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山路之上,行駛這一輛如巨無霸般的改裝戰車。
老司機有20年特種車輛的駕駛經驗,在這崎岖山路之上,至少行駛了幾百個來回,雖不說是如履平地,但林北辰坐在靠窗區打開天窗,甚至不覺得有灰塵與颠簸。
眼見司機操控自如,林北辰逐漸放下心來,轉頭對齊柳岩說道:
“你有話對我說嗎?現在不說,等到了地方再說,我未必會聽。”
齊柳岩瑟縮在車中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這等自欺欺人的手段,又能騙得了誰?
她狠狠瞪了林北辰一眼,随後才糾結着說道:
“你以爲到了藥仙閣,你就能拿到寶貝?依我看,伱是離死不遠了!”
“外界傳聞我們藥仙閣有名無實,隻不過是尋找到某種失落傳承,才有了今日富貴。但這其實隻是謠傳,實際上,我們是地脈五行門的煉丹術士!”
“早在100年前,我們藥仙閣的前輩中,就有人煉制出仙丹,憑借仙丹突破死門,達到了不可說的境界。”
“隻不過那位前輩突破死門之後,沒有多久就失蹤了。此後幾十年間,一直到麗江先生出現,我們才總算又有了一名突破死門的高手。
和齊天狂一樣的執法長老,在我們這裏至少有12人,其餘長老高手各不用說,零零總總至少也有50人!”
“除此之外,藥仙閣結交的各大家族,與施恩過的各方高手,也有四五十人之多,加起來,我們藥仙閣比中誠館至少強大十倍以上!”
林北辰默默聽着,掰開手指算了算,臉上露出了一絲愕然之色。
“你們藥仙閣,聚集着這麽多人,糧食夠吃嗎?該不會我去了以後,隻能餐風飲露,吃草充饑吧?”
林北辰狐疑的問道。
齊柳岩說的天花亂墜,本想看看林北辰驚恐的面容,哪想到林北辰非但不說藥仙閣好話,反倒冒出這麽一句!
“你……你這家夥。”
齊柳岩氣的半死,險些昏死過去。
這個混蛋,簡直是半點不通人性。
“我們藥仙閣用不着儲備物資,各方家族上趕着給我們送還送不上呢,我們會缺吃的?
就算給我們送十座金山,我們都不會在乎,收收你那可憐的見識吧!”
齊柳岩咬牙切齒的說道。
林北辰淡淡一笑。
“我的見識不算高,但手段卻比你強,這是事實,對不對?”
齊柳岩再次氣的咬牙。
平日裏,她是個冷靜又沉默的女子,誰見了她,都得恭敬的喊一聲齊仙子,或者齊女士。
這般喊她,倒不是爲了客氣,而是因爲無論是誰,都無法讓她産生親近之感。
别人見她冷淡,自然也隻能尊稱一個别名。
但見到林北辰之後,她卻屢屢破功,總拿林北辰無可奈何。
以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現在林北辰三言兩語,便能将她氣的破功。
這個混蛋,簡直是她命中注定的冤家。
司機開着車,不時偷偷看一眼後視鏡。
這小娘皮如此漂亮,放在外界,至少也是個大明星級别的美女,如果出現在網上,怎麽都得算個女神級别。
這種女子,多少男人上趕着當舔狗還來不及,這位公子倒好,非但不說一句好話,甚至連稍微演戲都不演。
這等男人,才是新時代的好男兒,哪像是個見了女色,就忘記自尊的廢物?
車上陷入安靜。
林北辰自不在意齊柳岩的态度,而是運轉五行之力,用手放在窗外揉搓。
一股灰塵卷動着五行之氣,一點灰塵外加着幾塊木片樹葉,轉眼之間,就被五行之力揉搓成一顆丹丸。
在此期間,林北辰竟發現了一件特殊之事。
他将木頭人的身軀,重新煉制了一遍,此時木頭人體内,應該有二階的五行之力。
然而就在剛剛,他卻發現木頭人在主動吸納這山間的林木之氣!
