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島龍丈嗎?
是黑島龍丈嗎?
張庸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反複查看,确信自己沒看錯。地圖顯示确實是黑島龍丈。
他居然出來了?
他居然從虹口日占區出來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沒想到,曹孟奇換回來了。大肥羊也出來了。
好,好,好!
不動聲色。将賈騰英打發走。
正面駁火?
“你回去哪邊?”
借用到1945年9月2日,然後正式辦理移交手續。沒問題吧。如果能夠用那麽久的話……
暗中行事可以。公開絕對不行。
在附近停車。下車。然後走過去。
張庸徑直走過去,兩人并排。
所以,隻能是暗暗的來。
不得要領。
然後靜悄悄的帶着隊伍,一直跟在黑島龍丈的附近。
閻廣坤反應極快。立刻意識到背後有人到來。轉身。
收拾心情。
這邊是老街區,很多建築物都比較老舊。也沒什麽規劃。非常混亂。小巷胡同很多。
複興社特務處内部的爬山虎,到底是真是假?
搖頭。
咦?
爬山虎?
張庸想到了這個名詞。
可能他張庸才剛剛開口,就被駁斥回來了。還會被嚴重警告,千萬不要去招惹這個黑島龍丈。以免引起外交糾紛。
抓人的目的,就是三十萬美元。
問題是,眼下還抓不到啊!
忽然,一個黃點出現。孤零零的。周圍沒有其他人。
然而,黑島龍丈是有身份的日本人。硬磕的話,警備司令部未必敢。
動用公然圍攻黑島龍丈,比如會導緻日寇軍隊出動。
真的沒有什麽線索。
當然不行。
黑島龍丈當然不是一個人出來的。他帶了很多的保镖。有三十多人。還全部帶槍。實力強悍。
一路跟蹤……
他傷腦筋了。他玩不起。
繼續跟蹤。
太平南街,他經常路過。沒什麽特别的。
黑島龍丈身邊人太多。他未必打得過。
除非是召喚警備司令部。
躲在街口,遠遠觀察黑島龍丈的車隊。
偶爾間,也有一些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公館什麽的。周圍都籠罩着郁郁蔥蔥的爬山虎……
張庸默默的轉動方向盤。從黃點附近路過。發現對方就是閻廣坤。他還是孤身一人。
發現黑島龍丈往太平南街來了。
七輛小汽車啊,這個排場,确實不錯。
然後搞錢。
想到三十萬美元,立刻心頭火熱。感覺精氣神完全上來了。
搞不好,真的會七七事變提前。
關鍵是,那七輛小汽車都很嶄新。張庸覺得可以借用一下。
奇怪,這個太平南街是有什麽東西?需要黑島龍丈親自出動?
搜索記憶……
搞到錢就放人。
看到是張庸。他又放慢腳步。
抓人。任何人都不知道。
“陝北。”
“啊?”
張庸十分意外。
閻廣坤居然要回去陝北了?
還以爲有可能繼續回來潛伏呢,或者是加入地下黨。
沒想到,他居然要去陝北了。
這算是脫離嗎?
“我有個問題,你到底是不是爬山虎?”
“不是。”
“那我們特務處内部,到底有沒有爬山虎?”
“有。”
“你知道是誰?”
“我不知道。”
“呃……”
“爬山虎,可能是組織内部的,也有可能是組織外部的。”
“啊?”
張庸愕然。
這麽說來,爬山虎的身份,豈不是很複雜?
如果他不是紅色内部的,那地圖肯定不會顯示啊!這麽說來,那李伯齊豈不是也有嫌疑?
他雖然不是紅色成員。可是,他也有可能是爬山虎啊!
完蛋了。思維頓時紊亂了。
算了。懶得管。管他爬山虎是誰呢?隻要不是日寇就行。
無論是不是紅色,都是在抗日。尋根究底又有什麽意義。
“你可以說我是。”
“你?”
“這樣就可以保護真正的爬山虎。”
“估計處座沒那麽傻。”
“他是不傻。但是,他得考慮你的結論。”
“什麽意思?”
