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宅院。
悄無聲息的,楊智和吳六棋已經帶人将它團團包圍。
日諜就在裏面。
有兩個。幾乎重疊。估計是一家人。或者是僞裝的一家人。
準備就緒。随時都能沖進去抓人。
然而,張庸并沒有立刻下令行動。而是在外面仔細觀察。
看看有沒有天線之類的。
如果這兩個日諜有電台的話,必須有放置天線的地方。
因爲這個時期的電台,是需要外置天線才能運作的。否則,無法接收或者發送信号。而且,天線越長越好。
對于有經驗的人來說,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幹狀物可能是電台的天線。
趁着還有時間,張庸也想訓練一下自己的眼力。
可惜,在黑暗中,什麽都沒看到。
看到亂七八糟的電線。和後世的城中村差不多。
電台天線可能隐藏在其中?
或者是,這兩個日諜,并沒有電台?
又或者是,隻有在電台使用的時候,才會将天線伸出來?
搖頭。
好傷腦筋。
間諜,真的是高智商的職業。
以他自身的條件,距離這個職業實在是相差太遠。
還不如曹孟奇。
雖然曹孟奇很懶動腦。但是觀察力并不錯。
畢竟,能考入黃埔軍校的,都不是一般人。
揮揮手。
行動吧。
想要學習别人的行動方式,學不來。還是按照自己那一套吧。盲打盲撞。打到誰就是誰。
“笃笃!”
“笃笃!”
這邊,鍾陽敲門。
那邊,吳六棋順着牆角開始爬牆。蹭蹭蹭的直接爬上去二樓。
敲門隻是爲了吸引裏面日諜的注意力。
很快,吳六棋就已經爬到了二樓平台。
這種房屋是沒有陽台的。但是窗沿下,都有一塊突出,可以比較輕松的翻越。
張庸注意到,一個紅點向房門移動過來,“誰啊?”
“警察!”張庸直接亮明身份,“盤查閑雜人等。”
裏面的紅點靜止片刻,将房門打開。
都表明身份是警察了。不開肯定不行。會被懷疑的。
“來了!”
“來了!”
故意裝作很匆忙的樣子。
片刻之後,日諜走出來。
張庸等人并沒有立刻往裏面沖。沒必要。裏面有吳六棋處理。
“你們是……”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大約二十來歲。
看到門外的不像是警察。他頓時疑惑了。
内心開始不安。
“複興社的。”
“來抓你的。”
張庸上前來。神色平靜。
青年男子閃過一絲絲的慌亂。但是很快又鎮靜下來。
他的雙手被抓住。同時搜身。
沒有發現武器。沒有爆炸物。
安全。
“抓我?我做了什麽錯事?”
“你是日本人。”
“我……”
青年男子臉色劇變。
他沒有想到,最核心的機密,就這樣暴露了。
才潛伏進來沒幾天,就被抓了。
一時間,難以接受。
“嘭!”
裏面似乎有東西落地。
鍾陽立刻帶人沖進去。
青年男子條件反射的開始掙紮。但是沒用。早就被控制了。
上手铐。
上繩索。
雙保險。
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張三豐都無法掙脫。
然後押進去。
裏面的人也被控制起來了。
居然是一個女的,挺年輕,好像也是二十來歲。低着頭。
張庸:???
咦?她也是特高課的?
除了特高課,其他的日寇特務機關,應該沒有女的吧?
上下打量對方。伸手将她的腦袋擡起來。感覺有點嫩。
“伱是特高課的?”
“我,我……”
“我問你話,是不是特高課的?認識上川鏡子嗎?”
“我,我……”
“要不要我扒光你的衣服,然後挂在外面的街道上?天亮了,可能會有很多人來觀看的……”
“别,别,我剛來,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是報務員?”
“我,我……”
“交出電台。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我,我……”
“啪!”
臉頰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白皙的臉頰頓時紅腫一片。
張庸打的。
力道很大。
不打女人?沒這回事。
她是日諜。長的還算可以。所以,他是心軟了。
如果這一巴掌能夠讓她招供的話,也算是心慈手軟。否則,真的将她送去刑訊室,那就……
第一頓就是皮鞭。沾水的鞭子。直接将人都打的不成人形。
電視劇裏面的上刑,都是有衣服的。但是實際上,衣服早就被打爛了。如果是女的……
戰争就是如此殘酷。
敵人是野獸。自己也會逐漸變成野獸。
當中日雙方全面開戰,雙方都傷亡慘重,雙方都開始眼紅,失去理智,可想而知是什麽後果。
看看蘇德戰場。那才是二戰最殘酷的。在那裏,人性早就被磨滅了。
張庸自己也不敢保證,等戰争全面開啓以後,自己是否還有人性。如果身邊的戰友、親人,一個個倒下,還要人性做什麽?
隻有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現在這兩年,或許是最後殘存的溫情了。
以後遇到這樣的日諜,或許他會直接殺了她。又或者是糟蹋對方。和禽獸一樣。
“覺得我大半夜來找你,是鬧着玩的?”
“我,我……”
“你們的信息,我們早就掌握了。我們在你們組織内部也有卧底。你們剛剛出發,我們就知道了。現在是來收網的,懂嗎?”
“我,我,我說,我說……”
那個女日諜終于崩潰了。聲音劇烈的顫抖。
事實上,她的确是報務員。是臨時抽調來的。各種反審訊技巧并不高明。
面對張庸兇神惡煞的威脅,她的确害怕。
“電台呢?”
