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辰拿起了桌上的丹藥,說道:
“搶人财物,又出手傷人,過錯都在他,我隻不過是防守反擊而已。
他實力不如人,落得生死道消,如今你哪來的臉興師問罪?”
“我佛慈悲,我們乃是出家人,出家人犯錯也該有出家人解決,輪不到你來出手。”
苦勞大師毫不爲意,立刻說道。
林北辰聞言,險些氣笑。
“照你所說,天下之間誰都可以犯錯,隻有伱們無需審判?在佛前說幾聲阿彌陀佛,你還真以爲自己超脫塵世?”
林北辰冷冷說道。
他方才聽衆人竊竊私語,還在想這和尚身上殺意如此凝重,爲何沒有被逐出佛門?
感情這金光寺雖然号稱清淨之地,但不過是一霸道之所。
帝都金光寺?
聽聽這名字,不但加上帝都二字,甚至還要加以金光顯示區别。
這哪裏是一間寺廟,分明是以豪奢巨富之家!
苦勞大師淡淡的看着林北辰,臉上絲毫沒有悔之色,反倒面帶得意。
“我帝都金光寺的弟子,就該生而不凡,你們普通人的道理和律法,自然無法審判他。”
他輕蔑的望着林北辰,伸出手來,似是炫耀一般,展現肌肉。
都說窮文富武。
這句話,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不過時。
把身體練到苦勞大師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尋常之法可以做到。
使用特殊藥物,甚至進行特殊手術,乃至于搭配專業團隊的超精細管理。
一個苦勞大師,所消耗的人力物力,恐怕不是用千萬來計算的,而是用億來計算的。
而一個普通人,窮其一生,又能掙到多少錢?
普通人存十萬尚且困難,存百萬者,已經被視爲富豪。
而百萬之财,恐怕隻不過是苦勞大師尋常幾頓飯的錢而已。
他将自己視爲高等之人,不把自己當做尋常大衆的一員,不用尋常道德與律法束縛自己,從他的角度來看,似乎也沒錯。
但今天,他卻遇錯了對手。
他可以有自己的道德與底線,林北辰同樣也可以站在更高處,将他視爲蝼蟻。
“你種昨日因,我給今日果,不過是求仁得仁而已。”
林北辰淡淡說道,卻是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他随手一揮,頗有一些無趣。
木頭人得到命令,邁出一步,凝聚拳風,轟然砸去。
木頭人不會什麽打功法,也沒有什麽科技和狠活。
他有的,隻是林北辰給的一副身軀。
木頭人一拳砸出去,沒有任何講究,甚至連特殊的角度都沒有。
在外人看來,這一拳隻不過是娃娃生氣般的胡鬧一拳,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恐怖威力,卻不容小觑。
所有人都驚恐後退,隻有苦勞大師狂笑一聲,猛然出手。
“大個子,老夫等你多時了。”
隻見他怪叫一聲,渾身肌肉瘋狂蠕動,仿佛無數怪蛇凝聚于身體之下。
但見他擡手一拳,猛然砸出。
狂風震懾轟然巨響。
一個人影倒飛而出,砸出數十米,重重撞在星空會的牆壁之上。
金碧輝煌的世界地圖上,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形。
此人被撞進牆壁三寸有餘,正是苦勞大師。
然而正當别人以爲他受傷時,卻見苦勞大師大笑兩聲,從牆上走了出來。
“果然是個高手,老夫已多少年沒見過這種強者了,痛快的很!”
苦勞大師大笑一聲,抓住一塊碎石,用力一捏。
隻聽這碎石咔嚓一聲怪響,竟如同豆腐一般,被捏成了碎片。
四周衆人驚恐不已。
兩名超凡大師的對戰,已然超出了他們心中所預想。
停留在此地,簡直是自找死路。
但凡被這兩人大戰的餘波,沖擊到一下,對他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有趣,你竟然能擋得住一拳。”
林北辰淡淡笑道。
木頭人是被他以五行之力煉制而成。
五行之力蘊含着自然法則。
林北辰雖然隻是添加了一絲五行之氣,可是木頭人的身軀,已然邁過了超凡的門檻。
單論肉體強度而言,林北辰不相信自然練就之人,能達到木頭人的高度。
看來在他不了解的世界中,這些古代家族已經将人體研究到了極高的高度,隻不過沒有公布在市場上而已。
不過林北辰也僅僅隻是一想,并沒有過多驚奇。
市場上的醫學産品,終究還是要考慮别人的支付能力。
而且有些商品,不但要考慮别人的接受能力,還要考慮股價的影響。
一個商品推出來,有沒有人買得起是一回事,因爲售價過高而引起股價動蕩,也是一回事。
“老和尚,你還有力氣嗎?”