“如果你做出結論,說爬山虎就是我閻廣坤。那爬山虎的調查,也就終止了。如果處座重啓調查,明擺着就是不信任你。那麽,伱們之間,又會有隔閡。你又會拒絕上繳戰利品。處座的錢又不夠花了。所以,他得仔細考慮。”
“也對……”
張庸這次沒有謙虛。好像的确是這樣。
他沒有别的辦法。但是可以非暴力不合作。就是不給錢你。給别人。讓你眼紅。讓你妒忌。
别人可以拿權力壓他。他可以拿錢要挾對方。
你不信任我。那我就不給你錢。很合理吧。你看我不爽。我還給你上貢?我有病?
“我走了。”
“再會。”
“我會将你的情況,原原本本向上級報告的。”
“你的上級是周……”
“我們還會見面的。”
“當然。”
張庸點點頭。
忽然心情又變好了。
閻廣坤回去陝北了。
他應該還會繼續從事這個特殊的行業。
領導他的,很有可能都是未來的超級大佬。或許就是題寫人民英雄紀念碑碑文的那位。
哇塞。有點小激動。自己也算是在那邊挂名了。
“走了。”
“再會。”
“再會。”
閻廣坤走了。
他是專門留下來和張庸道别的。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但是,他覺得非常有必要。哪怕是可能存在危險。
張庸看着閻廣坤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忽然想到一句話:從此以後,山高路遠,天地廣闊,自在如風……
未來十三年,将是波瀾壯闊的十三年。
從1936-1949,有多少的大事,有多少的奇迹,有多少的輝煌……
全世界都爲之改變。
奠定未來世界格局。
隻要還活着,就有再見的希望。
老閻應該不會公開的露面了。這樣對兩邊都不是很好。
繼續潛行在黑暗中,默默守護祖國。
從此以後,閻廣坤這個名字不複存在。他已經死了。
複興社特務處,從此多了一個烈士。一個犧牲在日本人手裏的烈士、勇士……
收拾心情。
繼續前進。
忽然,地圖邊緣又出現一個黃點。
咦?
又是誰?
黃點無法标注,有點麻煩。
不動聲色的靠近。發現居然是李靜芊。她正在等車。
今天的她,裝扮的相當的淡雅。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完全掩蓋了她會開槍的氣息。溫婉動人。袅娜恬靜。
“小姐,你要去哪裏?”
“是你?”
“不就是我嗎?”
“你……”
“怎麽?有事需要幫忙?”
“我要去陝北了。再見。”
“嗯?你也要去?”
張庸再次有些意外。
李靜芊也要走了?她也要去那邊?
看來,紅色是準備在那邊紮根了。所以,需要集中一些精英力量。
畢竟,紅色可以在果黨卧底,果黨同樣有人在那邊卧底。佛龛不就是?所以,那邊也需要精幹的反間諜力量。
雖然,那邊的鬥争,是無聲無息的,似乎波瀾不驚。可是,能夠讓紅色最後勝出,這些無名保護者功不可沒。
有些感慨……
又要分别了。
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或許,有些人,分開以後,永遠都沒機會再見了。
就好像是曹孟奇帶去的三十人。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張庸見過面的。有的甚至經常見面。
然而,現在,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他們都犧牲在東三省的土地上。
他們的名字,也會逐漸的被人遺忘。最終湮滅。
最終凝聚成爲人民英雄紀念碑上面的一句話——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再會。”
“再會。”
李靜芊走了。
張庸抖擻精神。繼續跟蹤。
依然是想不通,黑島龍丈來太平南街做什麽。
這邊好像沒什麽重大的目标。
到底是有什麽……
忽然,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有标注。查看。發現是山口洋介。也就是毛利兔丸。
頓時明白了。
這兩個家夥沆瀣一氣,狼狽爲奸!
他們是一夥的!
