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寇嗎?
張庸無法判斷。沒在地圖範圍。
距離很遠。超過400米了。
他舉着望遠鏡,仔細搜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倒是地圖範圍内,又出現了幾個小紅點。
将視野收回來。搜尋那幾個小紅點。發現零零散散的,沒有聚集。
可以肯定,都是隐藏的日寇。
顯然,他們平時潛伏在開灤煤礦的各個角落,各有各的僞裝身份。需要的時候,才會組織起來。然後搞事。
推測這些日諜當中,應該有一個爲首的。負責暗中聯系。或許就是陳鴻羽?
但是看起來又不像。陳鴻羽似乎也不知道這些日寇的存在。他之前的表現,确實不像是知情的樣子。
如果是陳鴻羽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那些人當中,可能也有人知道陳鴻羽的身份,他肯定沒那麽淡定。
那麽,這個爲首的人會是誰呢?
想要根治日諜,必須抓住此人。
除了這些小紅點,可能還有幫兇。就是那些鐵杆漢奸。
來自僞滿洲國的鐵杆漢奸很多。他們受日寇奴化教育比較深,家人也在日寇掌控之下,所以,對日寇比較愚忠。
對于這些人,教化已經沒有用。他們就是敵人。還是冥頑不化的敵人。隻有消滅。
正如燕雙鷹說的那樣:“像你們這樣的人,要如何改變呢?啊,你是不會改變的。隻有死。”
然而,這些人的能力并不弱。就好像是《懸崖》裏面的高彬。是個非常狡猾的家夥。想要消滅他們并不容易。
最關鍵的事,張庸無法分辨這些人。
如果這些鐵杆漢奸沒有武器的話,即使對方來到自己面前,他也辨認不出來。
這就是局限。
沒辦法改變。
此外,張庸還有一絲絲的擔心。就是這個開灤煤礦裏面,會有紅黨嗎?
他可不是異想天開。紅黨組織的生命力是非常強的。傳播能力也很強。尤其是在工人組織裏面。紅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在工人運動中誕生的。
“整個煤礦有多少工人?”張庸問梅璐。
“華工嗎?”梅璐回答,“華工的話,好像有一萬八千多人。”
“哦……”張庸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裏面肯定有紅黨組織。
一萬八千多華工,怎麽可能沒有紅黨潛伏?
看規模大小而已。
說不定正式的紅黨成員,就有幾十個。積極分子可能過百。
要知道,三年以後的冀東大暴動,可是有好幾萬人參加的。聲勢十分好大。紅黨高層也是寄予厚望的。
可惜,當時的冀東領導人,能力有限,虎頭蛇尾,草草結束。
一些有軍事才華的指揮官不受重用,反而内部搞起山頭主義。
……扯遠了。
“别動!”
“别動!”
這邊,四個出來的日諜都被捆綁的死死的。
他們都沒有受傷。手榴彈沒有炸到他們。礦坑太深了。随便一個地方就能躲。
那爲什麽出來?是因爲他們不想死。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如果自己不投降,張庸絕對會将礦坑全部炸塌的。到時候,他們都會被活埋在裏面。
沒錯,張庸确實是這麽想的。
他才不管這個礦坑是用來做什麽的。既然廢棄了。那就炸掉。
炸塌!
封堵!
直接将日諜活埋在裏面。
抓日諜,也沒有說要死的,還是要活的。死的也行。
結果,對方居然投降了。
似乎……
沒有那麽狂熱?
“哪裏人?”張庸問一個日諜,“劄幌?”
“廣島……”那個日諜老老實實的回答。低着頭。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麽樣的命運。
結果……
“啪!”
“啪!”
忽然槍響。
卻是鮑勃開槍了。
他拿着左輪槍,将四個日諜全部打死。
張庸:……
暈,好像太着急了?
算了。無所謂。反正這裏是英國人的地盤。
我們華夏需要到1948年底才能收回來。距離現在還有十三年。中間被日本人占領了四年?
看皮爾遜。發現皮爾遜面無表情。
看來,是他同意鮑勃這麽做的。直接殺了。以儆效尤。
都說日本人兇殘。英國人也不遑多讓。
“還有一個。”
鮑勃朝張庸叫道。同時給左輪手槍裝子彈。
裝好子彈以後,他又對着四個日諜補槍。顯然,他對日本人的痛恨,隻能是用行動來表示了。
“我找不到了。”張庸搖頭。
抓了四個了。差不多了。剩下一個,明天再抓。
否則,一天就抓完了。英國人豈不是太劃算了?
“爲什麽?”鮑勃狐疑。
“他跑的太遠了。我聞不到他的氣息了。”張庸淡然解釋。
鮑勃皺眉。但是最後也沒說什麽。
别人已經抓了四個。已經是很大的功勞了。
不能強求太多。
畢竟,他們給的也不是很多。
對方明顯是非常的貪婪。對金錢有非常強烈的興趣。
繼續催促的話,對方肯定又談錢。
“剛才那個抓不到,還有其他的。”張庸漫不經意的說道。
“還有?”鮑勃的眼神裏面露出兇光。
左輪手槍裝滿子彈了。
就等着日諜再次被抓。
“至少還有十個。”張庸輕描淡寫的回答。
“法克!”鮑勃頓時惱怒起來。
怎麽還有這麽多!
還有至少十個!啊啊啊!怎麽還有那麽多?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抓完?
你是不是又要坐地起價?
不得不說,鮑勃對張庸的了解。真的是非常深入。張庸的确是這麽盤算的。
一個月才五百英鎊。我怎麽可能給伱這麽賣命!
