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張庸幽幽醒來。
感覺有點累。懶得睜眼。知道顧小如肯定走了。
昨晚判斷錯誤。以爲她是行家裏手,應該配合的很好。沒想到,她毫無經驗。初經人事。
搞得他小心翼翼的。比犁了五畝田還累。現在還軟綿綿的。
好在她咬唇答應,下次還給他。
唉,真是個好姑娘。清清白白的。最終便宜了他。
之前的恩怨,自然也就一筆勾銷。從此以後,他們兩個,齊心協力對付孟德會。
睜眼。
發現陽光已經曬屁股。
很好的一天。就是慢慢開始炎熱了。又沒有空調。
唉……
“你吃早餐嗎?”忽然有聲音傳來。
張庸一愣。
咦?她還沒走?不是說天亮就離開嗎?
掙紮起來。轉頭。果然看到顧小如脆生生的站在衛生間門口。隻穿着一件白襯衣。
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好像一朵深山裏默默開放的蘭花。似乎一塵不染。
确實。昨晚之前。
“你沒走?”張庸問了一句傻話。
“身體不舒服。”顧小如咬嘴唇。
“怎麽啦?”
“沒什麽。”
“哦。
張庸乖乖閉嘴。
都是自己的錯。
幸好,顧小如也沒有繼續糾結此事。她需要張庸作爲她的堅強後盾。
她在他的面前搓頭發。将濕漉漉的頭發搓幹。最後坐下來,讓他幫忙将頭發吹幹。這個年代的高級酒店,已經配備有電吹風了。
“你今天不用去碼頭?”
“要去。”
“那邊都是外國人,伱去了有什麽用?”
“可以坐着喝茶聊天。”
“和楊麗初?”
“呃……”
明白了。她吃醋了。
唉,女人啊!
不過,他也不介意。渣男嘛。誰在乎這個?
上次他和方慕雨,還是當着楊麗初的面呢。但是上次吃醋的,好像是楊麗初?
“她可是正經女人。你趕緊過去陪她吧。”
“我現在下去吃早餐。”
“叫楊麗初一起過來嗎?”
“好啊!”
張庸點點頭。
隻要你敢說,我都敢做。
如果楊麗初也在六國飯店,他真的會請她過來的。
不怕你渣。我比你更渣。隻要我是最渣的那個,我就沒有軟肋。任何人都威脅不到我。嘿嘿。
“給我一點錢。”
“要多少?”
“五百。”
“我給你兩千吧!”
“也行!”
顧小如沒有拒絕。
她現在的确需要錢。買情報,很花錢。
張庸拿出一沓銀票。
都是500面值的。一張就能提取500銀元。忘記是從誰哪裏搜刮來的?
哦,是魏金福那裏。似乎數量不少。本來是要給顧禹庭的。但是顧禹庭似乎不敢收。既然如此,他就拿着自己花了。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你藏哪裏的?”顧小如接過銀票,十分好奇。
“身上。”張庸随口回答。
“你都沒有穿衣服。”
“需要穿衣服才能藏東西的嗎?”
“啊?我看看!”
顧小如走過來。将被子掀開。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
越發狐疑。
張庸已經将被子拉過來蓋住了身體。
“你還害羞?”
“當然!”
“渣男!”
顧小如拿了銀票,自顧自的走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從現在開始,她九十多斤的身體,有八十八斤都是反骨。
都是被張庸給慫恿的。
昨晚你侬我侬,又被張庸灌了一番迷魂湯。早上起來,顧小如就發誓要和孟德會割裂了。
他張庸什麽别的本事沒有,煽風點火、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無中生有,卻是漸得精髓。
沒辦法,正道的本事學不會,隻能搞歪門邪道了。
差不多是以毒攻毒……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
疑惑。誰打來的電話?
好像隻有鍾陽他們知道自己住這裏……
拿起話筒。
聽到一個熟悉的急切的聲音,是北崗太郎。對方似乎很煩躁。
“劉桑,劉桑……”
“北崗君,你有話慢慢說。我聽着呢。”
“劉桑,複興社那邊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将事情搞的那麽大?”
“哦,你問這個做什麽?妨礙到你們了?”
“現在整個楠機關,兩三百号人,全部都調到金陵來了。來了那麽多人,萬一他們知道,知道……”
“北崗君,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是,劉桑,複興社那邊……”
“其實,就是碼頭出了一點點事。估計你也聽說了。”
“我就是聽說了,才那麽擔心。”
“放心。不會波及到你們的。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暫時安排你離開金陵。”
“不行。我不能走。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那你先找個安全屋躲起來。暫避風頭。”
“劉桑,你必須保守秘密。”
“放心。我劉黑子在道上,也是講信用的。”
“好吧……”
北崗太郎這才惴惴不安的挂掉電話。
張庸拿着話筒,前後思量片刻。應該不會洩露吧?萬一洩露……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畢竟不是諜戰高手。做不到天衣無縫。
放下話筒。起床。洗澡。穿衣服。
一會兒還得去碼頭報到。
洗漱完畢。下樓。
正要進去餐廳,忽然眼前一閃。真的看到楊麗初。
“你?”