然後發現不對。
如果他們是一夥的,黑島龍丈不可能這麽高調。一定會秘密前來。
或許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黑島龍丈作爲某人的代表,去和山口洋介談判。其實是和背後的雍仁談判。試探相互的底線。或者是迫使對方讓步。發出威脅。或者是放出誘餌。
總之,黑島龍丈和毛利兔丸之間的談判,絕對是見不得光的。必須在黑暗中進行。
所以,黑島龍丈和毛利兔丸兩人,肯定得單獨會面。
如果有第三者,都不安全。
機會來了……
隻要黑島龍丈落單。嘿嘿。
毛利兔丸落單,張庸打不過。那家夥太能打。但是黑島龍丈落單,就有機會。
想到三十萬美元唾手可得……
啧啧……
繼續跟蹤。
黑島龍丈在太平南街住下了。
這邊也有一個公館。不知道是誰的産業。黑島龍丈就住在裏面。
在地圖的另外一邊,毛利兔丸似乎也停下來了。
雙方距離不遠。直線距離隻有兩百多米。然而,張庸判斷,這兩個家夥,應該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隐藏在哪裏。
他們沒有第三視角。也沒有衛星地圖。他們在小心翼翼的相互試探。
黑島龍丈擔心自己可能會被毛利兔丸幹掉。
毛利兔丸當然也擔心自己會被黑島給幹掉。
所以,他們會先試探。
可能會用電話聯系。約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這個見面,應該是單獨的。
爲了安全,可能約定雙方都不帶武器。然後各自都會留有後手。以防不測。
好。暫時還有時間做點其他事。
張庸找到一部電話,打去租界,找栗元青。
有事相求。
栗元青不是活地圖嗎?
正好問問他,太平南街的那個公館,是屬于誰的。
怎麽黑島龍丈住進去了?
好一會兒以後,栗元青才接電話。
“什麽事?”
“栗隊長,好像你對我很不滿?”
“你最近在租界,鬧出了多少事?你自己說。我幫你擦屁股都擦不過來。”
“問你個事。”
“說。”
“太平南街的那個公館是誰的?”
“尹泰錫的。”
“又是他的?”
“是。”
“謝謝。”
“不用。”
“有時間請你吃飯。”
“不如多抓幾個日諜。”
“那沒問題。”
張庸笑着挂掉電話。
抓日諜?有什麽難的?有手就行。
好像附近真的有幾個紅點。估計是那些隐藏的小角色。
他都懶得抓了。
他現在一心盯着黑島龍丈。
這一次,絕對是石頭裏面也要榨出油來。
不拿到錢,絕對不放人。
思緒轉動。
尹泰錫?這個家夥似乎很多産業啊!
在太平南街,居然還有這麽大的一座公館。可惜不在租界裏面。否則,肯定得沒收。
耐心等候。
又是黑夜。
果然,黑島龍丈是要在黑暗中行動。
然而,前半夜,黑島龍丈并沒有動靜。張庸的蹲守沒有結果。反而被蚊子咬的滿頭包。
後半夜,繼續蹲守。一直不敢睡着。
生怕黑島龍丈出來了。但是地圖沒有提示。那就有可能錯過。
那可是行走的三十萬美元啊!
焉能錯過?
就算是眼皮打架,也得死死撐着。
淩晨一點……
淩晨兩點……
淩晨三點……
終于,地圖提示,黑島龍丈出來了……
啊啊啊,這個王八蛋,終于出來了……
他是一個人出來的。
毫無疑問,他絕對是要去和毛利兔丸會面。
同時,地圖提示,毛利兔丸也開始行動了。
但是,兩個人并不是相向奔赴。
這兩個家夥,都是走向南方。那邊是貧民區。
貧民區的意思就是建築物非常雜亂,道路非常雜亂,非常容易藏匿。
天助我也!
無論他們兩個要做什麽,張庸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先抓住黑島龍丈再說!
這種複雜的地形,又是漆黑的夜晚,簡直就是爲他量身打造。
當即潛入黑暗中。靜悄悄的捕捉黑島龍丈的行進路線。然後繞到他的前面。準備等他走過一個拐角,一棍就将他打暈。然而,找了幾個地方,居然都沒有找到可以打悶棍的理想場所。
怎麽辦?
涼拌……
既然大不了悶棍,那就準備動槍吧!
正好,黑島龍丈的身上沒有帶槍。不用擔心會被反殺。隻要保持三米以上距離,就是安全的。
等黑島龍丈走過。張庸靜悄悄的從黑暗中冒出來。
黑島龍丈倒也警覺。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立刻回頭。但是黑暗中沒有看清楚。
“黑島龍丈,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
黑島龍丈的臉色頓時劇變。
該死!
居然是張庸!
他沒看清楚張庸。但是認得張庸的聲音。
張庸的聲音,他就算是死一百次都記得。
該死!
