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麽事？”
“請你馬上去一趟開灤煤礦。”
“做什麽？”
“那邊出大事了。非常緊急。”
“什麽大事？”
“有五個英國人遇害。兇手不明。”
“很嚴重嗎？”
“這還不嚴重嗎？”
“好像沒有火車劫案嚴重。”
“火車劫案沒有半個月，解決不了的。你着急什麽。”
“半個月……”
“現在登場的，都是試探性質的。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你留在這裏，純粹是浪費時間。”
“也對！”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梅璐一針見血。說到了關鍵之處。火車劫案，肯定沒那麽快解決。
需要各方協調。
需要讨價還價。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耗費的是時間。
之前的臨城火車劫案，耗費了多長時間？好像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月。
這一次火車劫案，背後有日本人插手，情況更複雜。持續兩三個月，都有可能。他确實沒有必要那麽早登場。
最後出場，才能一錘定音。
好野沉歸底。
行，那就先去開灤煤礦。但是……
梅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低聲說道：“伱現在去開灤煤礦，有好處。”
“哦？什麽好處？”張庸立刻抖擻精神。
暗暗鄙視自己。
聽到好處就兩眼發亮。真是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可是，好處的确可以帶來動力。
他這樣的俗人，估計是沒救了。
“礦上丢失了一批黃金。可能有上百斤。”梅璐低聲說道。
“是嗎？”張庸半信半疑。
“就是因爲丢失了那麽多的黃金，英國人才懷疑是日本奸細暗中動手。”
“原來如此。”
張庸仔細的想了想。
一百多斤的黃金，的确是讓人心動。
但是……
這是英國人的東西。不好吞沒。
以英國人的尿性，自己到了開灤煤礦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盯着。
他想要侵吞這些黃金，非常困難。
換言之，就是這些黃金，和他無關。最多也就是過過眼瘾。
“聽說，開灤煤礦周圍，很多土匪？”
“也不是很多……”
“就是有，對吧！”
“确實有。”
梅璐點點頭。肯定回答。
開灤煤礦的周圍，确實很多匪患。打家劫舍，殺人越貨。
因爲曆史原因，冀東一帶，各種武裝隊伍非常多。有正規軍落草爲寇的。也有地方民團橫行鄉裏的。還有土生土長的賊匪。
這裏是三不管地帶。冀省管不到。熱河管不到。僞滿洲國管不到。
很多從僞滿洲國裏面逃出來的，首選的落腳點，就是冀東。所以，冀東簡直就是天然的土匪窩。
開灤煤礦的周圍，也活躍着多股土匪。他們就是依附在煤礦上的寄生蟲。煤礦怎麽甩都甩不掉。
“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小命寶貴，安全第一。”
“你什麽時候出發？”
“得等到天亮。”
“爲什麽？”
“我要打電話和李伯齊報備。”
“你……”
梅璐隻好答應。
張庸的要求倒也不過分。
無論英國人如何着急，張庸也不能擅自行動。
複興社畢竟是有紀律的。
于是……
忽然被張庸抱住……
她輕咬嘴唇，沒有十分抗拒……
一夜歡愉。
早上醒來，張庸打電話給李伯齊，說明此事。
“這邊的情況很複雜，你離開一段時間也好。但是，竹園那邊，必須解決了。”李伯齊說道，“你必須親自到場。”
“明白了。”張庸挂掉電話，對梅璐攤攤手，“你都聽到了……”
“那先處理竹園吧！”梅璐咬嘴唇。
她能說什麽呢？
隻能說，這個家夥太搶手。
如果不及時抓住，立刻就被其他人搶走了。
所以，即使是她，也得想想辦法，将他留住。否則，以後就很難找他做事了。
“好！”
張庸匆匆出發。
來到竹園附近。
這邊依然是包圍的水洩不通。
竹園裏面的人想要出來，是不可能的。出來就是死。
打電話。找契波羅夫。地圖顯示，契波羅夫還活着。
估計上次的内讧，讓他和日寇都認識到，繼續打下去，隻有同歸于盡的份。到時候，白白的便宜了張庸。于是就住手了。
“我是張庸！叫契波羅夫來聽電話……”
“啪！”
電話被挂掉了。
張庸：……
好吧。那就沒辦法了。
看來，今天是收不到錢了。隻能動手了。
