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張庸又将剩下的銀票全部貪墨了。
反正沒有人看到。李伯齊又讓自己安分點。
這個金三眼的事情，暫時到此爲止。以後有時間再繼續追查……
等等。
忽然想起。金三眼始終想要回去碼頭。
他爲什麽那麽執着你？
是碼頭那邊有什麽非常要緊的東西，導緻他不得不冒險回去？
否則，他完全可以向西逃竄。或者向北。向南。會安全很多。
問題是，金三眼死了。
所以，他到底是想要拿回什麽，張庸不知道。
碼頭那邊，或許有人知道？
比如說袁正？
這個家夥是稽查隊隊長，肯定和三教九流都混得很熟。或許，他能提供一些情報。
拿出一封大洋，賠償金鋪的損失。然後帶隊走人。
直接來到碼頭。叫來袁正。
“張隊長……”
袁正内心惴惴不安。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在他看來，這個張庸，絕對是攪屎棍啊！走到哪裏，哪裏就要起風波。就要引發無數紛争。
之前是和張嘯林的争鬥。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有什麽節目。
走到哪裏，都帶着一大群人。
還架着輕機槍。
咦？好像沒有攜帶迫擊炮？
好吓人……
“袁隊長，你認識金三眼嗎？”
“不，不認識……”
“說實話。”
“真不是認識……”
“袁隊長，要不要嘗嘗我們複興社的老虎凳的滋味？”
“别……”
袁正頓時臉色煞白。
眼前這個家夥，居然試圖将自己抓回去。
好氣憤。
真的以爲自己無法無天啊！
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你們一個複興社！伱們複興社難道可以一手遮天？
然而，他很快接受現實。
主要是眼前這個家夥，真的不是善茬。說到做到。
如果被抓回去，上了老虎凳，那才冤枉。就算是有機會出來。人也廢了。最怕的就是，永遠都沒有機會出來。
“袁隊長，我不是追究你的責任。”
“唔……”
“我是了解情況。”
“金、金三眼偶爾間回來碼頭提取一些貨物。”
“存放貨物的是誰？”
“寶山縣的一個富商，叫做潘永華……”
“潘永華是來提貨還是存貨？”
“都有。有時候提貨，有時候存貨……”
袁正不敢隐瞞。
雖然吞吞吐吐的，最後還是說了。
和張庸猜想的一模一樣。這個潘永華，和金三眼确實是有勾結的。
寶山縣的巡邏隊慘案，多半和潘永華有關。
具體原因，已經沒有必要知道。隻需要知道是他策劃的就足夠了。
又想到一個關鍵人物。那個盯着美國人的日諜。
“金步凡呢？”
“誰？”
“米高梅歌舞廳，或者百樂門。”
“哦，你說的是金總助啊！也有來過。但是次數不多。偶爾間也會來提一些貨。”
“他近期來過嗎？”
“上個月來過一次。我想想。是上個月26号的。”
“提貨還是存貨？”
“我不知道。沒看到他拿有什麽大件東西。”
“倉庫号……”
“這……”
“說不說，你自己考慮。”
張庸也不催促。
給你機會了。你不珍惜。就是自己找死。
你如果不想幹這個稽查隊長，有的是人。
袁正：……
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潘永華和金步凡，也不知道怎麽的得罪了張庸……
“他們兩個是日本人。”
“什麽？”
“他們是日寇間諜。”
“啊？”
袁正臉色頓時死灰。
他們兩個，居然是日諜？那就完蛋了。
和他們扯上關系，随時就是一條通敵的罪名啊。回頭就被當做漢奸抓起來。
要命！
真是沒想到，這兩個居然是日本人。
“三十四……”
急忙開口。以求将功贖罪。
同時将自己和金步凡、潘永華的交往，來回清理一遍。
還好。牽涉不是很深。
“保密！”
“明白！”
袁正急忙回答。很緊張。
如果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張庸多半會要他的好看。
事實上，張庸自己反而不怎麽在乎。就算是洩露秘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讓潘永華和金步凡緊張一下。