“不在這裏,在,在隔壁,隔壁……”
“帶她去拿!”
張庸對鍾陽揮揮手。
鍾陽帶着她離開。她忽然身子一軟,幾乎癱瘓在地上。結果被人架起來。夾持着去尋找電台。
張庸轉頭看着那個男日諜。
這個男日諜咬牙切齒。似乎要負隅頑抗。眼神還兇巴巴的。
他不肯屈服。
他試圖反抗。
張庸拿出匕首,直接割喉。
去死吧!留着你也沒什麽用。還霸占一個牢房名額。又浪費糧食。
“你……”
“啊……”
那個男日諜眼睛頓時鼓出來。難以置信。
不是……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怎麽直接殺?
啊……
你不是應該審問一下的嗎?
我是間諜啊!
你們抓到間諜都不審問的嗎?
别……
可惜,他的身體軟綿綿的癱瘓下去。
很快,瞳孔擴散,再也沒有動靜。他帶着自己的不甘,悄無聲息的死亡。
張庸将匕首收回來。
審問?不存在的。估計問你也不說。那就懶得問了。送你去見天照大神。一路走好。
搜。
沒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判斷這兩個日諜,是潛伏進來不久,所以,掩護生活才剛剛開始。
這麽年輕,掩護身份可能是夫妻?
不久以後,鍾陽帶着女日諜回來了。同時帶回了一部電台。
看到地上的男日諜屍體,女日諜臉色煞白。
估計她也是第一次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
可能她也是現在才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分分鍾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甚至比殺頭更慘。
“你們出去一下。”
“是!”
其他人退出去。
房間内,隻剩張庸和女日諜。
“啊……”
“别……”
忽然,房内傳來女日諜的哭叫。
鍾陽和吳六棋都走遠一點。以免妨礙張庸在裏面“辦事”。
事實上……
“害怕嗎?”
“求求你,别這樣,别這樣……”
“想活命嗎?”
“你放過我,放過我……”
“想活命就聽話。”
“是……”
女日諜并沒有被侮辱。張庸隻是揪了她幾下。
簡單的痛楚,就讓她受不了。這充分的說明,她應該不是專業的。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進行專業訓練。
“從哪裏來的?”
“虹口……”
“臨時征調的?”
“是……”
“任務是什麽?”
“就讓我們住在這裏……”
“然後呢?”
“沒有說。就讓我們住在這裏。先住兩三年,和身邊的人熟悉以後,上面才會給我們指令。”
“叫什麽名字?”
“長盤貴子。”
“什麽?”
“長盤貴子……”
“掩護身份?”
“護士……”
“你原來是護士?”
“是……”
“你的上司是誰?”
“今井武夫……”
“是他?”
張庸心思一動。
這個名字好熟悉。之前聽說過。
絕對是日寇老牌特務之一。現在的掩護身份,好像是日寇使館武官?
得,回去再慢慢聊。
“進來吧!”
張庸朝外面招招手。
鍾陽和吳六棋推門進來。疑惑。這麽快完事?
結果進來以後發現不是這回事。他們想多了。
“帶回去!”
“是。”
一行人回到辦事處。
張庸下令将這個女日諜和大寶丸子關在一起。
這個驚恐的女日諜,已經沒有什麽威脅性。反而可能需要一點安慰。問什麽答什麽。
剛好天亮了。張庸帶着電台來到電訊組。
他需要确認,這部電台,是不是之前提到的其中一部。
“陳組長!”
“張隊長!”
“陳組長,我給你們帶來了一個好東西。”
“哦?電台?”
“對。剛剛搜獲的。看看是不是之前那五個。”
“稍等。靜芷,你來吧!”
陳媚招手将李靜芷叫過來。
兩人發報、收報。不斷的按鍵。滴滴、滴答的聲音持續不斷。
幾分鍾以後,兩人互相對望一眼。都是搖頭。
“不是。”陳媚說道,“是一部全新的電台。在我們這裏沒有記錄的。”
“全新的?沒用過?”張庸感覺不可思議。
自己到底抓了兩個什麽東西?
帶着電台?又不用?
是備份嗎?
真的準備潛伏兩三年以後才備用?
瑪德,狗日的日寇,想得真長遠。
算了。抓了就抓了。反正也沒虧。回頭再給今井武夫送大禮。
“那五部電台還有活動嗎?”
“有。昨晚全部都有活動。”
“哦?”
張庸皺皺眉頭。
看來,日寇很活躍啊!
五部電台,昨晚居然都有活動。
行。
先去吃早餐。
然後換兩個小隊。繼續去抓。
什麽?
休息?
不存在的。
他現在一點都不困!
去吃早餐。
然後換曹孟奇、魏勇兩個小隊,準備出發。
“報告!”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說是總部有人來電找他。請他去接電話。
“是處座還是毛秘書?”
“都不是。”
“是誰啊?”
“他說他叫餘樂醒。”
“餘樂醒?”
張庸深感意外。
他知道這個名字。但是不熟。
聽李伯齊提起過。這個家夥是複興社的高級教官之一。
杭州警察學校培訓班,主要的教官,就是餘樂醒。鍾陽、吳六棋等人,就是他教導出來的。
奇怪,他打電話來找自己做什麽?
去接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