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澍走了。
張庸感覺他走的時候不太高興。
可能是有億點點失望。
百忙中抽空來淞滬轉一圈,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傷心了……
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不來最好。”
“千萬别來。”
張庸倒是求之不得。
現在的淞滬辦事處。多好啊!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張庸就是那隻猴。
在那些不知道底細的警校生眼裏,他張庸也是非常“能打”的,隻是不出手而已。
如果陳恭澍來了,分分鍾将自己打回原形。
幸好,在訓練場的時候,沒有人看到。否則,一世英名盡毀……
“啊……”
“輕點,輕點……”
張庸忽然慘叫起來。
卻是李靜芷給他上藥。稍微有力一點點,就痛的難受。
不行,我要請假。我也要休假。
我被陳恭澍打傷了。
我要帶薪休假……
“你别裝!”李靜芷悄悄咬唇。
“我真的痛。”張庸龇牙咧嘴。
李靜芷……
無語了。
就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雖然是被摔的。但是,她并不覺得有多嚴重。
真的沒有特别嚴重的傷勢。
你是男人啊!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這麽脆弱?如果在戰場上受傷,你不得嚎半天……
“忍着!”
“痛……”
張庸忽然看到沈冬兒探頭。于是擺擺手,讓她滾。
來看什麽?
不能看……
“伱來幫他揉揉。”李靜芷叫道。
“好!”沈冬兒于是進來,坐在他的身邊,伸手,給他輕輕的按。
剛開始,張庸是拒絕的。怕痛。
可是……
很快……
他就沉淪了。
居然感覺不到痛。還挺舒服的。
哎,神奇啊!
這個沈冬兒,還會按摩?
好,以後可以帶回家去做個通房丫頭,專職按摩……
“陳站長來做什麽?”
“摸摸我的底。”
“摸底?”
“對。處座讓他和王天木負責教導我行動技巧。”
“原來如此。”
“你在擔心什麽?”
“我還以爲他是來抓爬山虎。”
“他是天津站的站長。王天木是北平站的站長。他們都忙着和日寇厮殺。哪裏有空抓紅黨。”
“那就好。殺日寇最好了。”
“你……”
張庸欲言又止。
完蛋。
這個李靜芷。還沒放棄對爬山虎的關心。
很想說,爬山虎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數。說不定是處座安排的釣魚貼呢?
可能複興社裏面根本沒有爬山虎這号人。但是處座故意将它擺出來,這樣就能夠引蛇出洞,引出其他的紅黨。比如說李靜芷。
她如果表現的過分關心爬山虎的動靜。就可以判斷她是有問題的。
這都是諜戰劇裏面常用的手法。
“你别亂打聽。”
“我沒打聽。”
“你要是真的和紅黨勾連上了,我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
李靜芷緩緩的說道。
張庸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會真的接受。
唉,這個女人,也是服了。
始終沒有放棄尋找紅黨啊!
“報告!”
外面傳來羅一鳴的聲音。
沈冬兒停止按摩。張庸掙紮着爬起來。走出門。
“什麽事?”
“報告隊長,警備司令部送來的子彈到了。”
“哦?我去看看!”
張庸心頭一喜。周洋辦事這麽爽脆?
才一天的時間,彈藥就送來了?哇塞。這個速度可以。絕對是開後門了。
到後勤處。看到一輛卡車。挂的牌照是警備司令部的。上面也有警備司令部的标志。彈藥已經卸下來。總共是三十箱。每箱1000發。
“打開!”
“是!”
很快,一個彈藥箱打開。
張庸伸手拿起一把子彈。有點驚喜。居然是重頭彈。
其實,這個重頭彈,馬克沁重機槍用最合适。可以打的更遠。彈道更加的平直。捷克式輕機槍用也不差。
可惜,不是鋼芯彈。否則,打日寇的輕型坦克都沒有問題。
想到日寇的坦克,頓時皺眉。
日寇的那些薄皮坦克,放在歐洲戰場,完全就是渣渣。可是在中國戰場,卻不容易對付。
一般的7.92毫米毛瑟步槍彈是無法打穿豆丁坦克的。
哪怕是原裝進口的也不行。
必須使用12.7毫米口徑子彈。也就是高射機槍彈。
問題是,這種子彈非常稀缺。
而且,目前國軍裝備的高射機槍,數量極少,子彈更少。
其實有很好的反坦克武器。
就是美麗國的M2HB勃朗甯大口徑重機槍。後世外号“老幹媽”。
可以打人。
可以打坦克。
可以打工事。
日寇的薄皮坦克一打就穿。
關鍵是,它的重量也不大,容易機動。工藝成熟,成本低,故障率低。
幾乎可以說是非常完美的大口徑重機槍。
對。就是它。得想辦法弄一點過來。必要的時候就是日寇薄皮坦克的噩夢。
“謝謝!”
“謝謝!”