隻要他們兩個緊張了，就有可能出錯。張庸就更好将他們拿下。
抓人簡單。但是想要得到情報就難。敲山震虎。隔山打牛。或許更有效？
“走！”
張庸擺擺手。
帶着人馬趕到三十四号的倉庫。
沒有人。大門緊鎖。
撬。砸。打開。立刻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皺眉。
這是煙土啊！
好家夥，居然在這裏存放煙土。
袁正也是不要命……
哦，搞錯時空了。現在是1935年。煙土根本不算什麽。
如果是後世，在華夏，沾毒就槍斃。但是在這個年代，隻要你有一定的勢力，就可以做煙土生意。
你看孔家，财政部的倉庫裏面，都存放着煙土呢！
其他一些勢力，有的甚至是用煙土充作軍費的。沒錢發軍饷，直接每人發一包煙土。黔軍以前就這樣幹過。
士兵上陣打仗前，都要吸那麽兩口。否則，就沒有動力。
煙土害人。但是确實斂财。
除了軍火，就是它最來錢。
“好像是洋土。”曹孟奇拿出來一些檢查。
“日諜也選好東西啊！”張庸冷冷笑了笑。
所謂的洋土，就是從國外運輸回來的。主要是印度。那裏是煙土生産的大本營。
因爲原材料好，提煉技術高，相對來說，洋土的價格更貴。一斤能賣上百大洋。
現在行情如何不清楚了。反正上次财政部倉庫失竊的時候，價格差不多是這樣。
他不喜歡煙土。
這個東西害人。
而且，無法直接當現金使用。還要轉手。
粗略統計數量。有大約三千斤。不算多。都是有包裝的。十斤一包，大約三百包。
咬牙。
特娘的，三千斤。
真是厲害了。那就是三十多萬大洋啊！
狗日的。怎麽會有那麽多？
不是海盜嗎？搞到那麽多的煙土？是日本人在背後搞的？
“有人來了！”
忽然間，袁正急匆匆的來報告。
張庸一看。發現外面來了幾輛車。地圖提示都是白色小圓點。
等車子進入碼頭以後，有恩下車。張庸發現對方很陌生。居然是外國人。像是美國人？英國人？又好像不是？
對方進入碼頭以後，立刻朝着三十四号倉庫過來。
張庸疑惑。
這些家夥來做什麽？
暗暗的提高警惕。發現對方沒帶重武器。
嗯，有手槍。沒有沖鋒槍。也沒有步槍。
不動聲色。
等着對方靠上來。
很快，那些外國人來到張庸面前。
一共九個人。
“你，金先生？”爲首的外國人金發碧眼，用不太熟練的漢語對張庸說道。
“你是……”張庸欲言又止。
“我是塔納瓦羅。我來自意大利。我們事先約好的。在三十四号倉庫當場交易。”
“呃……”
“錢我帶來了。東西呢？”
“你要什麽？”
“煙土。上好的。我要驗貨。”
“知道了。”
張庸緩緩的回答。
明白金三眼爲什麽要堅持返回碼頭了。
感情是他約了人。要在這裏交易的。結果，金三眼死了。交易的人來了。還認錯人了。
好多的巧合……
偏偏是自己遇上。對方還沒懷疑。
真是不可思議。
難道對方不認識金三眼？
真是扯淡。
不過，對方既然沒有識破，他也樂得裝傻。
交易煙土？
好吧。看看你出什麽價格。
讓人随手拿來幾包煙土，給對方賤貨。當然是沒問題的。
塔納瓦羅對煙土的質量很滿意。
“這是五千美元。你的貨，我全部要了。”意大利人大言不慚。
“什麽？五千美元？”張庸當場驚呆了。
意大利老哥，你當我傻？
這可是三千斤質量上乘的煙土。每斤價值上百大洋。
三千斤，三十萬大洋。換算成美元，至少六七萬。你居然給我五千美元？我真是要謝謝你了、
就算你是墨索裏尼前來，都不可能有這樣的價格。
扯淡呢！愛要不要！
“十萬美元。”張庸也給出一個天價。
“八千。”塔納瓦羅不太高興的樣子。
“九萬八。”
“一萬。”
“九萬五。”
“一萬。
塔納瓦羅始終咬定一萬美元。
張庸：……
特娘的，這個意大利人。真是瘋了。
我價值六七萬美元的貨，你隻給一萬美元？信不信我現在就将你埋了？
深呼吸。
忍着，繼續和對方讨價還價。
這筆生意，就算是虧一點，也得做成。先收錢，然後再想辦法将煙土毀掉。
當然，如果是意大利人運回去自己國内，那沒事。
隻要不坑害國人，其他随你便。
“塔納瓦羅先生，你要這麽多煙土，是準備在哪裏銷售呢？”
“我要運回去西西裏島。”
“哦？”
張庸神色一動。
西西裏島？那個地方有故事啊！
好，可以便宜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