“我們明天繼續!”
“日諜跑不了的!”
張庸好整以暇的說道。然後懶得理會對方。
看看天色,暮色蒼茫。
好像應該吃晚飯了。吃完飯。睡覺。多舒服……
鮑勃欲言又止。
但是皮爾遜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
于是收工。
又是一天。
忽然,張庸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目光。
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一直盯着自己。應該盯着很久了。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危險是沒有什麽危險。就是感覺不太習慣。
是誰?
急忙回頭。
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
不對。說是孩子,其實也不小了。看不出什麽年齡。身高一米五多一點?
張庸看看四周。沒看到其他人。就看到這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這個孩子就一直呆呆的看着他。
眼神似乎很空洞。但是似乎又很執着。一直在盯着他。
都不帶眨眼的。
說可憐,也可憐。但是可憐之外,似乎又……
很難描述的感覺。張庸覺得,對方的眼神裏,好像隻有自己。如果對方是美女,那就太好了……
然而,對方是男的。還沒完全長大。那就古怪了。
他隻對美女感興趣啊!
“少龍!”
忽然聽到梅璐的叫聲。
張庸回頭。發現梅璐袅袅過來。
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立刻心情大好,跟着梅璐走了。
狄更斯已經找好了辦事處的地點。
這個家夥确實有特權,居然在礦區總部附近搞了一棟小洋樓。白色的。外觀非常的漂亮。有四層。每層都有十幾個房間。
除了沒有電梯,其他都非常好。直接搬進去,就可以作爲辦公室。
當然,想要全部人都住進去不現實。
一般的外勤,住在白色小洋樓附近。周圍也有其他房屋。
張庸改變主意。不用梅璐常駐了。直接交給狄更斯搞定。以後這個辦事處,狄更斯才是主任。
有狄更斯在,這邊的所有工作,應該都會非常順利的。
至于梅璐,陪自己睡覺就好。
哦,還有一個金秀珠。她還是敵人身份。還戴着手铐。
其實,張庸暗中觀察過好幾次。他斷定金秀珠是有逃跑機會的。這個女人應該是懂得開手铐的。
很多特工都訓練過。都有不用鑰匙開手铐的技巧。這年頭的手铐,也沒有那麽嚴密。高手都能輕易的打開。所以,在手铐之餘,還得五花大綁。絕對不能讓對方的雙手活動。哪怕是一根手指,都是有危險的。
然而,金秀珠沒有這樣做。
雖然有機會,但是她沒跑。
那麽,她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呢?她爲什麽不想辦法逃跑呢?
忽然,張庸有所感應。
回頭。
又看到那個神秘的孩子。
他就站在三十多米開外,靜靜的看着張庸。像個木頭人似的。
眼神很空洞。似乎又很期待?
張庸:……
好吧,必須抽時間去了解一下下。
被對方盯着,感覺非常不是滋味。
他來到那個孩子的面前。溫和問道:“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和我說。”
結果,對方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比劃。
張庸頓時糊塗了。
啊?你是啞巴?你不會說話?
暈,自己被一個啞巴盯上了?
感覺怪怪的。
又匪夷所思。
對方一直跟着自己是要做什麽?
自己可是完全不懂啞語啊!沒學過。手語也沒有學過。啥都不懂……
“你……”張庸試探着說道。
結果,對方一直在比劃。一直不停。一直不停。
張庸耐心看了一會兒,終于是發現了,對方一直在重複一個動作。反複循環。
問題是,他看不懂啊!
無奈,隻好叫人幫忙。
忽然看到金秀珠,于是問道:“你懂手語嗎?”
“他是在說,他想跟着你。”金秀珠乖巧回答。
“他?跟着我?”
“是的。他一直在重複着奴仆的動作。他想要成爲你的奴仆。”
“啊,這就不用了。”
張庸搖搖頭。奴仆什麽的,他不習慣。
這年頭,好像還有奴隸的。很多大戶人家裏面的丫鬟、家人什麽的,其實和奴隸區别不大。
最多是生命權沒有奴隸那麽脆弱。其他方面其實相差無幾。
他作爲一個現代人,女色是喜歡的,金錢是喜歡的。但是奴仆什麽的,就沒有必要了。
作爲一個正常人,他的日常生活是不用别人伺候的。最多就是請幾個阿姨幫忙做做飯,打掃衛生,修剪一下庭院什麽的。是聘請。不是奴隸。
“他反複表示,他想要跟着你,想要成爲你的奴仆……”
“你跟他說不用了。請他去找别人。”
金秀珠打手勢。
結果,那個啞巴依然是在重複之前的動作。
他的神情沒什麽變化。重複一遍又一遍。反複循環。仿佛永遠都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結束。
張庸拿出一把大洋,放到啞巴的面前。
他相信白花花、沉甸甸的大洋能夠讓啞巴改變主意。
然而,啞巴并沒有伸手接,而是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一遍又一遍。
張庸:……
無語了。
我都給你錢了。你還不拿?
你跟着我,難道不是想要活下去嗎?我給你錢,你能活下去啊!
做奴仆有什麽好?
再次伸手。将大洋在啞巴面前晃了晃。
然而,啞巴還是繼續沖着之前的動作。
張庸無奈。
沒辦法了。
對方如此堅持,他無法拒絕。
否則,對方一直這樣跟着自己,也不是辦法。
搞不好,他會被日諜幹掉。
自己的身邊,是不安全的。
雖然對方是啞巴,那也是一條生命。
隻好對金秀珠說道:“好吧,你跟他說,我收下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