“臭小子,你少瞧不起人。”
苦勞大師怒吼,轟然沖出。
然而他去的快,回來的卻更快。
木頭人不停的揮拳,仿佛不知疲憊。
苦勞大師如同一塊豆腐,被不斷拍走,又不斷回來。
作爲看客,衆人看的目瞪口呆,甚至略感驚悚。
這真是人能達到的境界嗎?
這兩人一番大戰,幾乎把整個星空會大廳拆爛。
苦勞大師已經不可想象,木頭人更是不可理喻。
不少人心中暗自驚恐,木頭人的實力,似乎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可怕。
“這就是你眼中的高手?”
林北辰閑暇之餘,望向齊天狂,淡淡的說道。
齊天狂是還站在屋中觀戰的幾人之一。
而他此時的臉色,卻極爲難看。
苦勞大師前來助陣,是他壓制林北辰的王牌之一。
然而他沒想到,苦勞大師實力如此恐怖,卻依舊不是木頭人的對手。
這個大塊頭,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
此前爲何從未聽說過此人?
“林北辰,你以爲這就是我所有手段嗎?”
齊天狂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暴喝。
“魏興山,苦勞大師已經來了,你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齊天狂,你老是使喚我們,爲何自己不動手?”
話音未落,人群之中走出了一名男子。
隻見此人身穿一身粗布麻服,樣貌仿佛一個農夫,看不出有多強,但是一雙眼中卻充滿金光,仿佛兩道燈柱一般,令人不敢對望。
“龍虎門魏興山,前來領教。”
男子略微拱手,展開架勢。
聽到他的名姓,已經退到大廳門口的衆人,不由得再次驚呼一聲。
這位可是真正的武道傳奇。
和出生于帝都金光寺的和尚不同。
和尚雖然聲明響亮,但終究還隻是出家人,而這位魏興山,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武道之人。
而最爲不可思議的,卻是他的修煉方式。
哪怕是再守舊的老頑固,也開始擁抱科學,用現代醫學與生物之法增強自己。
可是此人卻不同,他近乎于頑固的使用古代訓練之法。
多年以來,魏興山一直很少露面,據說常年在雪山修理。
雪山的極寒溫度之下,似乎能夠磨練他的意志和肉體。
對尋常人而言,這簡直像是找死,可對他而言,卻能激發潛能突破極限。
多年以來,魏興山曆經上千次比鬥,可除了三年前的一場比試輸了之外,其餘都以全勝結局。
“魏興山今年得有50歲了吧?你看他皮膚和精神,哪有半截入土的氣象,分明是個30歲不到的青年壯漢!”
一名冒險者說道,眼中帶着止不住的羨慕。
抗衰老,增加血氧,甚至各種所謂的長生補品,大家都知道是智商稅,可爲何依舊賣的供不應求?
誰都希望青春永駐。
然而别人拼了命的吃補藥,乃至換血換内髒,可卻也比不上魏興山這等人。
正當衆人交頭接耳之際,隻見魏興山擺開架勢,渾身氣場驟然一爆,宛若一顆轟然爆發的炮彈。
而這還不是齊天狂的底牌。
隻見齊天狂袖口一翻,竟從素袍之下,取來一枚口哨。
他将口哨放在嘴邊,輕輕一吹。
一股鷹啼長空之聲響徹四周。
大殿頂部轟然碎裂,玻璃粉碎之間,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驟然落地。
星空會的拱頂,乃是星象圖案,底面距頂部足有20多米。
此人從八九層樓高的高度墜落而下,竟然毫發無傷,反倒如同飛鳥一般輕盈無比。
隻見他落于地面之後,一身氣勢毫不弱于魏興山。
四周衆人不由倒吸冷氣。
這個高手竟不弱于魏興山,如此一來,這現場足足多了三名絕世高手。
如果再加上此前消耗了木頭人氣力的和尚,足足四名絕世高手,挑戰一人,恐怕木頭人再厲害,也擋不住車輪戰吧?