當即拿出擲彈筒。
架好。
“噗！”
“轟！”
榴彈落在了竹園裏面。
遠遠的看到爆炸的火光。但是沒辦法判斷準确地點。
好像也沒有炸到人。可惜了。
他的右手勉強能動。但是還無法靈活自如。擲彈筒的準頭嚴重偏離。
唉，老子這是輕傷不下火線啊，什麽時候處座看到，再給一點獎勵？
“噗！”
又一枚榴彈發射出去。
也不管落點在哪裏。就一個勁兒的發射。
他就不信了。會一個敵人都沒有炸到。自己的運氣應該沒有那麽差吧……
“轟……”
“轟……”
連續好幾發榴彈爆炸。
裏面的人終于是承受不住。有人試圖沖出來。
“啪！”
“啪！”
立刻遭受步槍射擊。當場擊斃。
說不給你出來，就是不給你出來。無論是誰，出來就是死。
這是張庸的命令。嚴格執行就是了。
無論擊斃什麽人，都不是你的責任。
“啪！”
“啪！”
斷斷續續的槍響。
又有好幾個目标被擊斃。都是試圖沖出來的。
好像是青龍會的人。但不是日寇。應該是鐵杆漢奸。日寇自己怕死，于是派漢奸出來試探情況。
事實證明，沒有任何例外。
無論是誰，隻要敢出來，就會被打死。
終于……
安靜了。再也沒有人敢嘗試。
地上躺着的橫七豎八的屍體告訴他們，想要出來，隻有答應張庸的條件。
什麽條件？
給錢！
“鈴鈴鈴……”
“鈴鈴鈴……”
終于，電話響了。
張庸随手拿起話筒。不說話。
“我給……”
契波羅夫微弱的聲音傳來。
也不知道是被炸到了，還是之前内讧受傷了。
“十萬美元。”
張庸重複強調。
早說嘛。早點給錢，咱們都痛快。
我很忙的。今天必須将事情解決。不答應，那就隻有炮火覆蓋了。
“我和你去花旗銀行……”
“好！”
張庸眉開眼笑。
你看，就是要炸。大炮仗就是有用。
你契波羅夫再厲害，厲害得過炮彈？
不過，剩下的那些日寇，好像骨頭還挺硬。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是沒關系。他現在四處點火。日寇肯定自顧不暇的。
抓日諜他在行。搞破壞他在行。殺人放火他也在行。絕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哈哈。
等着契波羅夫出來。
“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九九那個豔陽天啊……”
心情超級暢快，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調。
旁邊的人聽到了，都是不明所以。完全聽不懂啊。感覺好像不太應景？
等了好一會兒，契波羅夫終于出來了。
他的情況有點凄慘。居然打着綁帶。顯然是受傷了。傷口還有鮮血滲出。
果然，他是被擲彈筒炸到的。他需要去醫院。否則，傷口感染他就死定。
“你沒事吧？”張庸故意笑吟吟的看着對方。
“還好。”契波羅夫幹笑。
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的内心到底是怎麽想的，隻有天知道。
可是，在張庸的面前，他的确不敢有其他什麽想法。否則，他就真真切切的死了。
假死。是有目的的。如果變成真死。那就完蛋。
“請！”
“請！”
兩人來到花旗銀行。
取現金是不可能的。沒有那麽多的現金。
于是，張庸開了一個賬戶，契波羅夫轉賬十萬美元到張庸的賬戶。
搞定。
這個賬戶，是全世界通用的。
哪怕是到了美國，也可以取出美元。不過需要預約。因爲那邊需要核實。
怎麽核實？
當然是使用跨洋長途電報了。
所以，異地取款也是需要手續費的。這個手續費，就是電報的費用。
差不多100美元的樣子。
“走吧！”
“你先。”
契波羅夫很緊張。生怕張庸會要了他的命。
他不敢走在張庸的前面。而是要張庸先走。
張庸于是快步離開。
懶得理會契波羅夫。
既然收了錢，那肯定放人。他張庸的信譽絕對是有的。
童叟無欺。
死要錢嘛！又不是死要命。
将契波羅夫放回去蹦跶一段時間，然後再抓。那又是新的故事了……
回到竹園附近。
好慘。好忙。還有一群日寇需要解決。
算了，同知張雲青準備迫擊炮吧。直接用迫擊炮将裏面的日寇全部幹掉……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了。
随手拿起話筒。是茂川秀打來的。
張庸故意晾着對方。不說話。就等着對方亮出最後的底牌。否則，直接開炮。
“我知道你住在和平飯店。”
“沒錯。”
“你來628房。”
“好！”
張庸也不問爲什麽。
到了這個份上，茂川秀再搞花樣，就是找死。
來到和平飯店。
