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澎看到了張庸。
張庸朝對方揮揮手。表示自己在這裏。熱烈歡迎。
結果……
陳宮澎轉身就走。
仿佛是生怕沾染了張庸身上的晦氣似的。
張庸:……
哎哎哎,大哥,你别這樣啊!
我和李伯齊是兩回事。我是張庸,不是李伯齊。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我又不會打你手掌心,又不會叫伱請家長……
“等等!”
“等等!”
張庸急急忙忙沖上去。
好說歹說,總算是将陳宮澎給暫時拉回來。
“咋回事啊?”
“大帥府出事了。”
“什麽大帥府?”
“就是曹锟曹大帥,在北平的府邸。”
“他?”
張庸想了想。
曹锟?吳佩孚?好像都是直系?
暈,記不清了。但是可以肯定,這個曹锟,絕對是昔日大佬。
在曹锟的面前,宋哲元什麽的,都是小輩。
曹锟的府邸,叫做大帥府,倒是沒什麽問題。他确實是曾經的大帥嘛。
但是……
“曹帥不是寓居天津衛嗎?”
“但是大帥府還是在北平。”
“那……”
“曹帥不喜歡奢靡。其他人送給他的禮物,一概放在大帥府,他本人從不接近。”
“然後呢?”
“本來大帥府是有嚴密防護的。結果昨天有人硬闖。死了一些人。丢了不少東西。”
“硬闖大帥府?”
張庸感覺哪裏不對。日本人沒那麽饑渴吧?
話說,曹锟本人都不在大帥府,你日本人闖進去,也就是搶點财貨什麽的。有什麽用!
你日本人又不是特别缺錢。需要這樣冒險嗎?
缺根筋才會這樣蠻幹。
“對。當時來了好幾個高手,大帥府警衛排死了一半,但是也打死了三個劫匪。其他的都逃散了。”
“丢失了什麽東西?”
“都是一些金銀珠寶什麽的。因爲是閑置的府邸,倒也沒什麽特别重要的東西。但是劫匪敢對大帥府動手,明顯就是沖着軍座來的。可能是想要殺雞儆猴,警告我們軍座。所以……”
“哦……”
張庸想到了三個行李箱。
可能行李箱裏面的東西,就是從大帥府偷出來的?
否則,三個日寇的身上,怎麽會有血腥味呢?可能是同伴的血。又或者是守衛士兵的血。
他們果然是劫匪。
闖入大帥府。殺人。放火。搶掠。然後逃跑。
留不得。
“需要我幫忙嗎?”張庸問道。
“不用。”陳宮澎搖搖頭,“剛剛接到消息,說不用追查了。沒事了。”
“爲什麽?”
“我不知道。我隻執行軍座的命令。”
“哦!”
張庸點點頭。表示明白。
不追查了?那正好。你們不查,我查。
我抓人,殺人,将金銀珠寶吞掉。沒問題吧?對付日寇,必須這樣。
雖然,他現在看到那些金器已經麻木了。可是身體卻很誠實。隻要随身空間裏面還塞得下,他都會私藏一些。
黃金,誰會嫌多?
就算是自己放不下,也不能讓日寇帶走啊!
“走了!”
陳宮澎很快帶人下車。
随後,車站外面的士兵也迅速的撤走。仿佛沒來過。
張庸若有所思。
看來,日寇施加的壓力很大啊!
大帥府被襲擊,死了人,丢了财貨,宋軍長居然下令停止追查。
這多少有點……
太給日寇面子。顯得太軟弱。
或許,這就是日寇步步緊逼,得寸進尺的基本緣故。
你越是退讓,日寇越是嚣張。越是貪婪。最終欲壑難填。自己的軟弱,反而造就了敵人的野心。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後世紅黨就是這樣做的。在高麗半島狠狠幹了一仗。雖然自身損失也很大。但是的确震懾了全世界。
隻可惜……
默默的走回來。
朝三個日寇擺擺手,表示沒事了。
一個日寇好奇的問道:“裘公子,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也沒什麽。是大帥府被襲擊。丢失了很多黃金。可能有九百多斤。”張庸随口說道,“已經向外界宣布了。”
“什麽?九百多斤?”一個日寇脫口而出。眼神顯得十分古怪。
“是的。九百多斤。還有其他珍珠、翡翠一大批。”張庸一本正經的信口開河,“可以裝滿一輛汽車。”
“不是。哪裏有那麽多?”一個日寇忍不住說道。似乎有些着急了。
嘿,你别亂說啊!根本就沒那麽多。
黃金是有。但是隻有幾十斤。我們全部都打包帶走了。
你如果說九百多斤的話,我們的上司豈不是誤會我們在撒謊?以爲我們私藏了?
