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座想要插手空籌部。
夫人不希望處座插手。
這就是矛盾。
如果處座自覺的話，當然沒事。
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處座似乎覺得插手空籌部是機會。
畢竟，夫人那邊，還沒有露出獠牙。
情報三處，依然存在。依然是同時接受特務處和空籌部的雙重指揮。
空警四團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現實。
空籌部想要将處座撇開。從此以後，再也不讓處座插手任何事。
那他張庸怎麽辦？
兩頭不到岸啊……
腳踏兩條船啊……
随時翻車。
好危險……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楊麗初的聲音傳來。
“我在苦惱好吧。”張庸實話實說，“如果處座問起來，我要怎麽辦？”
“他最好是将你給開除了。然後你來我們空軍專心做事。”楊麗初回答。
張庸：……
好吧。倒也是一條路。
跟着夫人，比跟着戴老闆有錢途。
那位夫人可是活到了足足106歲。戴老闆英年早逝，早早撞機……
可是，戴老闆隻怕不會輕易放人。
畢竟，自己是善财童子……
以後複興社特務處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再說了，等全面抗戰爆發，抓日諜就是主流。是KPI的主要考核目标。處座會放棄？
估計處座又會用什麽辦法，将自己哄回去。
李伯齊在……
李靜芷在……
其實，那邊還有很多自己人的。
要他立刻切斷和複興社特務處的聯系，根本不可能。會被罵忘恩負義的。
左右爲難……
進退兩難……
“不和伱說了。我下午去杭州。”
“下午？”
張庸一愣。
你坐火車過來有那麽快嗎？
難道是……
“陳善本帶我過去。”
“你不怕坐飛機了？”
“怕。但是，誰讓你在杭州呢？”
“關我什麽事？”
“隻要是你惹出來的事，上面都讓我去收尾。”
“哦……”
張庸無言以對。
好像真的是這樣。她真是專業擦屁股的。
自我感覺良好。
有個美女幫忙收拾手尾啊！
而且，這個美女，可能對自己施展了美人計，将自己套住了。
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反正上套了。
“那注意安全。”
“别亂說話。”
“我錯了。挂了。”
“晚上見。”
“好。”
張庸挂掉電話。
晚上見？呵呵，好啊。迫不及待。
雖然還沒有見家長。但是，收點利息總可以吧。幹柴烈火的……
放下話筒。
若無其事的走回來。
看着楊步青和宋有明兩人。兩人的眼神充滿期待。
好吧……
應該很好合作。
他們兩個是真的不懂。也願意聽從教導。
“那我就簡單說說。”
“首先，我們的部隊編制，是要小型化。扁平化。不要三三制。”
“按照目前每架飛機搭載八個人，還有武器裝備來計算。組建每個小隊。編制就是八個人。”
“小隊以上，是中隊。每個中隊暫時管轄五個小隊。大約四十人左右。”、
“中隊以上，設置大隊。每個大隊管五個中隊。”
“但是目前暫時不用設置大隊。團部直接管中隊。編制七個或者多個中隊。直管。”
張庸将自己的想法說了。
這也是後世特種部隊的基本編制。就是短平快。
要求層級減少。最好直接指揮到小隊。
事實上，大部分的特種部隊，都是直接指揮到小隊的。不過，前提是後世的通訊工具很發達。
現在顯然沒有這樣的能力。無法指揮到小隊。所以，中隊編制就是戰術單位。中隊配備電台。
唔……
這個有點難度。
沒有那麽多的電台。想要。必須自己搞。
日寇有那麽多的電台嗎？
可以搞一部分。
但是，更多的電台，還是要靠其他渠道。
比如說，從美麗國購買。美麗國的生産力是非常恐怖的。電台完全不是問題。
前提是有足夠的金錢。
這個就得看日諜到底還有多少油水可榨了。
如果所有的日諜，都像丁福榮那麽有錢，那就爽歪歪。三百萬大洋，買幾百部電台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那些有油水的日諜，都被抓的差不多了。