現場氣氛緊張無比。
所有人都替林北辰捏了一把汗,然而林北辰卻好似無事發生一般,淡淡的望着衆人,目光掃視一圈之後,最終落在了趙無形身上。
“你們中誠館不打算出手嗎?”
林北辰淡淡的說道。
趙無形面帶微笑,不做回答。
趙黃龍老邁的臉上,挂着濃濃的笑意,笑呵呵的說道:
“林公子,你先前拒絕過我家,現在我們若是爲你出手,名不正言不順,若你選擇加入我趙家,哪怕是傾家蕩産,我趙家也願意護你周全。”
“所以,你們想要的還是這丹藥秘方?”
林北辰悠悠說道。
他發現自己太小瞧人心間的貪欲。
他更小瞧了一枚普通丹藥,所帶來的影響。
這丹藥,是他随手捏制而成,裏面不過蘊含了一絲五行之氣。
對林北辰而言,捏制丹藥,就仿佛呼吸一般輕松自如。
而對他幾乎沒有用處的丹藥,卻引來各大家族與絕世高手的出山逼迫。
此前,林北辰并不清楚這些人的執念有多深。
直到此時,見他們擺開的陣仗如此之大,林北辰才意識到,他手中這幾枚丹藥的價值或許遠勝一座金山。
千年家族,對于能夠增強家族血脈基因之力的丹藥,其看重程度,甚至遠超金銀百倍萬倍。
中誠館将家族之人,分爲三等甚至四等,而劃分規則并不以能力,而是以血脈劃分。
此前,林北辰隻覺得這種劃分不可理喻,可現在再一看,這其實也有他們自己的道理。
千年以來,他們能夠度過一重又一重的災難,手中的錢财倒不是關鍵,而是家族每當遇到危機之時,總有力挽狂瀾之人出現。
這些人基因更優秀!
一代代傳下來,他們對于基因的渴望,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
“你們對我出手,可曾想過失敗的後果?”
林北辰淡淡的說道。
“我們不會失敗。”
齊天狂面帶傲然。
爲了今日成功,他請了四方高手。
雖然中誠館沒有動手,可如果他許以重利,中誠館恐怕也不會選擇林北辰。
而到此時,唯一還沒插手的,隻剩下了萬年豐。
但萬年豐就算不動手,也不敢得罪他們幾方,頂多冷眼旁觀而已。
“林北辰,你的靠山隻有這個壯漢,但我們憑着兩人牽制他,哪怕隻有我一人動手也足以抓住你。”
齊天狂笑呵呵的說道,沖着身旁兩人點了點頭。
魏興山和黑袍之人頓時向前,一左一右,夾擊木頭人。
林北辰始終沒有動手,在他們看來,林北辰的身上沒有絲毫威脅,此人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們之所以連續失敗,純粹因爲木頭人保護的太好。
現在木頭人被車輪戰,絕對不可能再保護林北辰。
這是身爲決定高手的自信。
齊女士默默望着林北辰,心中悠悠一歎。
她給了林北辰足夠多的機會,可是林北辰卻一直沒有抓住。
她不願意看着一個有爲青年早死。
然而齊女士正想着,卻忽然皺了皺眉頭。
直到現在爲止,林北辰的表情仍舊十分平靜。
他難道還有底牌嗎?
正當齊女士思慮之時,場上的打鬥,已然焦灼之極。
兩個高手再次入場,頓時減輕了苦勞大師的壓力。
此時的苦勞大師渾身紅腫,口鼻流血,渾身受創無數,可是卻依舊大笑連連,毫不畏死。
對他而言,從戰鬥中死去,甚至不是一種懲罰,而是一種獎勵。
魏興山乃是龍湖山的武癡,渾身上下,都是殺人之術。
而黑袍男子,則速度飛快無比,身形靈動,手中握有一把匕首,宛若一道幽靈黑影一般,不斷遊走于戰場之上,頻頻刺向木頭人身體的薄弱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