“你?”
楊麗初皺眉。
她剛才看到顧小如下來了。
“哦,我昨晚和顧小如睡的。”張庸誠實的回答。
“你……”楊麗初無語。
都懶得罵他渣男了。
渣一個,跟渣幾個,好像沒什麽區别。
“你吃早餐沒有?”
“沒有。”
“一起。”
“你……”
楊麗初其實不太願意。但是後來也沒有拒絕。
對方是真小人。總比僞君子好。渣也渣的明白。明擺着渣,總比偷偷的暗算自己要好。
“碼頭有什麽消息?”
“沒有。”
“唉,又是無聊的一天。”
“你可以不在碼頭的。你可以去做其他事。”
“不行。處座讓我盯着碼頭。”
“盯着也沒用啊!”
“是……”
張庸點點頭。
忽然眼神看着餐廳門口。
呵呵,大早上的,居然也有日諜前來報到?
可以肯定,這個日諜是剛剛住進來的。昨晚沒有。如果有,昨晚他肯定就看到紅點了。
“你看他做什麽?”
“日本人。”
“什麽?”
楊麗初一愣。然後好奇起來。
她悄悄的打量着張庸鎖定的目标。發現對方其實很普通。
就是一個穿着長衫的男人。似乎是個商人。沒有帶随從。也沒有行李。就是這樣毫不起眼的走進來的。
她仔細看。仔細琢磨。始終是不得要領。
疑惑。張庸是怎麽判斷對方是日本人的?
外表完全沒特殊啊!
“你憑什麽說他是日本人?”
“第六感。”
“第六感?”
“對。我确定,他就是日本人。”
“好吧……”
楊麗初無奈的接受。
一個日諜,出現在六國飯店,張庸會怎麽處理?
“嗨!”
張庸伸手和目标打招呼。
長衫男人疑惑的看着他。
張庸拿出證件,舉起來,笑眯眯的說道:“我是複興社的,專門抓日諜的。閣下遠道而來,辛苦了……”
現場氣氛忽然安靜。
周圍的人都是好奇的看着張庸。
長衫男人忽然反應過來,伸手将張庸一推,跟着轉身就跑。
張庸也不追。收回證件。重新坐下。
楊麗初着急了,下意識的叫道:“他跑了。你不追?”
“外面有人。”張庸不動聲色的說道。
“哦……”楊麗初這才反應過來。張庸不是一個人。這家夥是隊長。
他既然在這裏,附近肯定有複興社的特工。
果然,長衫男人剛剛沖出餐廳,對面就有人不經意的走過來,剛好絆了他一下。
“噗通……”
一聲悶響。長衫男人重重摔倒。
幾個複興社特工一擁而上,将他牢牢的捆住。然後迅速帶走。
幾分鍾以後,一切恢複平靜。
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後來人都不知道有事發生。
楊麗初:……
看看張庸,又看看四周。
感覺不太現實。但這一切又偏偏是現實。
就這麽一個照面的功夫,張庸就抓了一個日諜。不得不說,真神奇。
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谷八峰的叫聲。
這家夥是從酒店外面跑進來的。好像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事,要立刻告訴張庸。
“少龍,少龍!”
“坐。先吃早餐。有什麽事慢慢說。天又不會塌。”
“韋斯特和矶谷廉介打起來了。”
“哦?勝負如何?”
“韋斯特吃了大虧。他不是矶谷廉介的對手。眼睛都被打黑了。”
“然後呢?”
“美國人亨利幫韋斯特,也打了矶谷廉介一頓。亨利是個拳擊手,可厲害了。矶谷廉介也被打傷了。現在已經回去日本領事館休養了。”
“哦?日本人都撤走了?”
“也不是。是矶谷廉介自己走了。還有其他人在場。”
“好可惜。錯過了。有沒有記者拍到?”
“這個倒是沒有。他們幾個開始争吵的時候,記者都被攆走了。”
“那就太可惜了。沒有拍到相片。”
“這有什麽可惜的?”
“你懂什麽?如果我們有相片,至少能夠問他們要幾百美元。否則,我們就刊登出去。”
“啊?”
谷八峰愕然。
他沒想到,原來這樣也能賺錢。
佩服!
這個張庸,真的是刮錢的行家裏手。
無論做什麽事,就沒有他不賺錢的。
服氣。
“現在呢?什麽情況?”
“英國人氣勢洶洶。但是瓷器店裏打老鼠,顧忌太多。放不開。也不敢真的發起攻擊。”
“那些日諜呢?有什麽動作?”
“他們都躲在船艙裏面,不肯露面。但是肯定有人盯着外面。”
“哦。不着急。我們也吃早餐。”
張庸随口說道。
今天才是第二天。火候還沒到。
再熬幾天,等大家都不耐煩了。搏殺就會正式開始。
忽然眼神一閃,看到一個熟人。
誰?丁墨川。
黨務調查處的!
(本章完)