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韋鶴仁回到韋東寶的家附近。
地圖顯示,紅點一直沒有怎麽動。可能是在家裏躺屍了。
這個日諜也是滿辛苦的。這樣的生活,居然忍受了三年。
腦子還真是狂熱啊!
死了以後,必須送他進靖國神廁。嘿嘿。
所以……
萬事小心謹慎。以免萬一。
如果日諜的身上有手雷之類的。忽然拉響。那就完蛋鳥。
決定讓韋鶴仁将對方誘使出來。
“布谷!”
“布谷!”
韋鶴仁在附近學鳥叫。
片刻之後,紅點開始移動。跟着走出門口。
鍾陽和曹孟奇立刻左右撲上。楊智和羅一鳴則是負責死死的按住目标的雙手。
按倒。
捆綁。
嘴裏塞破布。
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給日諜反抗的機會。
控制得死死的,這才帶到房間裏面去。仔細的搜。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估計不在這個屋子裏。
附近有那麽多的磚瓦屋。有那麽多的廢墟。随便都能隐藏。
韋東寶還在拼命的掙紮。
因爲用力過猛,脖子都紅透了。青筋暴起,眼神冒火。
“我是劉黑子!”
“找你借點錢!”
張庸拍拍對方的肩頭。以示安慰。
用劉黑子這個身份,往往能夠讓日諜放松警惕。至少抗拒沒那麽強烈。
至于這個身份是真是假,無關緊要。
隻要不說自己是複興社特務處就行。
果然,正在拼命掙紮的韋東寶,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眼神半信半疑。扭頭看着他們幾個。似乎是在努力判斷他們的身份。
事實上,他無法判斷。但是心理上存在一絲絲的希望。希望是單純劫道的。
張庸揮揮手,讓曹孟奇松開對方嘴裏的破布。
“我知道你是日本人。”張庸直言不諱,“如果你不想被複興社知道,就乖乖合作。”
韋東寶動作僵硬了好一會兒,終于緩緩點頭。
對方不是複興社的?
似乎真的不是。
他們隻有五個人。不是一大群。
如果是複興社抓人,應該會出現一大群。肯定不止五個的。
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張庸又伸手指着韋鶴仁,“這位老弟說伱有錢。”
“我……”韋鶴仁下意識想要否認。他真的沒說過。可是最終不敢說出口。生怕再次被打。
他現在都有點相信對方是混道上的。
因爲這幾個人實在是太粗暴了。動不動就是打。他被打的老慘了。
韋東寶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麽。
顯然,他是不相信對方單純是要錢這麽簡單。對方來的太詭異了。
最要命的是,對方居然知道他是日本人。這對他來說是滅頂之災。
“我隻要錢,不要命。”
“……”
“隻要你聽話,合作,我不爲難你。等我以後出人頭地,一定會雙倍奉還的。”
“……”
韋東寶依然不做聲。
張庸這種白癡的開場白,他連一個标點符号都不相信。
事情哪有那麽簡單?
張庸也知道對方不相信。但是沒關系。
既然都來了,石頭也得榨出油來。否則,他真的會将對方煎皮拆骨,然後扔去喂狗。
好歹你也是日諜,連幾百個大洋都沒有。也太寒酸。活着有什麽意思?趕緊去死吧!
“我數三聲……”
“一,二,三……”
“啊……”
韋東寶慘叫一聲。
卻是張庸一刀插入了他的大腿。
不好意思。他不懂怎麽用刑。這裏也沒有刑具。隻好從三刀六洞開始了。
電視上的三刀六洞是怎麽樣的?好像要紮穿?
唉,他力度不夠。紮不穿。
“别,别……”
韋東寶倒吸一口冷氣。拼命求饒。
疼痛的感覺,讓他想要滿地打滾。可惜沒用。他動不了。連打滾都不可能。隻能拼命的喘氣。
低頭。眼睜睜的看着匕首插入自己大腿,鮮血汩汩而出。
“三刀六洞,這是第一刀……”
“怎麽樣?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痛?能忍受嗎?”
“如果可以忍受的話,再來一刀。你覺得如何?”