五行之中,土木之氣相生相克,木頭人自己修煉,卻等于幫林北辰增進五行之土的能量。
“若這藥仙閣真如齊柳岩所說,乃是真正的古代傳承,而且比中誠館強盛不止十倍。
僅憑他這一家的寶庫,應該就夠我完成五行之氣的修煉,此後若是能找到足夠材料,或許可以一舉沖擊天人之境。”
各方境界,其實林北辰并不清楚如何劃分。
就比如齊柳岩所說的普通高手,絕頂高手,絕頂以上,在這上面,似乎還有一個死門境界。
這些境界劃分,連齊柳岩自己都說不清楚,林北辰問也白問。
他自己對境界的理解,更加粗暴。
學會五行之氣的人,是爲超凡之人,不會五行之氣的人,就是普通人。
哪怕是所謂的絕頂,也終究隻是普通人中,身體較爲強悍一些的。
絕頂以上,勉強容納五行之氣。
至于突破死門,林北辰還不清楚,但就算齊柳岩吹的再神,恐怕也隻是将一門五行之力精通而已。
精通五行之力,與掌控五行之力不是一個概念。
林北辰操控五行之火,甚至可以直接引爆火山,造成天災景象。
這是五級的五行之力,放在這些人中,又該是什麽境界?
恐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種境界如何劃分。
而天人境界,在林北辰心中則有兩點突破的難點。
一點是五行之力,融會貫通,徹底圓滿,都達到五級。
第2點,則是精神。
五行之力融彙,借由五行之力滋養靈魂,徹底掌控周身的五行之氣,此後便可依靠五行之軀,神遊天地。
到那時候,他雖然仍舊是肉體凡胎,卻擁有了靈魂遨遊之術,一念天地來去自由,揮手之間于千裏之外,殺人無形。
至于天人以上的境界?
林北辰默默望向天際。
天高無限,宇宙之中,茫茫星辰無數。
地深無止境,大地之中,還有無數寶藏與秘密等待發掘。
他的境界進步飛速,天地之間隻他一人,但他卻從不覺得無聊。
這世上如此精彩,他自當勇敢奮進,爲人類找出一條前所未有的大道。
哪怕他有一天離開這方世界,以他留給人類的探索,也足以引導這個文明邁步宇宙。
就在林北辰思慮之間,車子已然翻越兩重山巒,到了一處山中的休息站。
休息站中人數不多,林北辰身後既有保镖,又有美女,無數人爲之側目。
林北辰不在意旁人看法,齊柳岩卻異常不滿。
隻見她掏出一頂面紗戴在面上,随後站在林北辰身後,将衆人目光擋在身前,這才略感安心。
“你離我這麽近幹嘛,又想勾引我?大庭廣衆之下,你能不能有點矜持之心?”
林北辰随口說道,差點又把齊柳岩氣昏過去。
“你少自作多情,誰會在大庭廣衆勾引你?你腦子裏怎麽都是龌龊想法,你就不能紳士一點嗎?”
齊柳岩咬牙低聲說道。
當着人前,她不想太過放肆。
就在這時,遠處的山道上,揚起漫天塵土。
隻見一排車輛行駛而來,當前開頭這車乃是一輛改裝過後的自由行者,此後車輛,品牌各異都是豪車,竟是一對少有的豪華越野車隊。
這個車隊,其中最不值錢的,恐怕也有百萬。
車輛停靠在服務站前,塵土彌漫四周,隻見十幾個保镖先行下車,等在自由行者之前,随後一人打開車門,恭敬說道:
“少爺小姐,咱們到休息區了,下來歇歇吧。”
見此情形,衆人立刻将目光從林北辰身上挪開,轉而看向這邊車隊。
“這是哪家的公子?這個可比先前氣派的多!”
“這小子怎麽和車裏的比?他隻帶了一個保镖,人家少說也有十幾個!
這根本不是一類人,這小子去這邊車隊,恐怕連提鞋都算不上!”
“媽的,我老爹怎麽沒這麽多錢?要是我以後有錢了,我也弄幾十個保镖随身跟着,不圖别的,就圖一個威風凜凜!”