發現茂川秀并不在。628房裏面也沒有人。
不意外。打開房門。
裏面有一個行李箱。
得，日本人終于是屈服了。終于是最後掏錢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公開。日寇不希望外人知道這件事。畢竟，交贖金這樣的事很丢臉。
打開，裏面都是銀票。滿滿的一箱。
足足五十萬。
可惜，都是保商銀行的。隻能在華北地區使用。
紮帶上面還有僞滿洲國的印記。還沒清除幹淨。
估計又是川島芳子貢獻的。
瑪德，這個女人真有錢啊！
她到底去哪裏搞來那麽多的銀票？真特麽的羨慕。
可惜，自己幾次想要抓這個女人，都沒有抓到。現在，這個女人完全失去了蹤影，似乎消失了。
據說是在北平。但是不知道在北平什麽地方。
可能是隐藏起來了。又或者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推測她所謀者大。
唉……
算了，總比沒有好。
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後續就不管了。
将行李箱什麽的，全部搬回去給李伯齊。銀票全部上繳。十萬美元也做了說明。
手尾什麽的，都交給李伯齊解決了。他是行家。
張庸現在，要去開灤煤礦。
“你等等！”
李伯齊将十萬美元的賬戶還給他。
張庸：？？？
嗯？這十萬美元給我？
沒這麽慷慨吧？這可是十萬美元啊！不是小數目。
“這是給空籌部的。”
“哦。”
張庸明白了。
所謂的空籌部，其實就是那位夫人。
上繳空籌部，其實就是上繳那位夫人。因爲那位夫人比較擅長用美元。
坦白說，美元在複興社的手裏，無法發揮太大的作用。因爲複興社沒辦法直接對外采購。就算有美元也沒有渠道花出去。
隻有空籌部可以。
空籌部可以直接用美元和外國人貿易。尤其是和美國人貿易。
十萬美元，差不多可以購買十架飛機了。
如果是霍克3型，不帶其他裝備，每架飛機價格不會超過一萬美元的。
如果有機會買到德國的bf109，單價最多也就是一萬五千美元左右。如果算上各種配套設備，最多也就是兩萬美元。
但是P-38閃電戰鬥機，雙身惡魔，就超級貴。一架就要九萬美元。
沒辦法，洛克希德的産品，就是一個字：貴。沒有最貴，隻有更貴。
行，暫時拿着。然後上繳空籌部。
盡快買回來十架飛機，也算是爲以後抗日做準備。
告辭出來。
“隊長，金秀珠要見你。”
“好！”
張庸立刻答應。
話說，這個高麗姑娘長的也不錯。
純天然。沒有後世的整容奇術。雖然是敵人。但是也挺養眼的。
關鍵是，他總是感覺這個女人有秘密。
可能她知道一些情報。但是又不舍得說出來。所以一點一點的擠牙膏。
都是很聰明的女人。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會被玩弄的死死的。
幸好……
有系統！
很快，金秀珠來了。
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估計是想的太多。
“金小姐，有情報？”
“我想起了一些事。”
“說吧！”
“樸昌永他們在策劃一次火車劫案……”
“時間。地點。”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有這麽一個計劃。”
“和漕幫有關嗎？”
“咦？你都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是一個日本女間諜告訴我的。”
“啊？”
“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她關心我。所以提前告訴我。我當時剛好在火車上，于是提前下車。”
“不是……”
金秀珠迷惑了。
提前下車？爲什麽？
正常情況，不應該是直接将劫匪消滅嗎？
怎麽你靜悄悄的溜了？
“你還有什麽情報？”
“我……”
“沒事你就回去吧！”
“我說，我說，我還知道，黑龍會有幾組人馬潛伏在北平……”
“他們要做什麽？”
“盯着你們的國寶。”
“什麽國寶？”
“紫禁城裏面的。”
“是嗎？”
張庸默默的點點頭。
紫禁城裏面的國寶？那完犢子了。
以日寇的能力，如果要竊取的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大帥府都敢明搶。何況是紫禁城？
決定帶着金秀珠上路。
一路走，一路擠牙膏。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