張庸彬彬有禮,慢條斯理。
看樣子,好像效果一般,日諜并沒有屈服。
果然,這種低級别的日諜,對于痛苦的承受能力很強。因爲他們本身就過得苦。
拔出匕首……
鮮血流淌更快。
舉起匕首……
“等等!我說!”韋東寶忽然開口。
“說吧!”張庸依然舉着匕首。随時都會再紮一刀。目标是另外一條腿。
然而,韋東寶又開始沉默。
張庸晃晃匕首。讓人将韋鶴仁推過來。
将匕首塞到韋鶴仁的手裏。讓他來紮。
韋鶴仁:???
韋東寶:???
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
韋鶴仁是又驚又怕。他哪裏敢用匕首去紮韋東寶?
“八嘎!”
“你敢!”
韋東寶則是怒罵出聲。
韋鶴仁不過是他們收買的一條狗,豈敢動手?
八嘎!
他要撕了對方。
“我……”
韋鶴仁手中匕首顫顫發抖。
張庸拿出另外一把匕首。對着韋鶴仁晃了晃。
意思很簡單。
要麽,你去紮韋東寶一刀。
要麽,我紮你韋鶴仁一刀。
要哪個?
自己選。
無奈,韋鶴仁隻好咬牙,對韋東寶舉起了匕首。
“你敢!”
“八嘎!”
韋東寶那個憤怒啊,真是沒法說。
然而,韋鶴仁一咬牙,真的紮下去了。事到如今,他也沒退路了。
結果,紮的不夠深,又紮偏了,割掉了一大塊肉。頓時鮮血如注。
“啊……”
“八嘎!”
韋東寶又是痛苦,又是憤怒。
整個人陷入痛苦的歇斯底裏。
然而,渾身被捆綁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掙紮得了。
他的身體都繃緊了。痛苦讓他感覺自己要當場升天。
“不着急。慢慢來。”
“來。再來一刀。看準了再來。下刀動作要快,要狠,不能猶豫……”
張庸在旁邊教導。
韋鶴仁顫顫抖抖的再次舉起了匕首。
韋東寶:……
八嘎!
混蛋!
他終于屈服了。
他不能忍受這樣的刑罰。太不專業了。
身體上的痛苦,他能忍受。但是心理上的痛苦,他無法忍受。他現在最想殺的,就是韋鶴仁。
“我說。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門尼。錢。朵拉。美元。明白?你是日本人,應該積累了不少的錢财……”
“我沒有錢……”
“真的沒有嗎?”
“我……”
韋東寶将到嘴邊的話收回去。
卻是看到張庸對韋鶴仁努努嘴。韋鶴仁又舉起了帶血的匕首。
八嘎!
能不能換個人!
能不能換一個專業的人來。
三刀六洞,直接洞穿啊!紮不透,還割肉,太可怕了……
“黑島龍丈呢?”
“他?”
“對。我想要找他化緣……”
“八嘎!不可能!”
“啊……”
一聲慘叫。
韋東寶的耳朵被割掉了一個。
動手的是曹孟奇。
使眼色的是張庸。
主打的就是一個狠辣。一個出其不意。
三刀六洞,隻是開胃菜。接下來還有更高級的。削個人棍怎麽樣?鹿鼎記裏面學來的……
“耳朵割掉……”
“鼻子割掉……”
“手臂砍掉……”
“身上所有突出的地方,全部砍掉。稱之爲人棍。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張庸循循善誘。
韋鶴仁情不自禁的渾身顫抖。驚恐不已。
韋東寶咬牙切齒。怒。無能狂怒。牙龈都咬出血了。怒氣仿佛要從天靈蓋爆炸出來。但是沒用。
“八嘎!你不是說隻要錢嗎?”
“你給錢了嗎?”
“我……”
韋東寶頓時語塞。
對方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沉默。
“黑島在哪裏?”
“我不知道。”
“你不想要另外一個耳朵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皇室貴族。他的行蹤,我沒有資格知道。”
“好。這次我相信你。那他給你的任務是什麽?給你的經費在哪?”
“我沒有任何經費。”
“皇帝不差餓兵,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的掩護身份,不需要經費。”
“你……”
張庸絕望了。
看來,這塊石頭榨不出油來。
唉,完蛋……
白忙活了……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隻能是詢問正事了。
草丹的。最讨厭這樣的窮逼日諜了。搞的他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一點動力都沒有。
“軍事參議院的内奸是誰?”
“什麽軍事參議院?”
“你不要告訴我,你和軍事參議院沒有關系。你上班的107路電車就經過軍事參議院。”
“我和軍事參議院真的沒有關系。我的目标不是它。”
“那是什麽?”
