到的時候,發現除了焦廳、薛東來,還有一個大胖子。
薛東來自然不會拒絕,便給高風打來了電話。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就聊到了身材管理這一塊兒。
感情這東西如果沒有利益間的緊密牽扯,那就要靠平時多聯系走動。
“這是交通廳的宋友華處長,他跟你還是老鄉呢。”焦廳介紹道。
“她也是想不開,家人勸了也不頂用.”
正郁悶呢,薛東來打來了電話,說晚上聚聚。
高風内心有一絲後悔,他就不應該問這個事,搞的大家心裏都挺不舒服的。
“隻能說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是絕對的。”高風解釋道,“爲了安全起見,一定要做一個産前的診斷。”
高風其實是不想去的,他嫌麻煩,但想想也好久沒跟薛東來一塊坐坐了,便答應了下來。
于是他便找到了薛東來,請他組個局,讓自己表示一下謝意。
“190斤。”
許主任語氣很是沉重。
焦承希雖然不成器,但在他眼前晃悠的多,又跟他一起住。
“你還好吧。”一旁的宋處歎了口氣,“你瞧瞧我這個體型。”
焦承希的病因是他找到的,焦廳内心十分感激,他前幾天邀請過高風,但被拒絕了。
“可不就是嘛。”宋處無奈道,“這兩年不知道怎麽回事,胃口一直很好,總是感覺吃不飽。”
“都來了就做一個吧。”一旁的許主任也說道,“這也是對你們、對孩子負責。”
“這都是命,沒辦法的。”他眼睛裏面亮晶晶的。
“老宋就是這兩年胖起來的。”焦廳笑着說道,“以前好像也就150斤左右吧。”
你别說,這個高風還真知道這個宋處長,他村裏面東邊有一戶好像就跟這個宋處長沾親帶故,每次大家閑聊起來的時候,總會聽到這戶人家提起。
他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隆起的小肚子。
“前段時間跟孩子一起喝了農藥。”
“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一定要開口。”焦廳鄭重的說道,“老宋也是咱自己人,伱找他也可以。”
“有事一定找我。”他連連道。
高風上前跟其打了個招呼。
當然,肯定是炫耀的成分居多。
“年輕真好,你看高主任和東來身材保持的多好。”焦廳感慨了一句,“我平時已經很注意飲食了,但體重還是一直往上增。”
“高主任你好,我老家是孟莊鎮的啊。”宋處長笑着說道,“咱們沒離多遠。”
“你那個親戚怎麽樣了啊?”他問道。
交通廳的處長肯定是沒法跟一縣之長相比的,可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經常接觸的。
高風看了他一眼,覺得宋處的确是有點胖了,看起來肥頭大耳的,滿月臉+水牛背,跟得了庫欣綜合征一樣。
“但是又不敢吃,我血糖也高上去了。”宋處提起這個有點不高興,“天天打胰島素,但是血糖還是控制不住。”
“對了,最近測的血壓也高。”
“哎呦,你這馬上就湊齊三高啦。”焦廳關切道,“還是去醫院調理一下吧,免得出什麽問題。”
“你們知道秘書處的張處嗎?”
“知道啊,他好像得了腦梗死吧,都好久沒來上班了。”薛東來說道,他跟對方接觸還是較多的。
“我們前段時間剛去探望過他。”焦廳語氣中全是同情,“現在在床上癱着呢,動不動就拉一褲兜。”
看到他們過去,對方直掉眼淚,但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年紀還不大呢。”薛東來挺震驚的,“據說都要提了,結果出了這個事,可真是.”
“所以老宋你也趕緊去看看。”焦廳囑咐道,“出事就麻煩了。”
宋處被他的話吓得臉色一白,接下來連酒都不敢喝了。
過了10多天,高風就接到了宋處的電話,對方是專程過來住院的。
“今天感覺頭暈,一測血壓高壓190.”宋處很是焦慮,“我這不會腦出血吧?”
“血糖也高,中午餐後29.”他急的直喘粗氣,“早上在家明明還不是很高的。”
“你在單位吃什麽甜食了沒?”高風随口問了一句。
“沒有啊,喝了一上午的普洱。”宋處回道,“中午就吃了一份香菇蓋飯。”
他以前喜歡喝菊花茶,但不都說普洱茶刮油嘛,最近也喝上了。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焦慮道,“肉一片都不敢吃,但血脂也高起來了。”
“你别急,我給你好好調理一下。”高風安慰道,“制定一個方案,回家後你就按照這個來。”
宋處特意請了一周的假,他實在是被吓到了。
抽血結果顯示,糖化血紅蛋白爲12mmol/l,血壓160/100mmHg,甘油三酯5.6mmol/L。
焦廳的話果然成爲了現實,宋處已經集齊了三高。
不過随着胰島素以及降壓、降脂藥物的應用,他的血壓、血糖很快便得到了控制,血脂這個短期内改變則不會太明顯。
期間宋處的不少同事過來看他,看得出其在單位的人緣還是比較好的。
“他那些同事一個個全是肥頭大耳的。”李友良特意過來跟高風說起這個,“交通廳的待遇肯定很不錯。”
宋處順利出院,臨走的時候高風囑咐他一定要按時用藥,規律監測血壓、血糖。
“放心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宋處表示道。
可過了1周,他又來高風了。
“又高了!”