将警備司令部的人送走。
暗暗琢磨着,要怎麽才能搞到老幹媽……
走正式渠道肯定不行。
需要層層審批。他還沒這麽大的面子。
必須走偏門……
不要多,幾十挺就有很大的用處。
當然不是用來和日寇面對面的硬杠。硬杠的話,不是日寇擲彈筒的對手。
得用來偷襲。
專門打埋伏。
打了就跑。
在日寇擲彈筒反應過來之前,就立刻撤離。
大概是這樣操作……
吃晚飯的時候,看到李靜芷。感覺她神色怪怪的,
也不以爲意。以爲她又是在暗暗擔心那個爬山虎。
忽然,李靜芷站起來,端着餐具向他走過來。周圍的人都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即恢複正常。
李靜芷臉色微紅,在張庸面前坐下來。
“有事?”
“晚上……”
“做什麽?”
“回來睡。”
“嗯?”
張庸有些詫異。
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也沒有細問。知道她肯定有理由。可能是有什麽事要和自己細說。
“好!”
低頭答應。
李靜芷于是起身離開。
沈冬兒忽然走過來,也坐在張庸面前。
張庸:???
你又要說什麽?
“今天陳組長無意中說了句,你怎麽和大閨女似的?”
“什麽?”
“你們還沒圓房吧!有人看出來了。”
“你……”
張庸:……
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難怪李靜芷的神色怪怪的。叫自己回去睡,是想圓房?
唔……
這個想法有點大膽啊!
他可不敢對她來硬的。她又不是日諜。他也不是禽獸。
“下個月要體檢。”
“什麽?”
“下個月要體檢。會露餡的。”
“哦……”
張庸明白了。
這件事,的确不容易遮瞞過去。
她是自己帶回來的女人。結果被發現還是大閨女。和人設不符啊!
他可是貪财好色的家夥。怎麽可能放着她不動?
有心人肯定會覺得裏面有蹊跷。
唉,難題來了……
她到底是什麽态度呢?如果她主動,他肯定不會拒絕……
他對她早有想法。
早就想占爲己有。
晚上,他回到宿舍。李靜芷已經洗幹淨。上床睡好。沈冬兒沒有回來。宿舍裏面就她一個人。
“你想繼續留在電訊組?”
“是。”
“你……”
張庸隐隐間有不好的念頭。
雖然,李靜芷其實很弱小,有時候也很害怕。可是,她向往光明的夢想,卻始終沒有熄滅。
她現在加入了複興社,加入了電訊組,她可能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崗位。她在那裏,可以掌握到很多絕密的信息。
終有一日,她會勇敢的投靠光明。
雖然這條道路很危險,很崎岖,她依然想要試一試。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如果換了是他,估計都做不到。
“你想好了。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會對你負責。”
“你殺日寇,就是好人。”
“那……”
張庸吹熄了燈。
夜深人靜,蟲鳴,貓叫。
斑駁的黑暗中,一個蠶繭悄悄開裂……
……
第二天,張庸慢騰騰的起來。
李靜芷已經早早的起來。收拾被褥去了。她應該沒事的。
昨晚,是他最溫柔的一次。她是成熟的女人,能受得了。
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她會破繭而出。
或許,在十年以後,她已經站在了光明陣營那邊了吧……
想了想,起床。洗漱。去吃早飯。
回來的時候,故意路過電訊組,正好看到李靜芷在忙碌。
看樣子,她沒有絲毫異常。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角色。
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
她以後成了電訊組長……
又秘密的加入了紅黨……
等到新中國成立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稱呼她領導了?
嘿嘿……
好期待……
邁着輕快的步伐回到李伯齊的辦公室。
嗯,李伯齊不在。他經常鸠占鵲巢。反正有人告密也不怕。最多被教育一頓。習慣就好了。
“楊智!”
“到!”
“帶上你的小隊,我們去租界。”
“是。”
“不用攜帶武器。”
“好!”
楊智答應着。
上次在租界,有存放武器的房屋。
還是唐家的豪宅。
出發。
各自用僞造身份進入租界。然後集合。
去取武器。
然後靜悄悄的前往布羅街。
布羅街有點雜亂。街道也不長。大約兩百多米。主要是意大利人。
無論是哪個國家的人,到了外地,都喜歡抱團。意大利人也如此。
不過,張庸看着看着,越發感覺這些意大利人,從事的可能都不是正經的生意。不愧是從西西裏島出來的。
很多人的腰間,都毫不掩飾的帶槍。
好像都是意大利産的伯萊塔1934手槍?這種槍的特點是槍管很短,容易攜帶。但是彈匣容量隻有七發。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伯萊塔公司,還是有實力的。後來研發的伯萊塔92F手槍,更是成爲世界經典之一。
“你好,我找塔納瓦羅……”
“你好,我找塔納瓦羅……”
一番艱難的交流以後,終于是看到了塔納瓦羅。
此時此刻,這個意大利商人,正在牌桌上輸得一塌糊塗。拼命的抽雪茄。
看到張庸到來,他頓時非常誇張的跳起來,張開雙手,熱烈的和張庸擁抱。張庸幾乎被濃烈的雪茄味熏暈過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被對方抱着,高高的舉起來。
下一更,明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