另有人拍案垂桌,羨慕至極。
正當衆人讨論之中,卻見保镖群中走出一對男女,進入了休息站。
他們剛一進來,目光立刻落在木頭人身上。
由不得他們不注意。
隻要眼睛不瞎的人,立刻就會看到木頭人。
木頭人比一頭黑熊還高大,坐在林北辰身旁,卻如同大熊貓一般憨厚老實。
這等手下,哪怕隻有一人,也勝過尋常保镖百人。
男子眼中閃過了一抹羨慕,不由望向一旁的林北辰與齊柳岩。
林北辰隻是個普通青年,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值得關注的點。
但齊柳岩卻不同。
齊柳岩的臉上挂着白色絲巾,僅有一點下巴,和一雙美目暴露在外,但即便是這顯露出的一點風情,卻依舊将男子迷的失魂落魄。
“哥,你又犯老毛病了,咱們還得趕路呢,收起你的心思吧!”
男子剛想邁步,他旁邊的女孩猛的抓住他的手,臉上充滿了不滿之色。
“我隻是想認識認識人家,你别這麽激動。”
男子聞言尴尬一笑,卻沒有再往前走。
雙方各自分開做。
林北辰等人坐在靠南的窗邊,男子等人則坐在北側區域。
而男子坐下之後,雖然和女子說着話,但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看向齊柳岩。
出生在富貴之家,他閱女無數,見過的女子數不勝數。
然而和齊柳岩這樣的女子相比,那些女子,隻不過是庸俗脂粉。
兩相對比,齊柳岩有一種出塵的氣質,仿佛不是人間煙火。
可恨他還要爲家族做事,否則今日定要一親芳澤。
林北辰匆匆吃了幾口,沒有繼續。
休息站的食物,除了勉強充饑,補充身體所需的養分之外,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
林北辰的修爲正在增長,養分絕對不能少。
但即便是他這種不在乎口味之人,也有些難以下咽。
幾人之中,隻有司機吃的大口朵頤。滿嘴留香。
上車之後,林北辰忍不住問道:
“師傅,你不覺得這裏的飯難吃嗎?”
司機聞言,憨厚一笑,臉上挂着小人物才有的憨厚笑容。
“公子,咱們出門在外打工的,哪裏在乎好吃不好吃,隻在乎花不花錢不花錢!
再難吃的東西,隻要能填飽肚子,它也是好吃的!吃飽這一頓少說,省個幾十塊,下一頓稍微撐一撐,不吃就等于又省了一頓!
一天下來少花100多,就等于多賺了100多,你說我能不吃多點嗎?”
司機說完,似乎覺得自己這點心思太不上檔次,尴尬的摸了摸臉。
“公子,你們是大人物,别跟我一般見識,我就隻是胡說。”
林北辰聞言,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
“師傅,你開車的手藝堪稱大師,在這條山路之上,你能挽救無數人的性命,又怎是個小人物?”
司機微微一愣,卻是聽出了林北辰話中的真誠之意。
他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隻是點了點頭。
司機不會說話,隻能用行動表示自己的真心。
車輛啓動,車子再次奔行在山路之上,而這一次,車子卻如同行駛在平地之上,比白天更加輕緩。
而與他們相比,後方車輛之中,男子暴跳如雷,指着司機大罵道: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老子年薪百萬養着你,你不是說你連賽車都會開嗎,過個山路這麽颠簸?”
司機聞言,心中卻暗道委屈。
他倒是想開好,但他們的車是爲賽道而生,山路之上如此颠簸,别說是他,就算是走慣山路的賽車冠軍,恐怕也無法做到平緩。
傍晚之時,男子等人狼狽的走出車子,隻覺得渾身幾乎快散架了。
而與之對比,正在休息區吃飯的林北辰等人,卻潇灑之極。
再次見到林北辰,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匆匆要了一杯酒,便急匆匆而來。
“各位,相逢就是有緣,你們應該也是去山上辦事的吧?”
“會陰山,王龍鎮!”
林北辰淡淡說道。
聽聞此言,男子不由得嘿嘿一笑,仿佛十分激動。
“兄弟,你跑這深山老林,還帶着自家老婆,這是結婚完來度蜜月?”
“你不要胡說,誰是他老婆,我是他仇人,我恨不得殺了他。”
齊柳岩冷聲說道。
男子眼睛一亮,佯裝說錯話,喝酒賠禮,嘴角卻忍不住笑的更濃。
原來這兩人不是情侶。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橫刀奪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