要命的是……
現在這批黃金在張庸手裏。
他們連一兩黃金都沒辦法帶回去。再結合對外宣布的消息……
憲兵司令部絕對會要他們切腹謝罪啊!
九百多斤黃金,你說沒有?
去哪裏了?
被張庸搶走了?
哼,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
八嘎!
“真的有。”張庸嚴肅回答,“仔細統計過了。”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也有日本人問起。已經給他們數據了。準确數據是九百三十四斤……”
“不是。”一個日寇着急了。就要辯解。幸好被旁人拉住。
張庸裝作沒看到。心中冷笑。
老子後世可是天天刷短視頻的主。各種坑人的手段多得很。
被偷5000萬,必須上報一個億。另外5000萬填補虧空。這都是慣常操作。這個操作還有一個附帶作用,就是讓劫匪互相猜忌。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悄悄的生根發芽。最終會在某個時候破土而出。
搶劫大帥府,絕對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做到的。肯定有非常精密的安排。可能還有内應。外面也有人接應。
既然有這麽多人參與,那有人私藏的可能性就很大。
黃金,誰不心動?
丢失了九百多斤,都去哪裏了?
必須一個一個的審!
他們是間諜,自然知道這種懷疑的後果。
一旦被懷疑,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被注定。
“另外,還有一個非常珍稀的純金龍頭不見了。”張庸繼續添油加醋。
撒謊又不犯法。
又不需要負責。
嘿嘿。
“哪有……”易巨海忍不住嚷嚷。
張庸于是看出來了。這個大哥,是最沉不住氣的。
老奸巨猾,最擅長打交道的。是老三易洪海。作爲老二的易中海,一直沉默。
然而,張庸注意到,易中海的手掌,有很厚的老繭。不像是常年摸槍那種。倒像是常年練武。類似于鐵砂掌之類的。估計是個肉搏高手。
可惜,陳宮澎已經走了。否則,他可能會慫恿兩人幹一架。看看到底是陳宮澎厲害呢,還是這個日諜厲害。
“這個龍頭非常珍貴。實心的。十二生肖造型。不大。比拳頭大一點點。很貴重。”張庸一本正經的描述,“它是大帥府的鎮宅之寶,價值連城。曹帥對其他的寶物都不屑一顧。但是這個純金龍頭,還是有些心動的。最終忍痛割愛。可惜了。這東西,随便就能藏起來,想要找到,太難了。”
眼看易巨海又要說話。結果被老三易洪海按住。
張庸注意到,老二易中海,悄悄的轉頭看了一下大哥易巨海。但是沒有說話。
顯然,一直默不作聲的易中海,有了一絲絲懷疑。
雖然非常微弱。但确實有。
這就對了。
你們的上級懷疑你們。你們自己互相懷疑。
這才是手足情深啊!哈哈!
“哐哐!”
“哐哐!”
列車繼續前進。
張庸将一個純金高腳杯拿出來,細細欣賞。
嘴裏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可惜,這個高腳杯太占地方,沒辦法放入随身空間。
無奈,隻能是時不時的拿出來欣賞,算是過過眼瘾。
那邊,曹孟奇開始打呵欠。
老曹真是個神人。對金銀珠寶都沒興趣。對女人也興趣不大。
簡直就是純粹的戰鬥機器。
或許,應該取名叫做五竹?
“你看這做工……”
“你看這花紋……”
“高手!”
“厲害!”
看的津津有味。啧啧稱贊。
完全無視三個日諜幾乎要噴湧出來的目光。
三個日諜也不敢表露過分。
周圍都是張庸的人。三十多個。全副武裝。
如果他們被張庸懷疑,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絕對會被全部打死。
“對了,問你們一個事。”
“你問。”
“我單獨問。”
張庸擺擺手,示意将易巨海和易中海帶走。隻留下易洪海。
三個日諜的感覺立刻不對。
這是要做什麽?
單獨審問?
難道是他們的身份暴露了?
該死……
怎麽可能?
卻聽到張庸問道:“你對當年的裘莊事件了解多少?”
“什麽裘莊?”易洪海似乎很茫然。
“你不知道?”
“我沒聽說。”
“哦……”
張庸惋惜的點點頭。
然後讓人将易中海帶上來。但是沒有帶走易洪海。
“你知道當年的裘莊事件嗎?”
“什麽裘莊?”
“你不知道?”
“什麽裘莊?”
易中海也是一臉的茫然。
張庸遺憾的點點頭。擺擺手。讓人将易巨海也帶上來。
“你知道當年的裘莊事件嗎?”