這個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怎麽會……
“是我。”張庸笑吟吟的回應。
“你來做什麽?”黑島龍丈的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臉色越來越白。
“你說呢?”張庸慢悠悠的上前來。
手裏握着駁殼槍。
看到黑島龍丈的肋下,夾着一個錦盒?
當即走上去。不由分說。将錦盒拿走。
我的!
都是我的!
然後打開。
錦盒裏面,都是銀票。有花旗銀行的,也有彙豐銀行的。
可惜,沒有美元,也沒有英鎊。
“這是……”
“給你,給你!你拿走,拿走!”
“多不好意思……”
“拿走。拿走。你都拿走!”
“我說不好意思的是你。你還欠我三十萬美元呢!”
“呃……”
黑島龍丈的臉色頓時憋住。
他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對方果然是沖着三十萬美元來的。
“我回頭給你。”
“我知道你要去找誰。但是我故意不讓你去找他。”
“你,你……”
“你要去見毛利兔丸是吧?”
“你……”
“我可以保密的。隻要你給我三十萬美元。”
“我……”
黑島龍丈進退兩難。渾身冒冷汗。
張庸怡然自得。心情輕松。地圖顯示周圍沒有危險。所以,他完全可以淡定演戲。
開始打哈欠。
其實真的有點累。最近都沒睡好。
但是爲了三十萬美元,累也值得。
“我給!”
“拿來。”
張庸伸手。
黑島龍丈悻悻的從身上摸出一份憑證。
他狠狠的咬牙。顯然是十分心痛。這可是五十萬美元啊!不是三十萬!給了張庸,等于是贈送二十萬!
張庸上去,一把伸手搶過來。
真是的。
我是要你的錢,又不是要你的命!
難道你的小命還沒有三十萬美元值錢?我打死你以後,一樣可以拿到錢啊!
愚蠢!
發現有點像是支票。但是似乎更複雜。
仔細看,又發現上面的數字,好像是五十萬?咦?五十萬?不是三十萬?
哈哈!
五十萬美元!
不是三十萬!
擡頭看黑島龍丈。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好像豬肝一樣。
懂了。
确實是五十萬。
難怪這個家夥仿佛是要被割肉似的。
真是小氣。
多給二十萬怎麽啦?
你欠我那麽久,這二十萬就算利息了。
“咱們兩清了。”
“那是五十……”
“我一槍打死你,一樣可以拿走。”
“你……”
黑島龍丈無語。
他也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
落入張庸口袋的錢,還想拿回來?做夢!
就别癡心妄想了。
“這是什麽東西?”
“轉賬憑證。你去花旗銀行,就可以拿到五十萬美元。但是,隻能轉賬進入你的賬戶,或者是其他人的賬戶。不能提取現金。”
“爲什麽?”
“這筆錢,隻能在美國境内使用。在美國境内可以提現。在國外不行。”
“爲什麽?”
“我不知道。但就是這樣。”
“哼。”
張庸半信半疑。
要說黑島龍丈撒謊吧,似乎又沒必要。
如果不是撒謊吧,好像又有點麻煩。關鍵是不能提現。隻能在美麗國境内使用。
這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要麽是轉給宋子瑜。要麽是轉給顧小如。
不過,最終還是轉給宋子瑜吧。因爲如果隻能在美國境内使用的話,顧小如不合适。
可惡……
這是五十萬美元啊!
自己都不能親眼看到!好沒成就感!
他之前還想着,三十萬美元的現金,可以堆好大一堆了。很壯觀的。
這年頭,美元的面值都不大,5元、10元的,至少三萬張,甚至五萬張。如果按張數來計算,大約相當于後世用100元大鈔堆成的三千萬,或者五千萬,想想都覺得激動呢!
結果,你告訴我不能提現!
還限制使用!
真是……
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那麽大一筆資金,估計老美那邊也有監管。
沒辦法,隻能是入鄉随俗,遵從别人法規。
“我可以走了嗎?”
“請。”
張庸擺擺手。
暫時不管黑島龍丈了。
他的信譽向來都是極好的。拿錢。放人。
哈哈。
然後過一段時間再抓。
韭菜也要時間生長的。
妙哉!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