下一步，想要繼續撈錢，就隻有沖着日本人去了。或者是其他諜報機關。
肥羊就那麽多，抓完一個少一個。
這個空警四團，沒有一兩年的時間，估計也無法形成戰鬥力。
還得各方面條件都比較順利。如果中間有什麽變故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問題是，他現在還得靠這個空警四團解決問題啊！
孫鼎元那邊，沒有兩三百人，根本搞不定。強攻是非常危險的。
“我能去看看部隊嗎？”
“請！”
楊步青求之不得。
他和宋有明，真的沒有什麽頭緒。
如果張庸能夠将空警四團帶起來。他們是非常樂意的。
絕對沒有什麽羨慕嫉妒恨。
就一個空架子，賣了他們倆都搞不起來。
隻能依靠張庸。
很快，張庸來到後面的訓練場。
訓練場是完全的泥地。地面還沒有完全平整。灰塵滾滾。
典型的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新兵正在進行最基礎的隊列訓練。
不用望遠鏡，張庸都能看清楚每個人。都很稚嫩。感覺可能都沒到二十歲。
好奇。
“兵員是怎麽招的？”
“到學校裏面直招。”
“學校？”
“對。至少也得讀完高小。”
“是嗎？”
張庸暗暗吃驚。
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實際上一點都不普通。
都是文化人啊！
在當時，有高小文化，就算文化人了。
其他人到底是怎麽說，張庸不太清楚。他得到的信息就是，高小就是初中。
初小是五年制。高小是三年制。唔，相當于後世的初中。一般人讀不起的。
空籌部厲害。
居然招收到那麽多學生。
要說整體學曆，空軍絕對是最高的。留學生一堆。
幾乎所有的空軍高級軍官，都是從外國留學回來的。包括周至柔、闵剛等人。
那位夫人更是精通六門外語。英語說的比中文還好。
然而……
除了學曆，其他方面就……
“嘭！”
“嘭！”
有部分士兵在進行射擊訓練。
張庸默默的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五發子彈。能打中40環以上的才幾個。
一百米胸靶，幾乎沒有40環的。水平比較爛。
張庸忽然感覺手癢。
覺得自己可以露一手。機會難得。
如果是在秦立山等老兵的面前，他的槍法根本不入列。
可是，在這些新兵的面前，似乎可以顯擺一下。至少，可以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畢竟，他以後可能真的會主管空警四團。
如果有機會，他也會搞個空軍特勤團……
“楊團長，咱們試試？”
“不，不。”
“試試？”
“不，不，我不擅長射擊。”
“楊團長，你太謙虛了……”
“我真的。”
楊步青連連搖頭。
張庸：……
不會吧？真那麽差？比我還差？
轉頭看着宋有明。宋有明也是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以前也沒怎麽摸槍。
他們以前都是教理論課的。被人扒拉過來，趕鴨子上架。很少摸槍。槍法自然不行。到任以後，自我感覺壓力山大。恨不得立刻将部隊交給張庸，然後回去教書。
“行，那我過過手瘾！”
張庸也不客氣。要來一把春田M1903步槍。
空軍警衛部隊使用的都是這種槍。他當然熟悉。系統之前還贈送配套的瞄準鏡。
拿來五發子彈。上膛。半跪姿射擊。
“嘭！”
扣動扳機。
子彈射出。
拉槍栓。退彈殼。推彈上膛。繼續射擊。
“嘭！”
“嘭！”
連續射擊。打完所有子彈。
示意不用報靶。然後繼續裝填子彈。然後又将子彈全部打光。
這才放下步槍。示意将胸靶直接拿過來。
不久以後，兩個年輕的士兵将胸靶整個人扛過來。杵在張庸面前。
張庸數了數。發現有三個9環。四個8環。三個7環。呵呵。還不錯。正好80環。折算過來，五發子彈，就是40環水平。不是最好的。但已經勝過大部分人。
滿意。
打固定靶，還是有信心的。
問題是，在實戰當中，幾乎沒有打固定靶的機會。