“農民銀行。”
“什麽?”
張庸一愣。
農民銀行?
等等。這是誰家的産業?
需要想一想。哦。好像是陳家的。對。是陳家的。
蔣家中央銀行。宋家建設銀行。孔家交通銀行。各自跑馬圈地。各有各的路數。被收割的都是老百姓。
好奇……
日諜盯着農民銀行做什麽?
搶劫?
“然後呢?”
“記錄農民銀行每天的經營數據。然後每個星期上報一次。”
“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了?”
“我的任務就是這個。”
“呃……”
張庸很想一刀捅死他。
瑪德。這叫什麽任務嘛。盯着農民銀行有什麽用?
記錄每天的經營數據,是要做經濟形勢分析?難道這個家夥根本就是經濟間諜?
等等……
經濟間諜?
咦?好像是新種類啊!
也不是所有的間諜種類,都是沖着政治和軍事去的。
經濟間諜也是其中一種。
尤其是在和平時期,經濟間諜反而更活躍。
“怎麽記錄數據?”
“我們發展了兩個業務經理,他們會提供每天的經營數據。”
“什麽名字?”
“滕祥文、黎元洲。”
“然後呢?”
“沒有然後啦。就是這樣。”
“呵呵。那韋鶴仁爲什麽會站在這裏?法币金屬母版又是怎麽回事?”
“我……”
韋東寶再次沉默。
張庸沒有動手。他不着急。等吧。
等對方痛苦的思考。
每一秒鍾,對韋東寶來說,都是煎熬。
他可以撒謊。
然而,他騙不了别人。因爲韋鶴仁就在這裏。
對質就是這樣用的。
你韋東寶的骨頭确實比較硬。可是,韋鶴仁不硬啊!隻要是韋鶴仁知道的,什麽都撩了。
“你到底是誰?”終于,韋東寶晦澀的說道。
“劉黑子。”張庸繼續睜着眼睛說謊話,“我從上海灘過來的。”
“承認你是張庸很難嗎?”
“我和張庸雖然長得很像。但我真的不是張庸。經常有人将我們兩個混淆。其實,我也非常迷惑。”
“你……”
韋東寶被打敗了。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對方明明就是複興社特務處的。他都接到相關的資料了。但是對方就是死都不承認。
還編造了一個劉黑子的身份來忽悠人。真當他們是傻的。
可是,張庸信誓旦旦的咬定,他還真的沒辦法。或許,劉黑子這個身份,還容易接受一些。
“我是桃機關成員……”
“我叫藤野三吉……”
“我是串珠子的……”
“在107路電車的行駛路線上,有我們收買的多個内線。他們會不定時的将情報送上車。”
“除了農民銀行,還有交通銀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等。”
“我們要的都是經濟數據。”
“法币發行,嚴重的威脅到了我們的利益,所以,我們要阻撓。決定将金屬母版偷走。這件事,是黑島閣下親自主持的。然而,金屬母版盜取出來以後,并沒有落到我們的手中。中間出現了一些差錯。”
“任務失敗以後,黑島閣下立刻離開了金陵,回去上海虹口日占區。以免遭受不測。他現在依然是在虹口日占區。除非是外面已經絕對安全。否則,他是不會回來的。”
韋東寶終于是原原本本的坦白了。
繼續隐瞞已經沒有意義。因爲對方已經掌握到足夠的信息。
“桃機關?”
“新的?”
張庸暗暗皺眉。
狗日的鬼子,搞那麽多特務機關做什麽?
當然,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他的特務機關,都有不少的油水。你這個桃機關是新冒出來的,不可能一點油水都沒有吧。
“你們特務機關長是誰?”
“黑島閣下。”
“骨幹成員呢?”
“這些機密信息,不會讓我知道的。你要那些内線的名字,我倒是可以提供。”
“内線不着急。你們機關的經費呢?”
“什麽?”
“别裝傻。我現在很需要錢。你的明白?”
“在交通銀行。”
“怎麽取出來?”
“隻有黑島閣下才知道。我沒有資格知道。”
“那好,内線名字。”
張庸悻悻的遞給對方紙和筆。
趕緊寫下來。
老子從你身上榨不出油,隻好換人。
這些内奸,一個個都是業務經理級别的,多少應該有點油水吧。
否則,老子真的不想幹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