“什麽又高了?”高風。
“血壓、血糖。”宋處滿臉的沮喪,“又恢複到以前的水平了。”
“你按時用藥了嗎?”高風疑惑的問道。
“用了啊。”宋處說道,“我現在吃藥比吃飯還要準時。”
但這個血壓、血糖還是蹭蹭的往上升,他現在非常的焦慮。
“平時工作壓力大嗎?”高風問道,宋處的血壓、血糖指标住院期間明明控制的非常好,這才回去多久啊,怎麽會說升就升呢?
他搞不懂。
“壓力不大。”宋處回答道,事實上是壓根沒有什麽壓力,他上午一般就是在那看報紙,下午會批點文件,聊勝于無。
“不隻是我,科裏面好幾個人血糖都高。”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現在的人就是吃的太好了,搞的大家都營養過剩。”
聽了他的話高風愣了一下。
“你同事也很多血糖高?”
“是的,這兩年不是血糖高就是血壓高。”宋處回答道,“吃藥的好幾個。”
他是綜合科的,科室裏面十幾個人,一大半身體都出了問題。
高風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
宋處又住了幾天院,血壓、血糖得到了控制。
“有什麽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臨出院的時候高風對他說道。
宋處短期内很不想再跟他聯系,但幾天後又不得不撥通了高風的電話。
“又高了。”他崩潰道,“血糖30.”
“不對勁,很不對勁。”高風對李友良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問題。”他決定親自去找一趟宋處。
高風來到交通廳的時候,宋處已經在門口等他了,對于高風的到來,宋處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他暫時也沒問,因爲眼下很熱鬧。
大廳裏面圍了不少人,當中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大聲哭泣,還時不時對一個中年男人拳打腳踢。
“這是?”高風看向宋處。
“我們科的老艾,出軌被他媳婦兒抓到了。”宋處同情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後者媳婦兒也是他們單位的,所以才能在這裏大吵大鬧。
“這種情況常見嗎?”李友良問道。
“不常見,我上班這麽多年了,就見過兩次。”宋處道。
領導很快便來了,訓斥了幾句後,這場鬧劇匆匆結束了。
“老艾這下完蛋了,至少要背個處分。”有人小聲道,“搞不好要卷鋪蓋滾蛋。”
“哎呦,有這麽嚴重嗎?”旁邊一人驚訝道,“老艾平時人挺不錯的,這.”
大家議論紛紛。
高風跟随宋處來到了辦公室,第一眼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怎麽都是胖子?”他震驚道,辦公室零零散散的坐了近10個人,男的全是肥頭大耳也就算了,女的竟也是虎背熊腰。
“大家都說我們科室養人。”宋處苦笑了一聲道,“小鄒以前挺瘦的一個女孩子,現在也胖起來了。”他指着一個女孩子說道。
“現在就剩小胡苗條一點。”
高風沒有見到小胡,但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高風,你是有什麽發現嗎?”宋處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他很快就察覺到了高風的神情變化。
“沒有發現。”高風說道,“但有一點猜測。”
“你說。”宋處。
高風貼耳說了幾句,宋處震驚的看着他,嘴角直抽搐。
“現在還隻是猜測。”高風示意他不要聲張,“這樣,你可以.”
“你跟宋處說了什麽啊?”出門後李友良問道,“我看他都被吓到了。”
“我告訴他可能有人在辦公室投毒。”高風道。
“什麽?!!”李友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投毒?!!”
“對,我推測應該是在水裏。”高風分析道,“他們科室裏面隻有一台飲水機,所有人喝水都是從那接。”
“可你怎麽會想到投毒呢?”李友良很是不解,這怎麽還莫名其妙扯上投毒了。
“你沒發現嗎?宋處一到單位上班他血糖、血壓就高。”高風說道,“而且,他們科室全是胖子。”
很多人不是高血壓就是高血糖。
“不是說還有一個苗條的呢?”李友良道。
高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卧槽!”李友良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的意思是”
“現在還隻是猜測。”高風。
當天晚上,宋處又來到了醫院,還帶着幾礦泉水瓶子水。
“我都安排好了。”他表情很是複雜,帶有4分疑惑3憤怒2分不解1分煩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