敵人不可能傻乎乎在100米距離上，傻站着讓你打。肯定是要快速移動。不規則移動的。
能打100米固定靶，不意味着就能打100米移動靶。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是，如果連100米固定靶都不過關，其他就是瞎扯淡。
所以……
空警四團的戰鬥力，堪憂。
根本無法投入實戰。如果這兩百多人拉出去，可能全軍覆沒。
怎麽辦？
隻能涼拌。隻能想其他辦法。
決定回去看看。
強攻是不可能強攻的。看看能不能智取。
雖然可能性很小。
告辭。
離開。
回到市中心。
來到目标附近，默默監控。
還好，目标沒有動靜。還是一百多人。有三個小紅點。
忽然間，一個白點從裏面走出來。
走的是側門。
張庸立刻跟上去。發現對方穿着便裝。鬼鬼祟祟的。
是裏面的警察嗎？
張庸立刻擺擺手。帶人撲上去。
在目标轉過拐角的時候，果斷的将他按住。然後套上黑色頭套。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目标着急的嚷嚷。
不斷掙紮。但是徒勞無功。被按的死死的。
“還錢！”
張庸冷冷的說道。
掏出匕首頂着對方的喉嚨。
這個被抓住的家夥，瘦瘦小小的，根本沒力氣。
張庸一個人都能控制住。
“我，我，你是誰啊？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
“幺雞，你化成灰我們都認得。還敢抵賴？”
“我不叫幺雞，我不是幺雞……”
“你再說一遍？”
“我真不是幺雞。我是陳二狗。我叫陳二狗。我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麽人。”
“嗯？”
張庸将頭套拿掉。
斜眼看着對方，皺眉。似乎發現自己的确認錯人了。
但是，陳二狗這名字，似乎很熟悉。在哪裏聽說過？
“你不是幺雞，你出來做什麽？”
“我，我……”
“說實話，不然紮死你！”
“我，我，我去愛麗絲西餐廳拿點東西……”
“拿什麽？”
“酸奶，面包，烤火腿腸……”
“你們要吃？”
“不是我們。是英國人，英國人……”
“什麽英國人？”
張庸十分意外。
英國人？
哪裏冒出來的英國人？
不是孫鼎元和他身邊的亡命之徒嗎？爲什麽會有英國人？
地圖沒顯示啊！
哦，地圖隻用紅點标志日本人。其他一律都是白點。
“英，英……”陳二狗嗫嚅着。
張庸将匕首一頂。
鋒利的匕首割破了對方的喉嚨。
陳二狗頓時臉色煞白。
“是，是，是我們大當家的朋友，朋友……”
“有幾個？”
“三，三個……”
“說實話。否則，剁掉你兩隻手。”
“五個，五個。五個英國人。五個。才來了不久。從海上來的。”
陳二狗急忙改口。
張庸心思微微一動。從海上來的？
五個英國人？
數量似乎有點巧合啊！
是孔凡松提到的，曾經神秘失蹤的五個英國人嗎？
他們是被孫鼎元綁架了？
不對。
可能不是綁架。
如果是綁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或許，他們根本就是來找孫鼎元的。可能他們和孫鼎元之間，有什麽勾當。
話說，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誰知道有多少黑暗呢？
英國人在華夏這片土地上，也是有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或許孫鼎元就是其中之一。
搞不好，孫鼎元的潛逃，并不是簡單的落難。而是投奔英國人？
那五個英國人，或許就是來接應孫鼎元的？
總之，他們的神秘失蹤，不是外力因素。是他們自己籌劃的。
“五個英國人都在？”
“在。”
“滾！”
張庸擺擺手。将陳二狗踢走。
本來已經夠麻煩。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麻煩在後面。
有五個英國人。
孫鼎元絕對是利用他們做人質。
或許，他們之前是談什麽事。但是現在，五個英國人成了擋箭牌。
可以肯定，強攻是不行了。
