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喬,你爲什麽要這樣做?”一個與這個士兵關系不錯的同伴捂着肩膀痛苦地問道,這不僅是因爲身體上的創傷,更源于被背叛所帶來的深深傷害。
“你不會加入我們,是嗎?”喬溫和地說道,“如果我放了你一馬,那個惡毒的首領還會用各種方式折磨你、殺死你,因爲他不會信任你。所以,不如讓我來幫你解脫吧。”
看着自己的朋友在眼前死去,喬的眼神變得冷漠至極。
這場背叛與殺戮的戲碼早已在他腦海中上演了無數次,這就是卧底的宿命,他們不能有任何多餘的情感。
“下輩子别遇到我。”喬喃喃自語道。
接着他轉身看向尚未反應過來的被捆綁着的飛鷹等人:“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跟我一起另擇明主;第二,死在這裏。”
飛鷹等人自然不想白白送命,于是紛紛表示願意跟随喬離開。
“可是我們應該從哪裏逃走呢?門外都是那個老大的手下。”老道面露憂色地說道,“而且我們還受着傷,根本無法戰鬥。”他其實很擔心喬會讓他們立刻賣命。
然而喬卻神秘一笑:“放心,這種事情我家大人早有安排。”
他拍了拍手,隻見一個從未被其他人發現的秘密通道緩緩顯露出來。
事實上就連喬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密道,看到喬的主人有如此大的手筆,衆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喬……你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誰?”老道的聲音充滿了嚴肅與好奇,畢竟能夠擁有這條密道的人必定在當初修建這個基地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我家那位大人?”喬笑着說道,“就是這次造反的源頭啊。”
不等衆人再多問什麽,他便率先走進了密道,衆人見狀也紛紛跟了進去,這間屋子很快變得空無一人。
随後密道的入口在一陣機械的咔吱聲中消失不見,他們知道這意味着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多的顧慮也無濟于事,老道心中想道。
現在他們仍然虛弱無力,如果喬之前想要殺死他們的話早就動手了,沒有必要将他們帶到這個密道裏來。
“能告訴我一下你家主人需要我們做什麽嗎?”老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剛才喬的那句“是這場暴動的源頭”并沒有提及其他人,這說明他的老大地位應該比現在跳出來的那三個家夥要高得多。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把那三個小醜放在眼裏,那他需要自己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做什麽呢?
“關于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喬說道,“我家老大就是這樣神秘莫測,你永遠猜不透她想要什麽,也别妄想猜測她的意圖。”
“不然你會死的。”喬在說這句話時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回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衆人在黑暗中繼續前行着,再也沒有提及剛才那個話題。
除了喬和野牛之外,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疑惑:這個有手段、有身份又神秘的人到底是誰?
終于,在經過一段漫長而壓抑的黑暗旅程後,他們漸漸聽到了風聲。
野牛精神一振:“俺們這是要出去了嗎?”
喬卻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覺得你們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再繼續往前走。”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想要說的話:“因爲你們第一次看到那個場景可能會……非常震撼。”
大家沒有理會他,雖然之前那個金屬的地下堡壘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但是,身爲大國特種兵,他們覺得自己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
現在,他們都在想:明明自己等人在進入這個密道後一直在往下走,爲什麽會有風呢?
難道是個地下大裂谷?老道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同時在心裏也不由得暗自想到:就一個大裂谷而已,這些雇傭兵還是沒見過世面啊。
然後,事實給了老道一記響亮的耳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才是那個井底之蛙。
他一直以爲眼前這群人隻是普通的雇傭兵,卻忽略了他們背後龐大的軍火走私網絡。
這個全球壟斷的軍火走私行業,其利潤之豐厚,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甚至可以說,一些發展中國家舉國之力,都難以匹敵這種軍火販子頭目的财富。
此刻,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宛如科幻片中的小型生态圈,被玻璃罩精心呵護着。
生态圈内,一個女生獨自坐在兩棵樹間的秋千上,輕輕蕩漾。
她是李叢靜,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思念與哀愁,還有難以名狀的自責。
而在這些複雜的情緒中,最爲引人注目的,是她竭力掩飾的瘋狂。
“那些人帶來了嗎,瑪尼?”李叢靜淡淡地問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
她并不想讓下屬覺得自己與他們有多麽熟稔,即使約瑟夫已經不在人世,即使他的死與自己脫不了幹系。
“帶來了,大人。”喬恭敬地回答,單膝跪地,連擡頭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飛鷹等人第一次目睹李叢靜的真容——這個傳說中讓約瑟夫深愛不已的女人。
與之前的面具形象截然不同,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稚嫩的瓷娃娃,散發着一種天真的氣息。然而,這種天真并非無知,而是她精心僞裝的一種保護色。
在約瑟夫的庇護下,她選擇了這種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
但當瘋狂與天真、哀傷交織在同一個人身上時,即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野牛也不禁感到心悸。
她從秋千上輕盈地跳下,身材嬌小的她比衆人矮了一到兩個頭。
“喬,你退下吧。”她輕聲吩咐道。喬應聲而退,低着頭從另一扇門走了出去。
面對李叢靜,飛鷹的雙腿竟然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他剛剛才包紮好那些被她割開的傷口,如果早知道喬的主人是她,他說什麽也不會來這裏。
“約瑟夫死了。”李叢靜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被你們的隊長和那個算命的殺死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混合感,活潑的音色與冰冷的音調交織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飛鷹此刻已是破罐子破摔,“那又怎麽樣?你有本事去找他們報仇啊!折磨我們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