“不知道。”
“沒聽說?”
“沒聽說。”
易巨海大聲回答。連連搖頭。
張庸于是沉默。然後微微歎息一聲。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易洪海問道:“你是當年裘莊……”
“沒錯。”張庸點點頭,“我就是當年僥幸逃出去的裘莊少主。”
“那……”易洪海安慰,“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确實如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張庸感慨的說道,“家裏出事以後,我一路輾轉跑到了美國,在紐約、底特律、芝加哥都流浪過一段時間,後來遇到了貴人,跟着他來到德克薩斯州,在那裏安家。後來貴人去世,我娶了他的女兒,繼承了他的農場。”
“那以後的日子好着呢……”
“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調查當年的事故真相。我懷疑是杜月笙或者黃金榮幹的。我爹當年和他們有些仇怨。”
“他們……”
三個日諜互相對望一眼。
杜月笙?
黃金榮?
如果你是這樣認爲,那就太好了。
正好将這個黑鍋甩在他們身上。這兩個人也應該被教育教育了。在上海灘,居然不給日本人面子。
張庸忽然擡頭,“你們幾個,想不想去美國做生意?”
“美國?”
“對。我在德克薩斯州有農場,還有工場,還有一家步槍作坊,生産獵槍。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做生意。”
“獵槍?”
“對。獵槍。大口徑的。能打死一頭麋鹿。”
“這……”
三個日諜面面相觑。
感覺這個裘天來,似乎有點過于推心置腹了。
沒有理由這樣信任他們啊!
但是也說不定。
美國人嘛,都是笨蛋。沒什麽城府。
他們除了拼命的搞生産,挖石油,建高樓,造汽車,拍電影,喝可樂,好像沒其他什麽本事了。
如果能搭上這條線,或許可以搞到一些情報。
“這件事,你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張庸叮囑說道,“否則,其他人知道了。都來找我,那我的名額就不夠了。”
“事關重大,我們還得商量商量……”
“沒問題……”
張庸點點頭。
忽然住口。轉頭。好奇的看着前方。
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紅點。就在鐵路線附近。奇怪。日寇?在鐵路線旁邊?這裏沒有車站啊!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紅點依然沒有移動。
疑惑……
這個日寇是要做什麽?
扒火車?
随即發現不對。
那個紅點真的移動了。
片刻之後,他居然出現在了火車裏面。
哦豁,真的扒火車啊!
真的從外面爬上了飛奔的火車……
唔,說錯了。飛奔不對。這年頭的火車速度很慢。
每小時速度也就是30公裏左右。扒火車确實可行。
你看鐵道遊擊隊都能騎自行車飛到火車的上面呢,扒火車算什麽?不将火車扛走就算好了……
站起來。
默默監控紅點的動靜。
發現紅點正在朝他移動過來。很快就看到了人影。
居然是個老頭。穿着很樸素。手裏提着一根旱煙杆。臉上全部都是皺紋。妥妥的窮苦老人家。
驚訝。
這又是哪一出?
這個日諜的易容術很不錯啊!
恕張庸眼拙,他真的沒有看出什麽破綻來。完全靠系統提醒。
否則,估計旱煙杆打爆他的腦袋,他都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是沖着自己來的?
暫時無法确定。99%的可能吧……
感覺這火車上,也沒有其他什麽有價值的目标。除了三個日寇。
總不能是日寇自己派人滅自己的口吧。
不動聲色,默默監控。
“哐哐……”
“哐哐……”
火車繼續前進。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
仔細查看。發現同樣是在鐵路線旁邊。
張庸内心暗暗的疑惑。又一個日寇。想要做什麽?也要扒火車嗎?
不會吧?連買車票都不舍得?
還是說,這是有預謀的?專門扒火車上來?
看看昏昏欲睡的曹孟奇。呵呵。老曹。别睡覺了。一會兒有你忙的。
果然,片刻之後,第二個日寇也扒上了火車。
不久以後,張庸看到了人。是一個穿着破棉絮的大漢。也像是窮苦人家。
兩個日寇……
會有聯系嗎?
張庸繼續監控。默不作聲。
“哐哐!”
“哐哐!”
火車繼續前進。
第三個小紅點又出現了。
不久以後,這個紅點也扒火車上來了。
沒看到人。不知道是什麽裝扮。但是既然來了,就沒有好事。
随後……
第四個……
第五個……
陸陸續續的,有五個日寇爬上了火車。
後面的兩個日寇,還都帶着武器。他們爬上火車以後,一直在火車尾部不動。
張庸伸手将曹孟奇拍醒。
起來。
有活幹了。
有大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