有五個英國人在孫鼎元身邊，誰也不敢發動強攻。
否則，一下子炸死五個洋大人，沒辦法交差的。哪怕是錢司令，也不敢下達這樣的命令。
撤退。
回頭找電話。
不用管陳二狗，他肯定不敢說出去的。
找到電話。
打給周洋。
“少龍。”
“周副官，有個棘手的事……”
“你說。”
“孫鼎元的身邊，有五個英國人。可能已經被孫鼎元控制了。”
“什麽？”
果然，周洋大吃一驚。
和張庸設想中的一模一樣。有洋大人在，很麻煩。
“你先不要動手。”
“必須确保英國人的安全。”
“你十分鍾以後再打來。”
周洋跟着說道。
根本沒問空警四團的事。
張庸心裏說，我也沒能力動手啊！
人都沒有，動毛線。
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信心，覺得空警四團能解決問題。
空警四團是什麽情況，你們沒點B數嗎？
怨念……
但是沒有說出來。
都是成年人了。沒有必要總是戳别人的臉。
“明白。”
張庸乖巧的回答。
周洋急匆匆的挂掉電話。顯然是報告錢司令去了。
這件事，不用想，後果肯定是以洋大人優先。輕易不要動用武力。否則，死了五個洋大人，委座肯定不高興。
上次因爲火車劫案，他已經是被各國公使圍攻了。有點狼狽。如果再圍攻一次，那就糟糕。
和洋大人的關系不好，他也就别指望列強可以出面調停日本人了。
委座的心思，一如既往的，還是指望其他列強出面，威脅日本人。迫使日本人退兵。
哪怕是明年的淞滬會戰，也是打打停停。一邊打，一邊看各國臉色。根本就不是堅決打到底。中間多次猶豫，錯失良機。如果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上來就開大，未必會給日本人增兵的機會。
隻可惜……
搖頭。将各種雜念驅逐出腦海。
想啥呢？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别人都是大佬。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小事即可。
默默的看時間。
差不多十分鍾。
好，繼續打過去。接電話的依然是周洋。
“少龍，司令指示，立刻停止一切攻擊行動。先摸清楚情況再說。必須确保英國人安全。”
“如果孫鼎元有什麽動作，讓他去。等他和英國人分開再動手。”
周洋言簡意赅。
和張庸推測的一模一樣。
哪怕是放跑孫鼎元，也不能讓英國人責難。
“明白。”
張庸回答。
周洋于是挂掉了電話。
“呵呵。”
張庸拿着話筒。監控着孫鼎元的動靜。
上面的人既然不采取行動了。那自己……
呵呵，我是沒有采取行動啊。但是，如果有一群江洋大盜……
如果有人襲擊了孫鼎元。與其發生火拼。不幸導緻在場的人全部死亡……
現場的所有武器，還有物品，全部下落不明……
和我張庸有什麽關系？
我什麽都沒做啊！我根本沒有動用任何手下。
那麽，問題來了……
去哪裏找這麽一撥人，可以對孫鼎元動手呢？
要打得過，必須人多。至少一百人以上。還必須都有戰鬥經驗。要不怕死。要擅長戰鬥。
要有足夠的武器彈藥。要信得過。不能背後下黑手。
其實，紅黨是最信得過的。可惜，他們的組織原則，是不可能參與這樣的暴力活動的。
皺眉……
感覺自己的社交圈子還是太小了。
如果自己和那些幫派混熟的話……
随即搖頭。
幫派也不行。根本不保密。
這邊還沒開始行動呢，那邊風聲就已經走漏了。
完事以後，别人也很容易查到是他張庸動手的。
難……
不知道找誰。
但是又不甘心看着煮熟的鴨子飛走。
智取……
智取……
老天爺，給我開大！
我要二十個譚雅……
結果……
毫無反應。
隻好作罷。
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好暫時按住念頭。
蓦然間，地圖提示，一個紅點靜悄悄向外移動。身上有武器标志。還有黃金标志。
張庸頓時精神抖擻。
日諜這是主動上門？
來得好！
來得好！
我等你！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